张信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叫他名字的竟然是方静。
方静快步追了上来,满脸的笑。
她万万没想到,这次从家出来看情况,竟然遇到了张信,这实在是她没想到的,看来他们之间的缘份还没有断。
这段时间,方静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的思想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主要是来自父母方面的。
自从订婚之后,李家的反应非常快,很快送来了聘礼,离结婚只差那么一小步了。
二老对李标十分满意,在他们看来,和李家的婚事,己没有任何障碍,再大的事,也不会对婚事有影响了。
方杰和妻子,不断地给她上教育课,叫他面对现实,接受和李家的婚姻。
李家世代为宦,是真正的门阀望族,嫁给这样的人家做妻子,是多少年轻女孩的终点梦想。
但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资源太稀少了,这样的人家全国才几户?
因此注定大多数的女孩,只能有这样的梦想,但却无法实现。
现在方静完成了大多数女孩不能完成的梦想,一定要倍加珍惜才是。
让女儿以后不要再靠近张信,说他以后可能回不来了。
父亲不让他接近张信的劝告,方静并不着急。
腿长在自己身上,自已啥时间去找张信,完全看自己的心惰。
虽然名义上接受了李家聘礼,也可以退回去。
当然,这个事不能由她来做,要由张信来完成。
他认为,自己已经把药采回,张信就该改变对她的态度了。
他亲口答应了的事,就不应该反悔,辜负了一个女孩子的心,岂不是一大罪过。
只要他出面,凭他的影响力,李家也不敢胡搅蛮缠,到时把聘金还回就是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父亲的话,他老是说,张信去双方交战地,会凶多吉少,好像他看到了什心不幸似的
这是诅咒,还是将要发生的事,她弄不准,但张信迟迟不回,引起了她的担忧。
前几天,她好长时间不见踪影的表叔牛武,又出现了。那天他和父亲的一次谈话,提到了张信。
可惜他们看到了自己,便停止了谈话,好像不想让自己听到他们的谈话似的,使她很纳闷。
再不久,形势又发生了剧变,李自成和守将刘宗敏两路夹击,攻打京城。那期间,生活在京城的人,好像生活在人间炼狱,别提多痛苦了。
城头上炮声隆隆,杀声震天。守城的士兵打败了大顺兵的攻击,但又有消息说,大顺兵又增加了力量,城马上守不住了。
主要是守城士兵太少,又死伤惨重,形势不容乐观。
这几天,方杰一直没出门。
既不用上朝了,也不用到衙门办公了,十分地清闲。
每天在家,等待着交战双方的消息。
有时还到同僚那儿,交换一下对时下的看法。
大家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那就是关门闭户,静观其变。
任他外头打的血流成河,与我何干?
终于,交战双方的态势越来越明朗。
胜利的天平基本倒向了李自成。
大明国完了,传承了二百七十余年大明王国,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接下来,是他们该见证历史的时候了。
江山要改朝换姓了,老朱家的龙椅,接下来可能由李自成坐。
在这儿有个话题很扎心:,那就是假如有一天崇祯的生命到头了,他们这些官员怎么办?
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投降,在新政权里继续任职。
男一条路便是退隐林下,安度晚年。
但许多人明显做官上了瘾,并不想就此罢休,他们希望在新政权里谋个职位,因此相互打探消息,注意着对方官场的动向。
崇祯现在如何,他们不去关心,只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典型的人走茶凉。
政坛将发生大地震,已不可避免。
这几天,李侍郎也不到这儿来了,有传言他作为军人中的一员,在李自成攻打城头最激烈的时候,上了前线,在与爬上城墙的人员搏斗中,壮烈殉国。
如果这是真的,这对方李两家的联姻,将是一次考验。
因为这个婚姻,全凭李侍郎穿针引线,没有他这个中间人来回传话,就很难办成。
李标太忙了。
现在李侍郎死了,他们和李家联系的纽带也断了。
李标作为一个军人,承担着更大的社会责任。越是兵荒马乱,越能体现军人的价值,重要性。
同时,他的写队也将面临重大抉择,是和新政权合作,还是继续对抗,这就看他自己的认知了。
总之,方杰这几天也不在女儿面前提婚事了。
新政权下,肯定会对旧官形成一次大的冲击,他户部尚书都有可能沦为一介平民,谁能幸免于难呢。
虽然如此,仍限制女儿的行动,让他少到外面去。
外面依然很乱。
但是方静却受不了,不时地跑到街上。这次战乱,肯定会改变许多人的生活方式,甚至一万多人会失踪。
特别是有军人背景的,能上阵杀敌的。
他因为特别担忧张信,怕他出问题,或者他听到京城被攻破,而不回京了,从事另外的职业。
她正满腹忧虑在街上走着,包然看见了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张信,她呆住了。
等他明白过来后,立马追了上去。
“我已经寻到还阳草了,”这是她向张信说的第一件事。
她认为,现在张信已经无官一身轻了,现在最必须办的,便是考虑自己的婚事了。
赶快从一个残疾的男人,转变成正常的男子,这不失为一个机会。
张信对她的努力表示感谢,但他又说,他现在很忙,这有一件更急迫的事要做,因此就不在这儿与方静话儿女情长了。
方静就问他,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婚事更重要的?
“有,皇帝现在被困在宫里,生死不明,我现在必须赶快进宫去探视一下。”
“这可太危险了,许多人都争相从宫里逃出。”
“我不怕,我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他现在一定很焦虑,一定很想见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方静见他决心很大,劝他根本没用,就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并问他,现在住哪儿,以后如何去找他。
“我原来一直以东厂为家,现在东厂毁于炮火之中,我在城中买的家,也不在了,己经成了无家可去的人了。”
“但你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以后哪儿找你?”
张信想了想,就说,“你可以到关帝庙去寻我。这儿是我的一个联略点,小五子是我的联略员,我会在这儿留下联略方式,他也会知道我的去处的。”
方静还要再说什么,被张信转轻推开,说:“我很忙,再晚就来不及了,”然后谦意地一笑,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