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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莉娜真就在子爵府里安顿了下来,期间艾琳也来过好几次,跟莉娜把事情说清楚了,家里也会有人前去通知的,她隔几天回去一趟就行,反正这些年也不怎么在家里住。

让格罗先忍不住么,这个简单,虽然可能要对wm说声抱歉了,毕竟她现在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我可是闯祸小能手,莉娜在心里自豪地想着。

不过那天安妮虽然说wm会过来,但莉娜还是等到晚餐的时候才跟他见上的面,他说起床后有点不舒服,一整个上午都在休息……

莉娜有点惊讶,子爵先生人也太好了,不舒服还特意跑过来一趟,明明派人叫她过去也可以的啊。

子爵先生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东想西想到天快亮了才睡着,上午根本就醒不来,只是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一下而已。

把话题岔开,子爵先生再次提议,说莉娜如果觉得家里气氛不好,家人给的压力太大之类的,就先安心地住下来,平常无事就让安妮带着在周边随便走走,这里离海岸不远,附近风景还挺好的。

而当「夜曲」有活动,莉娜就跟着他,有心就模仿一下子爵其他情人对他的态度,无意就在他旁边闲坐着也行,有前来打听的人他也会处理好的,时间久了,一些风言风语总能传到有心人的耳中,那先前的那些闹剧,也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子爵先生对莉娜的好奇,终归还是被卢克夫的那一番话扰了兴致,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可为一名赏心悦目的美丽女性提供帮助也算不上无缘无故,而且莉娜的心情变好了,表情自然也好了,子爵先生每天可以看到她轻松明艳的笑容,也是值得的。

子爵先生又不缺情人,他只把莉娜当作自己“目标”的一个幻影,她活泼开朗,笑起来总有一种别样的“自由”在里面,这让子爵先生既向往又嫉妒。

[格拉哈姆,我也不想催促你,可莉娜每天都在提醒我自由的美好,你什么时候可以带我走出牢笼?现在的我实在感到有点难熬。]

子爵先生跟莉娜的交流其实很愉快,两人都在金币堆里长大,无论是前拥后簇的排场,精美奢华的器具,价值连城的珠宝服饰,还是珍稀罕见的异域蔬果,琳琅丰盛的佳肴美食,千金难换的窖藏陈酿,他们都可以等闲视之。

子爵先生觉得莉娜真的很习惯这样的生活,她没出现过其他人一惊一乍仿佛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不管器物价值为何,日常使用也不会有任何的小心翼翼,一点也不为损坏了需要赔偿而感到担忧。

既然都觉得稀松平常了,那她自然也没有什么艳羡或是渴求一类的情感表达,按子爵先生的话来说,这样的相处确实少了一些由等级高低带来的惊喜,可他收获到的,却是更多的从容。

两人生活水平接近,(只是子爵先生这么认为,其实格罗家比他家的水平高多了),造就了莉娜自若大方的气度,不光子爵先生觉得舒服,连卢克夫都忍不住有了别的猜测——莫斯家该不会把好东西全给这个女儿了吧,她在家里到底能多受宠啊?肯特·莫斯那样的实业家,能教养出这样直率随性,却又得体大方的女儿么?如果她家里真的对女儿非常好,那主人的妻子人选……莉娜小姐或许真的很适合。

除了态度的自若,莉娜也给子爵先生带来不少新奇的观点,比如她认为马车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速度没骑马快不说,让马拖着那么重的东西前行本来就是虐待动物。而且他们这样的家庭,大家明明都要学习骑术的,可现在普遍也不骑马了啊,那学来干嘛的?就为了显摆自己的多才多艺?

