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质问,让秦福有所反省,他泪流满面是悔恨愧疚?
秦沐风注意着他细微神色变化,隐于暗处的程浩风也仔细观察他反应。
在叶大舅嗓子干疼,闭口歇歇的空当,秦福抹着泪吼起来:“她是我的人,我爱她!绝不送她回叶家!给金山银山我也不换,我要她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没想害死她,呜呜,是她太犟了,她不配合……她太犟了……”
叶大舅纳闷儿,“不配合”是什么意思,是叶氏夫人本来有机会活吗?叶大舅侧耳细听。
“我没办法,我只有把她藏起来,她不听我的……她太犟了,我怕被人发现,我没杀她,我只砍了她一条胳膊……”
叶大舅听得皱眉,“不配合”是不肯被秦家宰割!
“我没有杀她!只用她试一试……她为什么那么倔,她不配合,她一心求死啊……她宁愿死也不配合我……她不爱我了……我砍她腿的时候,她还咒我快死……”
原来是没有杀了叶氏夫人制香,是砍手砍脚试着制作,清醒看着深爱的丈夫施加伤害,那比痛快死掉伤心无数倍!
秦福不是因鬼刺青蒿而疯的,把夫人害成这样,还指望继续爱他,秦福早已疯掉。
叶大舅抠了抠胸口,心尖疼得快要没法呼吸,“怪我啊,没早点发现……天啦天啦,秦福你是不是人,啥妖魔鬼怪也没你狠毒!咒你死都是宽容你,千刀万剐也消不掉你的罪!”
秦福无辜地摆着头,辩解道:“我没罪!我想结束秦家夫人们的惨剧,我要为秦家谋福,千方百计制透骨香啊!她身为家主的夫人,为什么不肯奉献?不配合制香……还不帮我设局查到《改体塑筋要术》在哪里……”
“呵呵……”叶大舅怒极恨极反而没力气再发怒,放低声音问,“想结束惨剧,为啥不废除功法,要用残忍制透骨香的办法?你要为秦家谋福,流的全是别家女儿血泪!”
“我娶了她,她就是秦家的人!她为秦家做什么全是应该的!”
冷眼旁观的秦沐风再也无法安静听下去,厉声反问他:“叶氏夫人该为秦家奉献,你身为家主又奉献了什么?你可以试试没有透骨香辅助,硬提修行层次会怎样。成功了,为秦家谋福;不成功,你要么死要么经脉尽废!你为什么不试着硬补秦家功法缺陷呢?”
秦福垂下头,没有回答。
叶大舅帮他回答:“你是怕冒风险,你怕疼怕死!哼哼,口口声声爱她,你一点不怕她疼,不怕她死!”
屋顶上,程浩风穿了遮掩身形的衣服,肃然端坐。秦府护院多数已调往了别处,来时已备好,不怕被干扰。
他指尖掐诀,叶氏夫人残魂所凝小小光团,从指尖飘出,飘入房中。
秦沐风和叶大舅只看到模糊光团,秦福眼中则是一身粉红衣裙的叶氏夫人,盈盈浅笑,缓步而来。
“阿福,你想我了吗?随我走吧。让大哥照顾小逸,你用血洗尽你的罪恶吧。”
“罪恶?我哪有罪恶?你被你大哥蛊惑了,不要听他胡说!你大哥要拆散我们俩,你不要听他的!”
叶氏夫人脸上的笑逐渐消失,“阿福,你不愿随我走?你要怎样才承认你自私贪婪,狠毒无情?”
“娘子,我心里只装了你一个女人,你还骂我?你舍得骂我,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秦福伸手抓向光团,用力摇晃着,在他脑海中是抓着那白皙柔嫩的手,半是撒娇,半是威胁。
叶大舅怕他连这点残魂也损害,重重打他的手背,“放开!你还不忏悔,还好意思要她再爱你?”
