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伍峰一起据着另一边水泽芦丛间的于血雁,架着支捷克式机枪在土墩草丛间率先向到得水泽边上的日军发起攻击。
同一阵线上的伍峰也觉得不先下手的话,日军便会组起武力轰他们,便招起埋伏着的同志们打击日军,虽说是未达到最佳射击范围,但也只能先下手了。
伍峰他们平日使用的武器都是些老式单发的长短火器,而且子弹也有限,这次得到商良师兄弟从驻在浦滨的某美利坚洋行那里用钱搞来的军火支援,这回手里头有了捷克式机枪和mp34式冲锋枪,还有可投掷的美式手雷,这下组成的火力网,打得柳生次郎接连的喊后退。
河面上的船只一支被撞到河滩浅水上侧倾,一支在水中正缓缓下沉,剩下一支最大的铁质战船开出到两边是水泽草丛的河面,船上两架设有环型护甲需数人维持的重型机枪,分两边扫射着水泽芦丛,压制着对方的火力。
两岸的日军也与敌方拉开距离布下阵来还击,后方的投弹组也架设掷弹筒要向水泽地投弹,却不料被后方林子里和荒野地上出现的人开枪射击和投掷手榴弹。
两岸的日军只得分出人手来应战后抄的敌人,一时间双方形成胶着战,暂且未见那边呈势弱下,但是从人力配备来看,这样打下去,抵抗者的火力必被逐渐消灭。
因为日军不但人多,且军卡上备有更多武器火药,不是临时组成起来的抵抗力量能相比的。
可是战事却因为敌军一个暂时的疏忽而发生了转变。
原先逃到水底下的人好多被鬼子击杀在水上,可还是有部分上藏到了船底。
日军战船在河面停下来时,水底下便有好几个人头浮出在船下边上。
最先将头撞出水面大口喘息的徐三晚挣开李四弟的手,双手扒着船身让自己有了护靠,对跟着冒出头来的李四弟和阮蛇皮问道:“怎么办?咱不能在这水下等死呀。”
阮蛇皮抹了把湿漉漉的脸,看见水面上浮起自己兄弟的尸体,他从身上日军的背包里掏出之前从鬼子身上搜来的手雷,说道:“他娘的到这一步了,我也不能光想着逃了,那就干他娘的,把船上打枪的鬼子炸了,要不这突突突的响着,能干死多少岸上的人。”
说这话时,头上方船上的机枪正狂响着,伴随着鬼子怒喊声。
“拿着,瞧见我扔,你就跟着扔,瞅准我扔的方向。”阮蛇皮把一个手雷给了一个跟着冒出水面的兄弟。
“扔之前往船身磕一下头,这东西得撞一下顶针。”徐三晚见海贼拿的是日军的手雷,便提醒道:“也给我一个。”
阮蛇皮又掏出两个手雷给了李四弟和李友林叫他俩去炸另一头的船上机枪,却对徐三晚说:“你水性不好就扒船底不动,我还要拿你回去换钱的。”
“那你更得给我一个保命!我手枪掉了。”
见身边的人都分头行动靠向船上机枪的位置下,拿着个手雷的徐三晚反觉得手雷成了他这下的累赘,因为他只得一只手护撑着船底,身体惯性的往水上浮,他得用力把稳了,才不会浮出船底外。
水洼地里的人因为受到船上机枪的火力打击,将之视为重要危害,也不停向船上射来子弹,很多子弹也击在船体上,在徐三晚头顶上叮叮当当的冒着火星子。
忽然,他听得头上方一声玻璃的碎裂声,扭头往上看,发现是一个船舱里开出的桶口大圆形窗口被子弹击碎了玻璃,里面好像传出来争吵和怒嚎声。
这下徐三晚想到之前见过的那两个出现在战船上体态端庄的男人会不会就在这船舱下的休息室里?
这会儿能躲在舱底下的人,除了藤原二十和他的助手,该不会有谁了吧。
这么一想,却觉得手上的手雷变得非常重要了,他只需往船外出去一两米,将手上的东西扔进窗子里,没准真能炸掉一重要人物。
这下只得掂量自己有没有可能一次就把手雷扔窗子里,要是扔不准弹落水上,炸死的可是他自己。
他想起以前还真没少干过往这样的小洞口扔石子的事,早年跟他那个还没出去打天下的二哥整天往陵园里的灯笼塔上的孔口扔石子的,这事让他爹听闻,可是把他兄弟俩吊起来打的半死。
在听了麻生说了他家祖上设的佑运诡事之后,他曾怀疑是不是当年他和二哥往塔孔里扔的石子进去,堵住了风水眼破坏了运程,才使他徐家招致那么大的变故?
这幼稚的想法并没有干扰他要向窗口投弹的信心,这下一个撑手将自身往外顶出去,瞅准那个离得水面不过二米高的圆窗口,双目一瞪,忍着手雷往头上一磕的击痛,便扬手投出了手雷。
战船上接连发生的数响爆炸声,让两岸的日军都吃了一惊!
