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几名差役进去后,突然就没了声息。
“怎么回事?”周玉坚心里纳罕,不顾危险,走进第二重院子。
花笑低声问周寒,“掌柜的,我们还要进去吗?”
“进!”
周寒刚说完,就见穆重带着季刚,先她一步去了第二重院子。
周寒和花笑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当她们来到第二重院子,见刚刚进来的那几名差役,举着手里的刀,还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却一动不动了。
周玉坚对几名差役挨个连喊带打,却没有人一人有反应。
周寒正要问,听到身后“砰”地一声。她回头一看,身后那道院门,竟然自己关闭了。
周寒上前去拽门。这两扇木门就如同焊死一样,怎么也拽不开。
“掌柜的——”
这时,周寒听到花笑传来一声哀叫。她回过头,看到花笑跪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十分痛苦。
“花笑,你怎么了?”周寒蹲下来,抓住花笑的手臂问。
“掌柜的,这里有一股力量,在压制我,我好难受。我感觉自己要现原形了。”花笑的声音中带着哭调,看得出,她现在控制自己很艰难。
“花笑,我给你那一条丝线呢。”周寒小声问。
“丝线,对丝线。”花笑忍着痛苦,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段丝线。这条丝线是从周寒右臂上,封绑流阴镜力量的那块布上抽下来的。布是普通的布,但上面染着寒冰尊者神体的血液。
周寒将丝线给花笑系在手腕上,花笑这才舒服多了。
“别起来!”周寒小声嘱咐了一句。
花笑没问,依然保持着蜷缩在地上的姿势。
周寒站起来,怒问:“是谁在搞鬼?”
“呵呵——”
一串男人的笑声传来,这笑声略显青涩,又带着几分阴森的感觉。
“嗖——嗖——”几道人影从前面的屋子里掠出来,将周寒一众人围了起来。
周寒细看,是七名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一般。
其中一名壮汉指了指周玉坚、花笑和差役道:“把他们绑起来,关到西厢房。”
其余六名壮汉齐动手,上前抓人。花笑和差役很轻易便被制住。周玉坚欲要挣扎,被一名壮汉一巴掌打晕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周寒见一名壮汉要绑花笑,上前拼命。壮汉只轻轻一推,便将周寒推了出去,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那名为首的壮汉斥责手下道:“这是蚨哥要的人,你下手轻点。”
为首的壮汉来到周寒面前,伸出手,“起来。”
周寒吓得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见周寒不配合,壮汉上前俯身,一把将周寒抄了起来,扛在肩膀上。
“放开我,放开我。”周寒吓得声音都变了,手脚乱打。但周寒这个身板在这壮汉身上,就像一个小绵羊一样。
壮汉根本不在乎周寒这点扑打,扛着周寒便往屋里走。
来到一间卧室,壮汉直接把周寒扔在了床上。周寒爬起来便要往外跑。壮汉一把将周寒推倒在床上,从身上抽出来一根绳子,不由分说便将周寒的双手绑了起来。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让我爹爹知道了,把你们都杀了!”周寒双手动不了,她直接用脚去踢壮汉。
壮汉双眼一瞪,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对着周寒恶狠狠地道:“那我就先把你杀了!”
周寒一看短刀,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叫喊了。
“人家是千金小姐,不要这么粗鲁,把刀收起来。”一个青涩的男声,从壮汉身后传来。
壮汉收起刀,转身朝来人抱拳行礼,“蚨哥!”
“蚨哥。”周寒心里一动,打量来人。她终于见到正主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很好看,但一双眼中却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阴邪。
少年摆摆手,壮汉毫不犹豫离开了卧室。
少年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就是蚨哥?”周寒问。
“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蚨哥。”少年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抬眼看着周寒,“你说你一个千金小姐,不好好在闺房里绣花,弹琴,非要和周玉坚搅在一起。”
“你把袁静瑶弄哪去了?”周寒大声质问。
少年呵呵一笑,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你若是不来,现在在我床上的的确会是袁静瑶。既然你来了,我可以先不动她。本来我的目标也不是她,而是你。”
“我?你认识我?”周寒十分诧异。
“那日在清仪园中,我一眼便看中了你。在那些大家闺秀中,你是最漂亮的,而且,”少年说到这儿,脸上竟然露出自得的神色,“你的琴技已经超过了,据说曾受过名师指点的廖方琴。”
“你到过赏菊宴,你是谁?这和廖方琴有什么关系?”周寒在脑中回忆赏菊宴中所有的人,却无法找到一个和这少年相似的人。
“呵呵,你不用猜了,你是猜不出来的。若是让你轻易找到我,我就不是蚨哥了。至于你说和廖方琴有什么关系。当然有。”
少年又笑了。他长得好,再加上十五六的年纪,这笑容应该是明朗温和的。可是,周寒怎么看,这笑容给人一种残忍的感觉。
“去年的赏菊宴,廖方琴大放异彩,是众多名门闺秀中最出色的。我是多想把她弄到手啊,可惜……”少年说到这儿,脸上现出惋惜之色,“看在杜太师面上,便宜了那杜老三。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东阁学士赵大人的女儿。就在这间屋子里,我和赵小姐风流快活了许多日子。但廖方琴始终是我心中的遗憾。不过上天待我不薄,竟然把你送来了。你的容貌才学都超过了廖方琴,足以弥补我心中的遗憾。”
“你既然是冲我来的,为什么要抓袁静瑶?”周寒问。
少年呷了一口茶,脸上带着阴邪地笑,瞧着周寒,似乎是欣赏一件已经属于自己的艺术品。
“告诉你也无妨。我派我的手下把你带来。你从清仪园回来后便一直闭门不出,我的手下没有机会下手。杜老三的婚礼倒是创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我的手下跟着你,原本打算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将你劫过来,没想到你的护院突然出现,让他们不敢下手。他们见事情失败,很怕空手回去,我会重重责罚他们,所以他们干脆将目标转向了袁静瑶。后边的事,你大概知道了。”
“你们做这些事,就不怕被官府抓住。这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