她在家的时候,就爱和亨利三世天天到处跑,马儿也不喜欢待在马厩和马场那样小小的空间里,它们是原野的生灵,到处撒欢才是天性,也只有那样才会真正的快乐。莉娜和亨利三世已经培养出彼此信任甚至接近于人马合一的羁绊了,她爱驹的智慧,可不是那些整天拖着个铁皮盒子,灵智早被机械劳动消磨殆尽的愚钝驮兽能比的。

而且自己骑行,就表示无论是目的地、旅途,亦或是“命运”,全都只在自己手中,她可以走走停停,欣赏沿途风光,也可以让马随心所欲地乱跑,阳光和风就是最好的指引,漫无目的才是最好的目的。

子爵失笑,真是个快乐的野丫头,别人出门通常都穿得很隆重,一身正装要怎么骑马?而且也没法保证一直都是好天气的吧,疾风骤雨的时候怎么办?不过卢克夫好像说过,莉娜没怎么出现在那些场合,平常可能也不怎么需要正装。啊,感觉真的好快乐,自己也可以不用出席就好了……

莉娜的兴趣好像也很古怪,她喜欢书,确切来说,应该是一些古老陈旧的,只记录着工作、日常生活、甚至是进出往来的文书记录。子爵挠头,书信诗集之类的通常才是收藏家的兴趣所在,仓库记录、访客信息还有店铺的私人账本这样的东西,通常也不会流通到外面去的啊,怎样才能找到?应该没人会把它们放进墓葬里的吧,别人自己的不会给你看,而跟自己或家族无关的,也没人会专门保存起来的啊……莉娜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才开始对这些感兴趣的?

子爵先生虽然有点放纵,可总体也没跳出自己身份地位以外的范畴,简单来说,就是他的兴趣爱好其实一点也不出格。现在身边多了莉娜这么一个奇特的家伙,每一天都有新鲜的想法,光是跟她聊天都够有意思了,更别说莉娜后来还经常邀请他一同外出“探险”。

子爵先生一边觉得愉快一边又觉得折磨,自由是多么的近在咫尺,偏又求而不得,这虚幻的美好与现实的残酷反复交替,他都快被内心的渴望拖进深渊。

就当个一同出游分享兴趣的知己好了,这么有趣的人和如此轻松自然的交流过程,他至今也只遇到这么一个,远离了实在是可惜,可如果距离太近,子爵先生又怕压抑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只身出逃的想法,所以谈情说爱的事,就留给其他人吧。

不过两人的关系其实一直在越走越近,wm虽然没有把莉娜也“收入麾下”的想法,可也没有故意避嫌的必要,男欢女爱顺其自然嘛。

不过莉娜想惹格罗不高兴,没点实质性的行为又怎么惹?虽然不知道格罗是用什么途径知道她的情况,可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的嘛。哼哼,艾琳可是给她说清楚了,要她怎么过分怎么来,表现得越开心越好,最好来个左拥右抱什么的,嗯……后者莉娜是做不到啦,但对于wm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怎么说呢,她一开始就觉得子爵先生是好人,而且以“情人”的关系来堵别人的嘴,两人也在很早的时候就说开了,那在别人面前搂搂抱抱自然少不了的吧,在这个基础上,再过分一点,应该也没问题的。

害羞那样的情感,莉娜只有对着当初的格罗才有的呢,毕竟还想跟他继续当朋友,如果真被拒绝了,那可是会尴尬的啊。至于其他人嘛,就完全没有瞻前顾后的必要了,大不了以后不见面就行了。

莉娜不会顾忌什么男女有别,毕竟她根本没学过这类型的东西,从小到大,莉娜的要求都很直接,她想要,身边的人就给,无论她的要求是什么,最后都会被满足。莉娜身边的人早就习惯了她的予取予求,格罗对她更是有什么给什么,毕竟在这个对女性十分严苛的社会,要维持住莉娜的无拘无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格罗他家甚至连莉娜的家庭教师都是亲自挑选的,基本按着霍尔家族的标准,礼仪只学需要对外展示的,其余就只学她感兴趣的。

莉娜以前不跟别人认识单纯只是因为不感兴趣,那时的她有格罗就够了,那个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格罗,莉娜可舍不得让他难过。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那就“玩”得开心一点吧。

莉娜感觉wm有点乖乖的,像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小少爷,噢,除了身边情人有点多,不过感觉也是那些女士主动黏上来的,wm只是愉快地接受了而已,那应该说是,嗯,各取所需?听起来像是交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反正现在子爵先生主动帮她挡住那些烦人的家伙,与其说是绅士,其实更像是骑士。

