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边界。
顾修云与顾月找了个隐秘之处，静静参悟天空的阵法纹络。
不出所料，这里的阵法纹络确实要繁杂许多。
中层战场几乎都是三重境后期至圣，还有一些刚突破到三重境巅峰的绝世强者，厮杀造成的波动极为剧烈，阵法自然也要更加稳固。
倒是空间压迫强了许多。
这里的无形威压是低层战场的十倍，哪怕是三重境后期至圣，行走起来也颇为艰难。
以至于顾月要时刻维持魔君战甲，才能抵挡那股威压。
“惜命大哥，中层战场好安静啊！”
顾月悄声道，“咱们到这里已经数千年了，居然没发现任何厮杀痕迹，难道那些真传弟子跟顶阶客卿都不出手吗？”
“当然不是。”
顾修云笑道，“他们都在等待机会，此处一块令牌就是百倍积分，谁敢轻易出手，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而且中层战场比低层战场浩瀚百倍，弟子数量却少了许多，一增一减，就显得更空旷了。”
“有道理。”
顾月应声点头。
低层战场聚集了十几家超级宗派，每家都有数万名弟子客卿，加起来差不多有四十万人，当然显得拥挤。
中层战场的真传弟子跟顶阶客卿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战场范围却扩大了百倍，万余人在这偌大的战场上，又怎么可能轻易见到？
可一旦发生战斗，周围的强者肯定会聚集过来。
那些人的探查能力远比高阶弟子强得多，动手也更加狠辣。
时间缓缓流逝。
不知道是顾修云跟顾月运气好，还是这片区域真的没有宗派弟子，两人一路前行，竟然没有遇到任何敌人。
直到百万年后。
两人才终于感应到了远处的神力波动。
呼！
神力如潮水般翻涌而来，显然有真传弟子在远处厮杀。
“丫头，咱们过去瞧瞧。”顾修云来了兴致。
“好。”
顾月也露出激动之色。
一个真传弟子令牌就是一百积分，相当于弄死一支百人大团的收获，当然不能错过机会。
嗖！
两人疾驰而去。
此时。
云层高处，几道身影正在竭力厮杀，一方身穿断湖宫衣袍，另一方身穿万劫皇朝衣袍，且都是真传弟子跟顶阶客卿，双方都已经燃烧真灵，挥手间便有着毁天灭地之威。
“凌江侯，咱们又见面了，这次本圣可不会客气。”
“灭央，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你若真有本事，之前那一战早就将我的身份令牌拿走了，不过这回……你未必能赢。”
轰隆！
拳掌交接。
看似简单的一击，其实已经结合了秘术神通跟灵宝之威。
相比凌江侯跟灭央至圣，其余人的实力逊色许多，但也有着惊人的战力，一招一式，都能爆发出十亿倍真灵极限威力。
呼！
又一道掌印落下。
那是灭央至圣的独门绝学——灭日手，据说源自断湖宫顶尖秘术断天神印，后来被灭央至圣修改完善，威力更加强横，也更适合他。
三重境后期至圣，几乎都不会照搬宗门秘术。
他们境界太高，又掌握着至少三种极尽升华的法则，哪怕是同一体系，修行方向也很难一致，自然需要创出属于自身的绝学，也正是这个原因，顾修云才没有去修习断湖宫秘术。
那些秘术绝学可以用来参考，却不可能适合自身。
蓬！
灭日手与凌江侯的拳头剧烈碰撞，双方都被震退出去，俨然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就在这时，远处却出现了几个身影。
“灭影、元都！”
凌江侯看到远处景象，瞳孔微颤。
“哈哈，想不到吧！”
灭央至圣厉声狂笑，“本圣早已跟灭影、元都两位师兄汇合，一左一右，彼此守望相助，有他们帮忙，你这回死定了。”
“可恶。”
凌江侯脸色微白。
同样是三重境后期至圣，实力也分三六九等。
