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凌静静观望，心中只剩下一个荒诞的感觉：
“……老大他们，啃得动吗？”
从体型力量对比上，这简直是笑话。
那黑球本身没有任何反击，也没有任何防御，甚至没有释放出能量波动，它只是悬浮在那里，仅凭“存在”这两个字，便构成了一种绝对屏障。
那是“完美”所具有的力量——圆满到极致的事物，是无法被破坏的。
“他们真的能啃动吗？就算……真能啃下来，那得啃多少年啊？”
许凌嘴角微微一抽，难道要打一场持久战?
但他知道神怪族群为何会如此疯狂——那是对“秩序”的本能尊崇，无法抗拒.
他们无法容忍这种“圆满”的超阶存在，哪怕它无害，哪怕它不曾扩张，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犯禁。
而神怪的本职工作，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抹除一切意图跨越规则的存在。
不管对手是谁，有多么强大，它们都会前仆后继、疯狂撕咬。
许凌叹了口气，退至远处，化作一缕虚影飘荡于战场之外，静静观战。
他不是不想做点什么，而是知道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好吧……看看能否捡点本源之力的残渣吧。”
同时，他也将目光放在了那些几乎无穷无尽的域外天魔军团之上。
这些天魔大多数境界都不高，但这数量的无限叠加，那就是数之不尽的属性点。
正如许凌所料，这场针对巨型黑色圆球的围剿，并未如此前神怪军团出征那般快速结束。
反而迅速演变为一场旷日持久、诡异异常的消耗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场高维异常污染蔓延的灾变试炼。
那颗黑色圆球依旧安静地悬浮在虚空最深处，仿佛亘古未动。
既没有意志波动，也没有显露出任何能量反应，更没有发动哪怕一次攻击或反击。
它的存在就如同一尊沉默的宇宙支柱，不受外界任何影响。
可正是这种不争之态，反而形成了最恐怖的对抗。
一开始，神怪首领与麾下十二大族裔联手出击，配合铺天盖地而来的天魔军团，对黑球进行强力啃噬、撞击、侵蚀。
无数的神怪肢体如混沌触须般缠绕、渗透、剖解，每一寸都试图撕裂黑球那完美无瑕的表层。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这东西根本不是“物质”层面可解释的存在。
那不是结构，而是一种“规则结晶体”。
啃噬它的神怪与天魔，宛若一头头试图吞咽宇宙源代码的低维生命。
哪怕仅仅接触其中一丝微弱片段，都会在短暂的沉默后出现异化征兆。
最先暴走的是天魔军团。
那些本就以混乱、破坏为本能的天魔，在吞噬了黑球片段之后，体内的秩序骤然错乱。
一股难以名状的“构成逆序”之力从它们的魂核深处炸裂而出，令它们的思维与本能同时崩塌。
随后便进入完全疯狂状态，开始攻击身边一切生命，包括自己的同族，甚至上级指挥官。
那是一种从因果链条上彻底断裂的疯狂，不是中邪，不是被控制，而是根本性的“存在错乱”。
就仿佛它们本来就不是天魔，而是从其他维度中被拉入此界的“伪装者”。
忽然在某个瞬间想起了自己本来的身份，而原本的阵营在它们眼中也成了敌人。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连虚空神怪中除了首领之外的十二头大族裔，也受到了黑球残余能量的不同程度影响。
虽然神怪天生就属于“混乱无定”的高维生命，对“理性”与“秩序”几无概念，但他们依旧拥有极其独特的本族本能。
如今在那股微妙的“黑球构成污染”影响下，这些神怪族裔开始出现行动脱节、目标紊乱、认知异化等现象。
它们的攻击不再聚焦目标，有些开始试图吞噬自我，有些则在战场上突然发出宛如神经崩裂的震颤鸣叫，甚至还有几头神怪忽然联手袭击另外几头。
然后又瞬间停止，表现出一种极其反复而错乱的态势，仿佛已经无法维持自身存在的结构稳定性。
战场顿时陷入混战的深渊。
随着越来越多的天魔啃噬黑球并堕入疯狂，原本统一而有序的天魔军团彻底瓦解。
开始大范围内讧、撕咬、吞噬彼此，成片成片倒塌，甚至反过来围攻十二头神怪族裔。
这些族裔尚有些神智，自然本能地开始反击，神怪之间本无团结之说，一旦陷入乱战，爆发力更甚。
这一切看在许凌眼里，简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
本来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远远漂浮在安全区域外围，打算以神怪幼躯身份混日子的许公子。
见到如此局势简直心花怒放，险些忍不住仰天长笑。
这还需要他下场制造混乱吗？这战场本身就是无主之地，万界猎场。
他早就垂涎于这些域外天魔身上的属性点，却因为“同阵营”的身份而不便出手，毕竟他现在是跟神怪首领混同一条船的。
现在好了，战场已经乱成一锅粥，连神怪都互殴，还有谁能说他许公子动手脚是“别有图谋”？
许凌当即完全展开虚空神怪的终极形态，悄然潜入战局边缘区域。
他以一种神秘、近乎无感的能量场配合系统魂力牢笼，悄无声息地将一头头失控天魔收割囚禁。
甚至不需要确认其是否已陷入黑球影响的疯狂状态，不管是将倒未倒，还是刚暴动，他一律镇压锁魂，收入囊中。
这等密集、高效、安全的战斗节奏，简直比以往在秘境收割魔物还要来得快，快得连系统都一度延迟更新数据。
魂力牢笼的数量不断的向上挑动，到了后面许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收获了多少头域外天魔。
此刻的巨神世界战场，对其他一切种族而言都会是灾难，对许凌而言却是梦寐以求的天堂。
他如鱼得水，身影时隐时现，如神灵巡狩，穿梭在厮杀混乱中，掠走一个个已经癫狂的天魔与残缺神怪残魂。
而神怪首领，却并不知许凌的真正目的，只看到这个平日乖巧、不争不抢的小家伙在身边浴血奋战、拼死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