秦福没有半点惭愧,理直气壮答道:“我没有杀她!我爱她,她也会爱我!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害死她,你们不相信,她自己是知道的!她的伤口我用最好的药医治了,还天天送美味佳肴,是她自己不肯吃饭,还爬到地上把敷在伤口的药给蹭掉,是她自己寻死……她太犟了,死也不配合我……”
那个叶氏夫人的残魂光团颤动起来,房中顿时阴冷无比!
凄绝,怨绝,恨绝!
叶大舅和秦沐风、程浩风仿佛也感受叶氏夫人当时的悲苦绝望,但程浩风不能让事情失控,变换指诀以灵气安抚叶氏夫人。
虽只有程浩风灵气聚起的一丝残魂,提到那些事仍让叶氏夫人恢复些自主意识。
太痛,透入灵魂的痛,如果有下一世,在梦中闪现片段也会痛彻心扉的痛!
那年冬天格外冷,有秦福灌入含灵气的汤,叶氏夫人绝食七天还没有死,她等不了啦。
用尽所有力气,咬断了捆右臂的绳子,又打碎了玉镯,用尖利碎口磨断环腰捆在木桩上的绳子。
她倒在地上,再滚去墙角猛蹭,把左臂伤口纱布和药粉蹭掉,把右腿伤口纱布和药粉蹭掉。
血一股股从胳膊和腿的断口涌出来,染红了地面。
泡在血水中,叶氏夫人似乎不疼,只是冷,冷得眼皮要冻僵,只得重重闭上眼……
那种冷又袭来,叶氏夫人的残魂也坚持不住,快要消散。
颤动的光团忽然停下,飞到叶大舅面前,语气冷淡道:“大哥,我回来了,是真的已回来,不是灵气操控。我要永远离开了,我不原谅秦福。你不要和他多废话了,提条件看他怎么选择,办好你要办的事情。”
话音刚落,光团旋转着散开,光点飞舞,转瞬彻底不见。
这是妹妹再无留恋,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叶大舅定定神,揪起秦福的衣领打了他几巴掌。
等秦福疼得略清醒些,再谈条件。
叶大舅给出两个选择,其一秦福公布秦家秘事,秦逸改姓叶,叶家和合作者不杀秦家族人,只秦福自尽向叶氏夫人赎罪。
其二,马上杀秦福,传出秦家秘事,让和秦家有仇者全来报仇,叶家也不护着秦逸。
秦福摸了摸红肿渗血的脸庞,趴倒在地,已是半昏迷。
叶大舅吓了一跳,让秦沐风快医他。
秦沐风说他只是情绪大起大落,又被香膏中药物刺激,并无大碍,很快会醒来。
果然不多时,秦福悠悠醒转,揉揉眼睛看看叶大舅和秦沐风,高傲癫狂大笑几声。
“我不会答应那些条件,我没错!我不怕死,来杀我呀!”
叶大舅愤然道:“我是看在秦逸的面子上,给你一个选择机会!不想叶家秦家结仇,让他难受!你以为我想看你活着?”
“呵,那你杀我呀!我死了,永远解不开秦家叶家的仇恨死结,世世代代为仇敌!小逸和小逸的子孙也有叶家血脉,你等着看有血缘关系的人自相残杀吧!”
“你……你还敢要挟我?”叶大舅气得鼻孔哼粗气,“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这种混蛋,小逸不会认你!杀了你,他也不会怪我!”
气得再难冷静,叶大舅顺手抓起椅子就砸向秦福的头!
砸得很重,但没有形成致命伤。
只是流的血很多,才砸了几下,秦福的头已成了血葫芦!
“你……敢杀我?小逸和叶家极少往来,跟你们不亲啊,我从小到大陪着他,跟我很亲,你砸死了我,他会跟你们拼命!”
叶大舅不受他威胁,砸了头又砸肩膀。
忽然,秦沐风收到一张灵符,他双眉拧起,抬手挥出灵气。
血花飞溅中,灵气裹住沾满血的椅子,又大力从叶大舅手中抢过来,扔到一边儿。
“叶老爷,冷静,先留他一命!有朋友传了可靠消息来,秦逸去了凉丝苑,要是秦福没命,他会下令处死卢土地公夫妇!”