最弱的是厄凉客卿跟寒冥道人那等人物，刚踏入三重境后期，秘术神通还没演化到极致，哪怕燃烧真灵，战力也就四五亿倍左右。
顶阶客卿稍微厉害些，大多达到了十亿倍真灵极限。
而凌江侯、灭央至圣都是真传弟子中的顶尖强者，拥有二十亿倍真灵极限战力。
此刻赶来支援的灭影跟元都，实力不比凌江侯逊色分毫，他们二人若是参战，凌江侯真有可能身陨道消。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凌江侯竭力施展秘术，同时口中连声嘶吼，“宗兄、常兄，你们赶紧逃，我来断后。”
“逃？逃得掉吗？”
灭央至圣挥动手掌，一件镜光灵宝悬上天际，将周围空间完全冻结，“凌江侯，本圣今日必将你斩于掌下，不过你放心，我会将你们万劫皇朝的真传弟子尽数斩杀，为本圣日后的道途奠定无上根基。”
蓬！
又是一掌。
凌江侯只能竭力抵挡，另外两人则是全力突围，但面对那件镜光至宝，他们短时间内也无能为力。
伪十六绝至宝，大多有着不可思议的效果。
镜光至宝是纯粹的镇封类灵宝，自然不会让人轻易遁逃出去，哪怕是真传弟子，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短短数息。
灭影至圣跟元都至圣已经赶了过来。
随着神力翻涌，他们也加入了战斗，顿时让凌江侯压力大增。
“凌江兄，现在该怎么办？”
宗客卿跟常客卿脸色格外难看。
若是旁人，他们就算对付不了，也能早早避开，但凌江侯身边有一个极厉害的因果至圣，提前封锁了因果气息，才将他们困住，此刻对方多出两位强者，足足五人，完全能将万劫皇朝的三位至圣强行磨死。
“撑住，灭央老鬼短时间内杀不了我们，只要等其他强者赶过来，我们就有一线生机。”
凌江侯厉声嘶吼。
正说话间，远处果然又出现了两道身影。
“那是何人？”
看到天空尽头的青衣道人跟素袍女子，凌江侯、灭央等人都皱起眉头。
三重境后期至圣在混沌天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几乎个个都叫得出名字。
而远处身影，不仅气息格外陌生，也没有任何因果牵连，显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管他是谁，敢在中层战场行走，总归不是弱者，”凌江侯急声道，“两位道友，请助本侯一臂之力，事后我必有丰厚报酬，一块真传弟子令牌如何？若是不够，还可以再给你们两亿古铜钱。”
“哟，手笔不小嘛！”
灭央至圣嘿声冷笑，“可惜你找错人了，那两人气息陌生，又与我等没有任何因果牵连，显然是刚突破的小辈，他们敢参战吗？”
说着，灭央至圣发出雷霆般的声音，“你们两个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断湖宫无情，本圣灭央，那位是灭影师兄，你们应该听过我们的名讳。”
灭央？灭影？
果然，随着声音落下，远处身影停下脚步。
“看来真是两个新突破的小辈，等解决凌江侯，本圣就去宰了你们。”灭央至圣心中冷笑。
他已经锁定顾修云跟顾月的因果气息。
凭着身边那位因果至圣，找到对方并不难。
两个不知名的三重境后期至圣，在中层战场上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既然发现了，就不能放过。
“看来他们是不想帮忙了。”
凌江侯心中叹息，“也罢，两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实力又能强到哪里，就算参战，也挡不住灭影跟元都。”
此时。
不远处，顾修云跟顾月也在悄声传音。
“惜命大哥，灭央跟灭影是断湖宫的顶尖强者，灭央师传断灭元老，成名绝学灭日手，在神将榜上排名颇高，比地灵族的二代始祖更强。”
