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站在远处,眺望其模糊的轮廓,荷鲁斯的黑色王城,被世人称为【科尼亚】的千年之都,依旧是足以令最勇敢的人心生敬畏之情的世界奇迹。
早在它被战帅的御用建筑师于图纸上规划出地基时,这座钢铁乌托邦的区辖,就已经超过了泰拉上最伟大的三座巢都的总和:哪怕是帝皇的皇宫本身,也仅能与它的阴影相提并论而已。
也许,早在那时,某种令人担忧的野望,就已经在大远征最荣耀的心脏中悄然潜伏。
但在为时已晚之前,有太多的人会心甘情愿地将其误认为很为美好的事物:是子嗣渴望超越自己父亲的雄心,是臣子向君王聊表忠心的致敬,是后来者在眺望先行路时的踌躇满志。
总而言之,没人会因为这过于明显的僭越,而怀疑牧狼神对于其君父的忠诚:哪怕是皇宫中心思最狭隘的高领主,也不会怀疑这段用三十年的光阴和战帅的荣耀,缔造的父子情谊。
在荷鲁斯的身上,可以中伤指责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譬如说,牧狼神从未正眼看待过泰拉政府每隔十年左右,就会颁发一次的和平法令:这道旨在让各原体削减麾下军队的命令,在影月苍狼这里被无视的最彻底,不少人甚至从未听说过。
在大多数的原体虽然同样阳奉阴违,但好歹出于情面,至少执行了一二的时候,影月苍狼早已凭借着需要扫荡北方隐患的便利,大肆扩张出了诸国中规模最庞大的凡人辅助军和太空舰队。
也许比起质量,牧狼神的凡人军团们还无法与破晓者麾下传承百年的精锐们相比:银河中又有几人能与他们相比?但若是比起麾下追随者们的数量,战帅的群狼足以淹没远东三个国家的联军。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现实:原本被泰拉寄希望于用来遏制各个原体封国军备的和平法令,到头来,对其执行最严格的,反而是一直驻守在泰拉上的帝国之拳军团。
即便是在高领主的特意纵容甚至是遣使恳求下,多恩也的确扩招了几轮新兵,但近乎本能的克制与谨慎依旧束缚着他:经历了精确到个位数的严苛,帝国之拳如今的总兵力也没有超过二十二万人。
当然,这些被多恩和高领主们严防死守的秘密,自然不可能落入到阿巴顿的耳中。
而对荷鲁斯的一连长来说,这些隐没在群星之外的隐秘带给他的震撼,也注定远不如近在咫尺的科尼亚王城。
又或者,没人能在第一次看到牧狼神的王城的时候,保全自己心中所有的冷静:哪怕是大天使与察合台可汗也不例外。
为了这座银河奇观而流淌出的汗水与智慧,足以和十场启示录战争中的鲜血相媲美,忠诚于牧狼神的臣子们从千万颗行星中榨出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以力做砖瓦,以血做骨架,在拜蒙星弱肉强食的荒原上,歌颂出配得上半个银河的主人的雄伟壮丽。
也许,比起早已作为帝国核心延续了三百年的泰拉皇宫,牧狼神的王城终究缺少了一丝地位与历史的沉淀感,但从另一角度来说,这座黑色的城市就像是帝国双头鹰的第二颗头颅,彰显出了一种泰拉皇宫所缺少的必不可缺。
神圣泰拉如同一位重焕生机的暮王,高高的端坐在人类母星早已沉淀了千万年的基岩上:它对自己的臣民敬而远之,没人知道皇宫高耸的城墙后究竟是什么。
但它也容许了他人的存在,谦卑到只是作为泰拉的一部分,而非是其全部的存在,傲然屹立在距离天际最近的地方。
而科尼亚则恰恰相反。
作为刚刚崛起不过四十年的城市,无论它在最开始的图纸上已经有多么的辉煌鼎盛了,但在落实的过程中,如同狼之国度的一切,更多野心与梦想被不断落实在这座黑色圣殿的一砖一瓦,让它无止境的膨胀,让它无休止的扩张。
就如同深藏在人类骨子里的无尽贪婪一般,科尼亚黑色大理石的街道最终吞噬了原计划中的每一座卫星城与街镇,它用足以令一个连队肩并肩,并排行走的城墙,圈定了整片大陆的尺度。
经历了上百次窜变过后的扩建计划,荷鲁斯的王城最终成为了拜蒙星的一切,而非一部分。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有条理的无规则扩张,恰恰点明了狼之国度的底色:自从第一杆月狼的战旗被插入银河北方的土地后,战帅对于其子民的期盼,就从未改变过。
荷鲁斯会在任何地点,向着任何人,用任何一种办法,去鼓励他们产生新的野望。
他鄙夷怯懦,却并不认为鲁莽是种罪行,基于贪婪的创新和开放被战帅推崇,只要勇于前进,只要勇于攀登更高的阶层,无论是怎样的行为,在狼之国度中,永远都有接纳你的一席之地。
行商浪人可以狂妄到闯入前人避讳莫深的航道,参谋部与军事学院的精英们可以尽情提出看起来哪怕是荒谬的新战术,而在每一个底层士兵的餐盒里,都包藏着一颗成为元帅的心。
倘若所有人都觉得你的上司是无能的,那么推翻他,也不会受到更多的指责。
当然,前提是,你要向牧狼神证明,你可以做的更好。