每当莉娜遇上不依不饶的,只要朝子爵先生看上一眼,那他无论正在跟谁甜甜蜜蜜地你侬我侬,也会立刻起身,迅速走过来并当众把她护在怀里,再眉头轻皱地让对方离莉娜远点,一副“这里玩具那么多,你怎么非得动我最喜欢的那个”的样子,看着真的很好玩。

子爵先生的其他情人有过这样的待遇么?据莉娜的观察好像没有诶。

听着wm不怎么高兴地“建议”对方要不先去品尝一下刚从萨塞克斯郡送过来的红酒,那可是用本土葡萄酿造的,保证会让人耳目一新,莉娜就忍不住埋在子爵先生的颈窝里轻笑,没想到这个不甚强壮的臂弯,居然能是一个如此可靠的避风港,他微微带上一点使命感的行为,真的挺可爱的,如果不是怕刺激到一旁那些眼神里隐隐有风暴聚集的女士们,莉娜都想在他的脸亲上一口。

他好像加菲尔德哦,她那个指东就乖乖朝东,指西也乖乖朝西的跟屁虫弟弟,可惜加菲尔德现在还在学校,不然或许也能让弟弟一起跟着来,wm长得那么好看,加菲尔德应该也会喜欢的。

子爵先生一边美人在怀一边跟其他人聊天,莉娜也没起来,她就是故意窝着不动的,不就抱那么一下嘛,他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意见就这么大了?wm的情人都好小气哦……

莉娜边近距离观察着wm那比自己白皙细致得多的皮肤,边漫无边际地瞎想,wm这应该算是英俊还是美丽呀,他脸上有打粉吗?怎么连毛孔都看不太到的,好厉害。

莉娜喜欢满山乱跑地到处探险,也不怎么注意护肤这类型的“杂事”,反正格罗也没意见,她晒到一脸雀斑也只会说可爱,现在跟wm放一块,对比是真的大……

“你在揩我油是么?”子爵先生注意到莉娜专注的目光,在她耳边轻声地问道,这话不太得体,可不能让其他人听了去。

噗呲,好直接的问话。“我今天学懂了一个新的词,叫「秀色可餐」。”莉娜同样小小声地回到,然后低头继续笑。

“不想假戏真做就收敛一点,我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wm暗暗叹气,莉娜的目光给他的感觉仿佛看到什么可爱的小动物,双眼放光都想直接上手摸摸了,她这会不会太肆无忌惮了啊。

“啊啊,抱歉,不过其实我不介意的,嗯,看到美好的事物想要亲近也是人之常情嘛。”这就是好看到引人犯罪么,也怪不得那些女士都想宣示所有权了。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可没看出你的赞赏,〈怎么又是男的〉这几个字就差没‘啪’地贴我脸上,你身周的厌恶和不耐烦都快实质化了,你眼中的我难道是什么脏东西么?”

莉娜笑到都快停不下来了,“我很抱歉,我是真的很抱歉,那时的我比较草木皆兵,是我太失礼了,请你宽宏大量地原谅我。”

“你笑得这么猖狂,说的抱歉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子爵先生威胁性地把莉娜往身上搂了搂,让两人的上半身紧紧地贴在一起,好让这家伙懂得知难而退。她不是因为跟家人闹别扭而不想认识人么?自己被排除在那个范围以外了?这种〈你真的很安全〉的感觉让子爵先生感到不太舒服。

然后他就被莉娜居高临下地在额头上亲了一口,莉娜努力地收敛着笑意,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子爵,“我不笑了,请接受我的道歉吧。”

“……”wm瞳孔地震,这真的太过分了,“我已经警告过你的。”

“我也说了我不介意的。”

“……你眼光其实挺糟糕,我不认为我会是你家人所满意的人选。”

“我也没打算找什么人选啊,你情人那么多,不差我一个吧。”

“……”这丫头真够无法无天的。

不过「来者不拒,去者不追」是子爵先生对待感情的态度。他的生命短暂,时间像是数着日子那样一点一点地远离,他无意与任何人交付真心,因为到了那一天,真挚的情感只会成为负担。

就让一切都流于表面吧,戴上温柔的面具,与所有人轻松地调笑,让关系美好梦幻如同泡沫,然后一触即破。

他的晨曦已经无法带来任何的希望,那么起码,让他的午夜可以沉浸在欢愉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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