“灭影也是极厉害的人物，成名绝学影杀，据说可以瞬间凝聚出六大分身，同时施展至强绝学，杀伐手段比灭央更胜一筹。”
“至于他们对面的那位，应该是凌江侯，万劫皇朝强者。”
“剩下的几个……”
显然，顾月在混沌天域的十几万道年不是白待的，对那些真传弟子跟顶阶客卿如数家珍。
三重境后期至圣个个都是厉害人物，名气极大。
哪怕顾月没见过他们，也从各个渠道得到了许多讯息。
“灭央、灭影、凌江侯……”
顾修云嘴角露出笑意，“古今万界详解中没有记载这些人物，那本典籍中最弱的也是三重境巅峰至圣，不过混沌天域如此浩瀚，强者层出不穷，那几位能称得上同辈中的顶尖人物，想必很不简单。”
“惜命大哥，你要参战吗？”顾月问道。
“不必。”
顾修云微微摇头，“我只是来瞧一瞧，且不说双方都不是界宫门下，就算是，我也不会插手。”
他只是个小小的高阶客卿，干嘛那么拼命。
再者，顾修云若是出手，难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他哪怕不暴露道心法诀跟六术传承，也有着三重境巅峰战力，对付那些人……日后传出去也不好听。
除非对方主动杀上门来。
“走吧，继续参悟阵法纹络。”
顾修云带着顾月转身离去。
轰隆！
云空中的厮杀依旧在继续。
期间，也有真传弟子跟顶阶客卿出现在周围，但看到交手的双方后，一个个悄然退避。
灭央、灭影、凌江侯……确实称得上同辈中的顶尖人物。
没有几个人敢与他们厮杀。
数日后。
凌江侯灰飞烟灭，两名万劫皇朝客卿也尽数身陨，却没有一个是真身。
除了失去身份令牌跟奇珍灵宝，并没有太大损失。
“哼，果然是分身。”灭央至圣满脸阴寒。
“宗门比斗何其危险，他们哪里敢出动真身，”灭影至圣冷笑道，“别说他，咱们不也是派遣分身来此参战，反正就算失败，宗门也只是严惩，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
灭央微微点头。
的确，正常来说，真传弟子跟顶阶客卿若是战败，肯定会被元老镇杀，以示惩戒。
但他们这等人物，哪个背后没有靠山？
只要元老出面求情，保命并不难，只是付出的代价大了点。
特别是灭央、灭影跟凌江侯，至于厄凉客卿跟寒冥道人，就未必能活命了。
不是每个三重境后期都有着灭央的地位。
所以灭央、灭影跟凌江侯都是分身参战，即使输了，也能重新派遣分身，将身份令牌夺回来，同时，他们身边都有客卿跟随，几人联手，一般的敌人不足以威胁他们性命。
“走吧，先去解决那两个不知名的小辈，再继续搜查界宫跟万劫皇朝弟子。”
灭央沉声道。
“好。”
灭影应声点头。
中层战场跟低层战场不同，这里的强者不会随意组队，往往都是以宗派势力为阵营，倒不是他们对宗门有多忠心，而是三重境后期的契约符咒太贵。
一枚顶阶契约符咒动辄就是上亿铜钱，谁买得起？
若是三重境巅峰的契约符咒，更是达到了百亿，甚至有价无市，连半步无上境都买不到，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只找同门师兄弟联手。
也正因为如此，中层战场的队伍都是两三人，甚至是独行侠。
十人以上队伍的少之又少。
除此之外，大队伍也不利于厮杀，三重境后期至圣个个都是威名赫赫的强者，一场场宗派战争下来，彼此都有因果牵连，只要其中一人被其他人察觉，就会远远躲开。
十几人的队伍，经常会出现走遍战场，也找不到半个敌人的情形。
除非像灭央这样，身边有个因果至圣，才能避开对方感应，悄然袭杀。
片刻后。
灭央身边的因果至圣确定了顾修云跟顾月的方向，几人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