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静坐了片刻功夫后,又在刚刚这页稿纸上写了一些字,然后便开始认真处理起了这批文件。
虽说郭仁义让助理小王带来这批文件,是为了让他看见夹在最上面那份文件里面的稿纸,让他知道这些事。
但是,也不能光看完稿纸里面的内容就不干事了,事情还是得干的。
没过多久,李怀德就迅速地将这批文件处理完毕。
动作利落地将文件整理好,然后毫不犹豫地呼唤他的助理小李:“小李,过来一下。”
小李听到李怀德的召唤,赶忙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李怀德指着那堆文件,语气急切地对小李说:“你马上把这些文件送去给浩然厅长。”
小李连忙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伸手去拿那些文件。
就在他拿起文件的瞬间,李怀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哦,对了,你告诉浩然厅长一声,这些文件非常紧急,让他立刻查看。”
小李再次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文件,转身快步走出了李怀德的办公室。
并且,之前那张稿纸依旧被李怀德原封不动地留在了原处,夹在最上面的文件资料里面。
没多久,小李很快就来到了张浩然的办公室门口。
他站定身子,轻轻敲了敲门,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敲门声过后,房间里传来张浩然的声音:“请进。”
小李闻声推开门,走进了张浩然的办公室。
张浩然坐在办公桌后,看到小李进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小李手中的文件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他微笑着对小李说:“小李啊,你手里拿的这些文件,是李厂长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小李赶紧走到张浩然的办公桌前,将文件放在桌上,然后解释道:“是的,浩然厅长。
李厂长让我把这些文件带过来给你,他说这些文件很重要,让您尽快查看,很急。”
张浩然眯起眼睛,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心里暗自思忖:“老李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呢?”
尽管心中充满疑问,但他并没有忘记要回复小李。
于是,他定了定神,对着小李说道:“好的,我马上就看。”
小李听到张浩然的回应,连忙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微笑着说:
“好的,那浩然厅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啦。”
说罢,小李立即将一叠文件放在了张浩然的办公桌上。
张浩然看着小李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并未消散。然而,他还是决定先看看这些文件再说。
等到小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张浩然才缓缓伸出手,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份文件资料。
他轻轻翻开文件的封面,开始逐页浏览起来。
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当他翻到某一页时,突然眼前一亮——一张稿纸赫然出现在眼前。
张浩然不禁心中一惊,暗自思忖:“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迅速拿起这页稿纸,定睛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来不及多想,张浩然立刻全神贯注地阅读起这页稿纸上的内容来,逐字逐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没过多久,张浩然便将稿子上的内容通读了一遍,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笑容,同时心中也暗自思忖起来:
“哈哈,原来如此啊,这稿子的前半部分竟然是老郭写的,而后半部分则是老李的手笔。
再看看这个马军马副厂长,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啊!
他居然背着厂子里,私底下偷偷跑到李部长那里去打小报告。
结果呢,这事儿现在已经在厂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可他却还在那儿装傻充愣,装作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干的。
你说你既然没那个本事,干嘛还要去做这种事情呢!”想到这里,张浩然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毫无疑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个马副厂长在厂子里算是彻底完犊子了。
除非明年时局动荡,让这老家伙逮到机会,趁着混乱给郭仁义和李怀德来个突然袭击,
否则的话,他基本上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张浩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首先,郭仁义和李怀德在他的提醒下,再加上他们自身的敏锐洞察力,都意识到在这一两年内,时局将会发生一些动荡。
他们对此早有警觉,并提前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其次,更不用说郭仁义和李怀德这两个人了,一个是厂书记,一个是厂长,他们可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在工厂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绝对不是吃素的。
甚至都不需要郭仁义出手,李怀德一个人就能够轻松地掌控住这个马军马副厂长。
毕竟,如果没有张浩然的介入,按照原来的时间线发展,
明年这个时候,李怀德就会趁着时局动乱的机会,顺利地登上革委会主任的位置。
到那时,书记和厂长都只能靠边站了。
像李怀德这样对局势如此敏感的人,就算没有张浩然的干预和介入,
他也完全有能力凭借他自己作为一个副厅级级别的副厂长的身份,在时局动荡中找到机会上位。
而且,他还能够在最后时局稳定下来之后,全身而退,稳稳地落地。
更别提,如今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红星厂得到了升级,李怀德也成为了厂长,更是晋升为副部级干部。
相比之下,一个小小的马副厂长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对于李怀德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轻松就能将其拿捏住。
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李怀德对于当前时局发展演变的敏感度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
这是最为关键和重要的。
李怀德不仅对时局的变化有着敏锐的洞察力,而且对于在动荡局势中如何运用斗争手段也了如指掌。
相比之下,马副厂长在这方面就显得相形见绌了,他根本无法与李怀德相抗衡。
更不用说郭仁义这个书记了,郭仁义这位厂书记和李怀德这位厂长本就是一伙的。
再加上张浩然以及其他一众或大或小的人物,这样的阵容,马副厂长又该如何与之争斗呢?