叶大舅砸得手累了,揉着手腕,茫然看着秦沐风。
秦沐风再解释一遍,秦福并不信任他们,也查明他们想救卢氏夫妇,得知他们要送样品时已做安排。
只是秦沐风没提是侯贵忠盯着凉丝苑,才及时传了消息,得留些防备手段。
叶大舅拿手帕擦了手上溅的血,不甘心地问:“秦福死了,秦家就垮掉,舍去卢氏夫妇,灭了秦家也算是为他们报仇。”
“秦福死了还有秦禄,秦禄在外地,只有设法拦着他赶回来,还没办法在他回来之前整倒秦家,他回来之后秦州必定掀起腥风血雨,连累无辜民众。”
叶大舅想了想,道理是这般,可他不愿看着秦福再活下去!
秦福此刻已晕倒,要杀他轻而易举!
“以后再定良策向他索命,趁他还没有清醒,快走。”
秦沐风催促之下,叶大舅只得离去,而程浩风已经比他们先离开。
一路快掠,程浩风到了圣果庄的书房。
看到一个怪异的蒙面人闯入,黄璧书飞速起身,拔剑相向,“来……”
一道灵气光闪过,封住她的嘴,呼喊不出声。
“是我,有事让你办。”
这是程浩风的声音,黄璧书认出那身隐藏性很好的衣服,曾见程浩风穿过。
黄璧书点点头,瞟向椅子。
程浩风撤了灵气,坐下说道:“你赶去秦府,听我计划行事。”
接着讲了计划,黄璧书听完。
思索片刻,“这么行事,是不是太软?没必要,秦家稍有机会就会反过来对我们下狠手,杀了秦福吧。”
程浩风叹道:“这般行事为了给叶大舅机会,不是给秦家机会,叶大舅始终顾念他妹妹的唯一骨肉,让他试试劝不劝得了秦逸。”
“好,我赶去秦家,你们做好准备。”
黄璧书立刻吩咐招儿备马车,程浩风则去找叶大舅和秦沐风。
圣果庄离城不远,不久后已到秦府。
秦逸也从凉丝苑往秦府赶去,他路程远些,且要处理些苑中杂事再走,比黄璧书后到秦府。
刚入府进了正院,黄璧书含着泪迎了出来:“你爹他……唉,秦家主状况很不好。不要怪秦师叔,他也没料到会这样。”
父亲怎么了?秦逸心中万千疑惑,但他没心情再问了,他要亲眼看看状况。
看他跌跌撞撞朝秦福的卧房跑,黄璧书连忙跟上前去扶住他。
“你也不要太担心,秦家主疯病复发,好在没有性命之忧。”黄璧书从未对秦逸这般温柔说话,眉眼间也是傲气全无,只有自责和抚慰之意,“我们会尽力治好他,你先听完情况再去看他。你鲁莽闯进去,要是再刺激他,使他疯得更严重可不好。”
秦逸的眼珠木木地从黄璧书脸上扫过,仍旧靠近卧房几步,但他没有急着掀门进去。
他站在门口听了听,秦福嘶哑的声音传出:“我没有罪……我不赎罪!头疼啊疼……娘子还是爱我,你们带不走她……”
秦逸闭了闭眼,睁开眼后情绪平复一些,答应去小厅听黄璧书讲情况。
她讲的是,秦沐风也不敢保证制出来的是不是透骨香,让秦福找一个秦家旁支的人来试药,秦福不愿更多人参与,坚持亲自试药。
秦沐风想着制出的样品反正无毒,最多是没有效果罢了,没想到有更严重的后果。
秦福试药后,一开始没有异常,还和秦沐风说经脉传来的感觉,说着说着说起胡话来,还乱打乱舞又撞墙。
等秦沐风反应过来,制住了秦福,他已经头破血流了,还疯癫到不认识人。
