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发展轨迹,将来春颜之主的位置非她莫属。”原本慵懒的声线在提到这个名字时陡然绷紧。
始终沉默的黑袍老者古叶突然接话:
“在组织内部通缉榜上,柳倾衣可是黑榜A级第四号人物。要我说,前五名里就她一个五品境界的,这才最让人头疼。”
他说着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所以咱们这次围猎得拿出十二分精神,半点纰漏都不能有。要不组织怎么会同时派我和梅玲出马?”
沈风肩膀明显放松下来:“有两位亲自坐镇,倒是我多虑了。”
他之前以为只有古叶到场,心里还悬着块石头,现在看到梅玲也在,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古叶摩挲着下巴突然发问:“你这双腿,就是折在柳倾衣手里的吧?”
沈风脸色瞬间铁青,拳头攥得关节发白:“每天看着空荡荡的裤管,都在提醒我血海深仇。这次全仰仗二位替我雪耻!”
他眼中迸出凶光:“最好把她的腿也砍了,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虽不是武者,这些年给组织办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
古叶枯瘦的手掌重重按在沈风肩头:“放心,这次定叫那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断腿之痛惨烈十倍。”
这话听得沈风呼吸急促,他平生最痴迷的不是杀戮,而是让人在绝望中煎熬。
正要开口,始终冷眼旁观的怒剑突然插话:“让你把沈家嫡系从天城撤走,办妥了么?”
沈风明显怔住,昨天听说怒剑带着强援归来,满脑子都是复仇大计,早把其他交代抛到九霄云外。
怒剑见状冷哼:“那就让他们听天由命吧。”说罢竟不再多言。
“长老这话什么意思?”
沈风急得声音发颤:“咱们四个宗师围剿柳倾衣,难道还能让沈家遭殃?”
他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在怒剑和梅玲之间来回游移。
怒剑转头看向梅玲,后者把玩着发梢轻笑:“都到这份上了,直说无妨。”
沈风攥紧拳头追问:“谁会干这种事?”
怒剑吐出三个字:“柳倾衣。”
……
听到屠城二字,沈风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心脏差点停跳。
虽说从小在天城混大的,沈家产业也都在这里,但真正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是另一件事,今晚他们原本是要围剿柳倾衣的,怎么反倒变成对方要屠城了?
古叶摸着腰间剑柄开口:“别看柳倾衣只是五品宗师,就算六品高手出马都不一定能留住她。今晚若真要取她性命……”
他故意拖长尾音:“胜算不过五五开。”
沈风瞳孔微缩。要知道古叶是半步六品的顶尖高手,梅玲更是深不可测,这阵容居然还拿不下?
“直接宰了她当然简单。”
梅玲突然接话,猩红斗篷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这女人立维长着张娃娃脸,声音却冷得让人发毛:“但让她生不如死才解恨,不是吗?”
见沈风仍是一头雾水,古叶从怀里掏出份泛黄密报:“知道春颜组织为什么急着扶她上位吗?
这疯婆子的雷系真气变异了——现在她体内流转的是阴雷,比普通雷属性强三倍不止,但……”
他故意顿了顿:“每次催动真气,方圆十里活物都会遭殃。”
“运功时容易出现真气逆冲的危险。”
沈风站在角落里眯起眼睛说道:“柳宗师在低品阶时还能压制体内躁动,但是随着修为飙升,她血脉里的阴雷之力越来越暴烈。
按她的天资本该早突破到六品境界,却始终刻意压制境界——六品雷劫很可能成为引爆她神智的导火索。”
梅玲把玩着手里的玉簪轻笑:“沈公子倒是猜中一半。想逼疯她可不止突破境界这一条路,耗尽真气同样会引发心魔反噬。
你想象一下,堂堂五品宗师失去理智在市区大开杀戒,怕是不到天明整个天城就要变成鬼蜮。”
怒剑擦拭着长刀接口:“现在通知沈家人撤离还来得及。”
“不必。”
沈风嘴角泛起寒意:“只要我还活着,沈家缺谁都不是问题。”
他扯松领带转身走向教室:“与其让柳倾衣死于暗杀,不如让她活着背负屠城罪名。等清醒后面对自己造的孽,那可比下地狱更有趣。”
古叶突然按住腰间佩剑:“来了。”话音未落,夜空炸开惊雷。
躲在教室里的三人同时绷紧脊背,连怒剑这种二品高手都感觉后颈汗毛倒竖。
透过玻璃窗望去,云层中紫电翻涌,仿佛有雷龙在云端翻腾。
至烈咽了口唾沫:“这阵仗可比当年朱雀门事变还吓人……”
“嘘!”怒剑突然按住他肩膀。教学楼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青砖地面在月光下泛起霜色。
梅玲指尖亮起微光,在虚空画出符咒的轮廓。整栋建筑忽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风声都消失了。
古叶和梅玲同时抬眼看向天际,兜帽下的脸庞虽看不清神色,紧绷的肩颈却透出戒备。
空气中骤然炸开的雷鸣让他们不约而同倒退半步,地面碎石被激得簌簌震颤。
“雷系变异能量果真名不虚传。”
古叶话音未落,夜空猛然撕裂。裹胁着电流的嘶吼如惊雷落地:“交出落落!否则踏平此地!”
紫色电光自地平线腾起,随着声浪层层推进,眨眼间已悬在操场正上方。
光焰褪去时,穿着丝质睡袍的柳倾衣踏空而立,长发在狂风中翻卷如瀑,胸前的系带还松垮垮挂着——显然是从家中急掠而来。
梅玲掀开兜帽轻笑:“都说春颜组织的雷魔女易燃易爆,看来传闻还挺收敛的。”
她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腰间凸起的武器轮廓。
柳倾衣根本没接话茬,目光如刀扫过两人:“报上名来。”
紫色电弧在她周身噼啪作响,地面枯草瞬间焦黑成片。
“我们是谁不重要。”古叶黑袍无风自动,话才说半截就被暴喝截断。
“少废话!先放人!”柳倾衣凌空挥掌,操场旗杆应声炸成满地铁屑。
梅玲忽然抬手指向教学楼:“急什么?待会儿就让你们姑侄……”
话音未落,三楼某扇窗户“哐当“碎裂,探出半截身影又被拽回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