山下芥木据在一棵树身下望向河面的船只,在爆炸的火光映见中,发现前后两挺可90度转向的双管重机枪都被炸毁掉,有的士兵身上冒着火的窜叫。
更让他吓一跳的是船肚休息室的爆炸从窗子里滚出的浓烟,这让他想到藤原二十很可能被炸死在里面,他会因这一趟的护卫不力而遭到上头的惩治,便气得嗷叫出声。
“杀光这些敌人!”山下芥木搬起支轻机枪冲到水滩边向河里扫射,这下子心里想到回去一定得把那警察局子给扫了,包括那局长都得架刑架上拷掉身上的皮肉。
其实子弹打到水里是没有多少杀伤力的,人只要离得水深一米处基本不会遭到重伤,山下这么不顾自身危险冲出去,是要打击有可能会浮上水面的人。
可他这么暴露出自己,要不是手下的士兵发现危险,用身体护着他退回安全处,他准得被岸上向着他射击的人毙了。
他从堤岸边爬起来看向那个也不顾死活冲出到岸路上向他射击的人,身影竟是那么熟,这人让他在记忆中恨了无数次,所以一眼之下就认出了是与他在徐家湾军营里打斗过,后来在浦滨的街路上摸黑要干掉他的怪谭,这人早成为他要除之而后快的头号敌人。
山下再次搬起机枪向怪谭出现的林子扫射,大喊:“来,出来,我们来个决斗!”
待他被黑暗里射来的子弹击中手臂,身后的手下才醒悟过来架着他往后躲去。
战船上的爆炸使得两岸水泽地里的人不再受到重火力的压制,又重冒起火力来打击岸地上的对敌。
这会儿趴一土墩头草丛后用支冲锋枪射击的商良,不由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要不是水下的人为他化解船上的重火力打击,他准得丢盔弃甲逃命去,想到这一趟的发起袭击,自己未免是过于意气行事了,没过多考虑到敌方的军火有多强烈。
原先他据着这遍水泽地作阵,有心想着即使打不过,撤离时不利于日军追击,现在见到被押船的人在为他还抗,他还岂有撤退的想法。
事已至此,他也只得豁出去,重新装填上枪弹,从扎实的芦草丛下跃起向敌方阵前靠去,以身作则的鼓起自己带来的人的对敌勇气。
那时躲到船底下的徐三晚自觉憋不住气了,要向出处去探头吸一口的,水底下模糊的突见一黑物落下他前头的水里,离得也不过一米多的,立即想到这是不知岸上还是船上扔下来的炸弹,便一个转身要离开,却被身后炸开的暴击水力掀着他翻了筋斗带出到另一边船边水面,便趁这下死了都要先吸喘上一口气的冒出头。
身后潜过来的身子将他又拖回了水底下。
水岸人家长大的李四弟带着他在水底下向靠近岸边的那艘木船潜去,他们只要到得那里,便可躲开日军的射击方向,从船身下冒出头来。
躲在木船底下的金宝和肖大狗,因为木船的缓缓下沉,金宝用来吸气的管子已够不着水面,两人只得从船身隔着日军方向的那头探出身来。
这会才发现炮艇侧翻在水滩边上,与他们隔着炮艇的另一头,还有日军据作掩体的向泽草丛中的人打枪,肥宝正要走上河滩用他插在身上的驳壳子近距离偷袭船身另一头的鬼子。
反应及时的肖大狗一把将他扯回水中。“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别冤死在自己人枪口下。”
因为木船的船舱正在燃烧起火光,两人的出现很容易让岸上的自己人发现他们身上穿的日军衣服。
两人在水下脱着衣服,肖大狗忽感觉到身体受到水力的涌撞,便抢过肥宝手上的枪。
“嘻!还以为你两个水里喂王八糕子了呢。”肖大狗见是徐三李四两人先从船底冒了出来,接连的又在近处冒出几个人头。
“最好那天你是死在自己婆娘手上的。”徐三激动的跟肖大狗挽了下手。
“拿准是局子里那个大胸膛了吗?那天我用枪把她押你房里去。”李四对肖大狗说。
“王八蛋的这回咱还能回去那局子吗!”肖大狗说出自己的看法。“没等到天亮鬼子准得把警察局都翻过来,里面的人都不知会怎的,大胸膛啊,大胸膛,看来哥是保护不了你啦。”
“这王八蛋说的没错。”徐三晚说道:“这回咱干不掉山下芥木,明天准得被他捣了警察局子,顺带又在城里扫一遍。”
“那就干掉他!”李四弟脱下衣服率先上到河滩上向两岸的水泽丛里挥了数下手,以示出现的是自己人,便翻上炮艇从船舱开出的窗口钻过那边去开枪干掉几个躲在那头的鬼子。
金宝和肖大狗爬上船去拆那支架在铁架上的九二式重机枪,要抬下来架水滩上干岸地上的日军,其它人在船上找到武器的,据着船身跟山下芥木这边的日军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