秦沐风也没料到样品会诱发疯病,等秦福闹得没那么凶,才把他捆住,让秦院头带人来照顾。
秦院头看家主出事,要秦沐风承担责任,秦沐风说不是追责的时候,得先再去研究样品,找到诱发疯病原因。
争吵之后,秦院头也拦不住秦沐风,只得给秦逸传了信,放走秦沐风。
秦逸到秦府时,秦沐风刚走一刻。
“他在哪儿制香?”秦逸满脸恨意问,“我去找他。”
“这不怪他,试药有风险的……”黄璧书辩解一句,又被秦逸凶狠目光吓得侧低头,声如蚊子般说,“他是在望湖楼……”
秦逸一甩袖子,大步出门离去,黄璧书却抬头诡秘一笑,缓步上了马车追上去。
说那些谎话,是黄璧书要把秦逸引去陷阱,一路之上劝秦逸别去,越劝他越骑马快跑。
黄璧书又让跟来的秦快他们劝他,唠唠叨叨耽搁时间,秦快他们都赶不上秦逸。
前方有一个仓促设下,对付秦逸却也还可以用的陷阱。
刚到离望湖楼不远的一处小树林,有铁网罩下,秦逸惊得从马上挥剑砍网,黄璧书的马车在这时调转方向逃了。
秦逸破开网,也要纵马奔逃,慌乱中没察觉一道灵气袭向后颈!
等他感到脑后一麻,浑身发僵时,已来不及反抗,晕倒掉下马!
有蒙面人飞掠而来,拎起秦逸的腰带,他得以没有摔倒,可又被挟夹向了远方。
等秦快和随从们跟过来,只见宝马原地转圈。
是叶轩掳走了秦逸,主谋是程浩风和秦沐风,他们软禁了他。
秦府出了大事,但叶大舅出面说,秦福疯病复发,秦逸在闭关研制丹药,让一切日常事务依旧例,由瘦虎和胖虎暂为管理,等秦禄回来再由秦禄做主。
八月初八早晨,朝霞映红崇羲村,村中一个幽静院落里,有一间门窗紧闭的宽敞屋子。
屋内只有一张铺了厚厚被褥的软床,秦逸睡在被窝里,揉着还胀痛的脑袋骂骂咧咧。
门外响起脚步声,门打开了,透进明媚晨光。
叶大舅送了酒菜来,与秦逸对饮。
一个搬木几的老仆跟在叶大舅身后,放下木几后就出去,关上门,再守在门口。
叶大舅子边取酒菜放木几上,边和秦逸说:“小逸,我们甥舅俩今儿好好聊聊吧。”
秦逸瞟他两眼,又闭上眼睛装睡。
“我把你软禁起来,你心里有气,我不怪你。可我不是要害你,是要救你啊。”叶大舅席地而坐,举杯向秦逸说,“你是我妹妹在世上唯一放不下的念想,我得为你将来考虑。”
秦逸睁开眼,磨磨蹭蹭钻出被窝,下了床,在叶大舅对面席地而坐。
叶大舅给他夹了块羊肉在碗里,他夹起来吃了。
叶大舅一笑,“你也听了不少你娘惨死的传言吧?我不提那些,讲讲你娘生前的事。”
秦逸没吭声,可叶大舅看得出他愿意听了。
抿一口酒,叶大舅从叶氏夫人小时候的事讲起,从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讲到聪明伶俐的少女,再讲到叶大舅以为妹妹是幸福甜蜜的少妇,却突闻病亡的噩耗。
不久之后,还听到比病亡更可怕的传言……
“你不是说不提我娘惨死的事吗?”秦逸绷着脸问,重重放下筷子,“你们想借我的手杀了我爹?”
“不,不,只是要你了解真相,跟你爹断绝关系就好了,哪能让你弑父?”