面对这样的局面,张浩然没有丝毫担忧。
相反,他甚至有些期待明年时局动乱之后,马军这个马副厂长会趁机发难,妄图搞出一些事情来。
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就可以顺水推舟,将马军这只“鸡”斩杀,以儆效尤,给其他一些人一个下马威。
毕竟,斗争往往伴随着流血和牺牲,而阶级斗争更是如此!
张浩然眯起双眼,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但转瞬即逝。
紧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视一笑。
不过,张浩然并没有因此而轻视任何一个人。
张浩然清楚的知道,任何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对手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威胁。
所以,他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轻视任何人,更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但是,既然现在马副厂长这样搞,那就是彻底得罪了老郭和老李,那就是得罪了我们这个团体。
而且老郭和老李后面肯定会打压这个马军,既然这样,要么不做,要么事情做绝!
张浩然心里暗自思忖着,他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被动。
他清楚老郭和老李的为人,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马军这样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因为哪怕是他自己,他同样会这样干!得罪了方丈还想跑?不可能的!
不过,这么干归这么干,张浩然决定得给老郭和老李提个醒,让他们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
想到这里,张浩然立刻行动起来。
他迅速处理完手中的这批文件,然后将它们整齐地放置在一旁。
紧接着,他又拿起刚刚那张稿纸,在上面额外写下了一些用来提醒郭仁义和李怀德的话。
这些话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写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老郭和老李能够重视任何一个人。
写完之后,张浩然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接下来就看老郭和老李怎么处理了。
随后,张浩然重新挑选了一批需要经过李怀德和郭仁义二人审批的新的文件资料。
最后,他将此前那张稿纸小心翼翼地夹在了最上面那一份纸质文件资料里面。
这样一来,李怀德和郭仁义在审批文件的时候,就一定又会重新看到这张稿纸。
做完这些,张浩然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接下来就只能等待结果了。
他看向助理李秋横,微笑着说道:“秋横,过来一下,把这些文件拿去李厂长的办公室,让他尽快抓紧时间审批处理好。”
李秋横连忙走过来,接过张浩然递过来的文件,然后转身朝着李怀德的办公室走去。
没一会的功夫,李秋横来到了厂长李怀德的办公室。
“哟,是李秋横同志啊!来来来,快进来坐!”
都没等李秋横敲门,李怀德便已经看到了李秋横。
别说,李秋横整个人现在心里面怪开心,怪感动的。
因为李怀德这个厂长,厂二把手清楚地记得他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的名字,心里面能不高兴嘛!
李秋横开心的同时还有些惶恐,李怀德同样看出来了这一点。
“嗐,秋横同志进来坐,就当是在你你领导办公室里一样的!”
李怀德安抚了一下李秋横的情绪,随后又面带微笑地稍稍解释了一下:
“秋横同志,我可是关注过你的,就当时浩然选你当助理,我就记住了你的名字。
我和你说啊,好好跟着你们浩然厅长干,他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李秋横赶忙回应:“嗯嗯,李厂长,这您放心,我都知道的,我会跟着我厅长好好干的!”
李怀德听着李怀德这番话,笑得可开心了,“好好好,小伙子很有前途!”
这其实就是爱屋及乌了,张浩然和他关系好,李秋横作为张浩然的助理,自然而然。李怀德对李秋横的态度就很好。
这不,李怀德接下来还主动给李秋横散了支烟呢!
“来,秋横同志,抽支烟!”
李怀德笑着给李秋横发了支烟,而后又看向他自己的助理小李,招呼道:“灭日,去给秋横同志泡杯茶~”
李秋横一听厂长还要让人给他倒杯茶,心想这哪行,接过李怀德递过来的烟,然后连忙摆手拒绝:
“别别别,厂长,我接了烟就可以了,茶就不喝了。
这不是厅长让我过来给你送一批文件嘛,我送好了就得赶紧回去了,办公室里还有不少事得处理呢。
而且等下赶紧处理完办公室里的活,厅长肯定得喊我一起去车间忙活了,我不能拖厅长的后腿。”
李怀德听完李秋横这番话,立马眼前一亮,随即瞥向一旁的李灭日,也就是助理小李,一副没好气地数落道:
“你小子看看,看看人家,还知道赶紧把手底下的活干完,不拖领导的后腿。
你再看看你,平时干的事都慢吞吞的,等我处理好了办公室里的文件,去车间里忙活了,你小子还没干完活。
你自个说说,就你这样的,我怎么放心地让你进步?
还有你爸给你取的这名字,‘灭日’,干活都不紧不慢的,真要灭日本鬼子,还轮得到你?
我们国家这么多人,抢的过来吗你?”
或许是想到了在李秋横面前对着他助理李灭日说这些话似乎是不合时宜,李怀德又冲着李秋横笑着说:
“秋横同志,你别多想,这小子啊,是我家中小辈,我这个当叔叔的,说他两句也是应该的!”
李秋横还能咋说,说应该的,李灭日还在呢;说不应该嘛,那就更不能这样说了。
李秋横想了想,笑着说:“李厂长,能有您这样为家里晚辈着想的长辈,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