“嗯,其实你们想让我杀我爹,也很正常,那算为母报仇。”秦逸面无表情说着这些话,像议论与他无关的事。
酒意涌上来,叶大舅搓了搓额头,不解地想:这也没醉啊,我没听错?小逸真的态度转变?
“我不相信那些事!”秦逸大吼一声,又忍不住哭起来,“我不是忘了娘……是不敢相信啊……要是那些事是真的,我爹……”
秦逸擦了泪,猛灌了满杯酒,咬牙切齿说道,“我爹简直不是人!”
叶大舅使劲点头,眼泪止不住掉。
甥舅俩喝着说着,越说越激动,一起大骂秦福。
听着秦逸痛斥秦福,叶大舅感到宽慰,喝了很多很多酒,后来醉醺醺趴在木几上。
“大舅,那个叫银子的丫鬟,你知道吧?是她告诉我不少关于娘的事。我们还得感谢她呢,我想见见她,行不行?”
醉梦中,叶大舅的舌头已不利索了,顺口答应:“行啊……行,见银子……”
秦逸连忙走到门边喊:“门外的老伯,进来扶我大舅去休息,还有,找银子来见我。羲明山藏秀阁里,伺候我师娘的那个丫鬟银子,别找错。拜托了,老伯。”
守在门口的老仆进门扶走叶大舅,服侍叶大舅睡下后,赶忙往山上送信。
他不是叶家带来的随从,是固本院的杂役,叶家的人手不够,向万金勃借他来当仆人的。
所以,他没再次请示叶大舅能不能让秦逸见银子,以后跟秦逸打交道的时候还多,叶大舅过不了多久得回枝州,当然以秦逸的需求为先。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叶大舅还醉着没醒,秦逸靠在床边打盹儿。
避开另几个守在这院落的仆人,老仆带银子进了关秦逸的房间。
等他出门,秦逸才让银子到角落,低声说话。
“银子姐姐,多谢你告诉我那些事,可不可以再帮帮我?”
“哟,秦大公子喊我姐姐了呀。”银子笑起来,“弟弟乖,你的家产分些给姐姐当嫁妆呗。说吧,有啥要我帮的?”
秦逸紧张地“嘘”了一声,按着银子的肩膀,弓下腰说,“小声些,别让外人听到。”
“嗯嗯,你快说。”
“你帮我去城里送个信,好不好?办成了这事,我送你一份嫁妆,保你风光出嫁。”
“送信?你们会聚灵气的人,不是可以隔空发那个灵……灵符吗?”
“这屋子有阵法,聚不起灵气,发不出灵符,也难逃掉。”
原来如此,银子手指绕着衣带,犹豫着,这事有危险呀,被叶大舅发现,不被打断腿,也得被告到万金勃那里,赶出羲明山。
看她迟迟不答应,秦逸又央求她,还说公开认她当干姐姐,以后也算秦家人了。
银子答应下来,接过一个酒杯。
酒杯是秦逸趁叶大舅不注意藏起来的,用门栓的尖角刻了个符号,用来当信物。
叶大舅把秦逸的随身物品都没收,衣服也是换了另外缝制的,秦逸没东西去证明身份和处境,万一瘦虎他们不信银子呢?
所以用酒杯刻了个符号,那是秦家人才可看懂的求救符号。
拿了酒杯,出了崇羲村,银子没有进城,她去找万龙勃,询问该怎么做。
“帮,怎么不帮?”万龙勃听了后大笑。
银子狐疑道:“你不是说和秦家有仇吗?”
万龙勃笑得更大声,明明笑容满面,却显得一副凶相。
他要刺杀秦逸很难,也害怕秦家报复,得让秦逸去折腾,才有机会杀掉!
听了万龙勃做的决定,银子去到秦府,见了瘦虎。
“是被他大舅关起来?”瘦虎他们正四处寻找秦逸,听得这般说,惊疑问道,“那大公子要我们做什么?去找他大舅谈条件,还是马上去硬闯那地方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