至于其中的手段,反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荷鲁斯看中的是你的野心与成果,以及其背后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倘若你横征暴敛却又被他人推翻,那只不过证明了你是又一个庸俗的暴君。
届时,牧狼神自会容忍更有能力的聪明人去重复你做过的事情。
当然,如果你的能力真的配得上你的野心的话,那么就如同科尼亚王城一般:无论多少次篡改前作甚至自行其是的扩建,战帅都会默许它的发生,他不会被所谓的理智和舆论捆住手脚。
而作为他得力的部下,你也永远不用担心他会抛弃你。
不惜一切的前进,这便是牧狼神向他的国度所许下的诺言。
这是一种对扩张的狂热,对开阔进取的追随,对于原始的竞争心态的尊重:当泰拉用它的金碧辉煌诉说着人类如今的伟大时,不断吞噬扩张的科尼亚,则巧妙证明了人类是如何变得伟大的。
现如今,任何人类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这位不存在任何陪衬的黑色君王了:至少以阿巴顿自己的文学素养来看,他所能想象的最准确的概括,也不过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座城市时的一次经历。
他永远都会记得:当他第一次离开拜蒙星的时候,他命令运输机停在了近地轨道上,渴望能在太空中一观科尼亚王城的尺度。
但这个计划最终失败了。
即便他站在了能够俯瞰半个星球地面的高度上,科尼亚的一侧城墙也超过了他视野的边缘:而最令人恐惧的是,即便是站在太空之上的角度,这座城市依旧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着。
终有一日,荷鲁斯的王城与拜蒙星将成为同一个概念。
筑世界为一城。
也许,当这句过于狂妄的话语通过午夜幽魂的口舌,来到了牧狼神的耳中的时候,就成了荷鲁斯长久以来的一个目标。
但这些宏图也对于阿巴顿来说也同样毫无用处,他只是很庆幸自己不用走入其中:在科尼亚王城的街道中行走,无异于踏入陆地板块大小的迷宫中,数千万条形状各异的街道与掺杂的军营,让它比一百座巢都的聚合体更复杂。
有些时候,一连长甚至会产生出一种错觉:牧狼神之所以令人修建了如此多的奇观,并不是因为他对这些东西有多么的偏爱。
而是对于已经广阔到了极限的科尼亚王城来说,其中的人们的确需要一些一眼就能望到的奇观,来做为引导方向的地标。
更何况,它们横亘在天边的影子也的确能让人心生敬畏。
至少阿巴顿是这么认为的。
当运输机稳稳地停靠在一处较高的矮山上时,一连长先是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拜蒙星的莽原上永不停歇的狂风,它们带来了近乎致命的烟尘,和更遥远的地方连绵不绝的野兽嚎叫。
难以想象,银河中最伟大的城市之一,居然屹立在如此穷山恶水的地方,同样难以想象,在这种极度凶猛的极端气候下,潜藏着一片富饶到了极点的土壤。
也许正如原体所说:危机与机遇总会是相伴而行的。
但阿巴顿可不管这些,在塞詹努斯等人呼唤他之前,一连长抓紧了时间:每次回到拜蒙,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远处眺望那些宏伟奇观的轮廓。
这会带来奇怪的力量感。
宛如巨人般屹立的原体宫永远是科尼亚王城的最核心处,无论四境再怎么扩张,它的地位都如同天上的恒星般不可动摇:支撑这一点的不仅仅是荷鲁斯的身份,还有原体宫的地下仓储里,那些在传闻中真假莫名的末日武器。
王权高塔,比战帅的宫殿本身更能象征着他的地位,在过去的四十年里,它从未停止继续触碰苍穹与虚空的表面:终有一日,也许它会比拜蒙星上的空港,距离近地轨道乃至星辰更近。
而更远方,团结大殿圆弧状的穹顶结构下可以容纳五百万双激动的眼睛,胜利会堂则是详细地的雕刻着军团的每一次战果,它还在向地下不断延伸,以容纳影月苍狼永无止境的未来。
我们总要为一万年后的荣耀做考虑:正如牧狼神所说。
大远征广场本身就是一座恢宏的建筑群落,这座以皇宫中的群英广场为蓝本的模仿物,俨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若是将其周围的一众小型礼堂与英灵祭祀场所一并算入的话,银河中的绝大多数巢都都将在其面前甘拜下风。
而在这些荣耀纪念碑旁,科尼亚王城的城市铁路如人体中的血管般错综复杂:这座城市扩张到了如此夸张的规模,哪怕是在两个相隔遥远的街区间往来,也需要用到铁路甚至飞机等交通工具。
而科尼亚铁路的起点,便是整个城市最令阿巴顿感到欣喜的一部分:在牧狼神的王城那足以令军阀泰坦傲然穿行的正门前方,荣光大道连接着拜蒙星上规模最大的空港与兵营,它们是为数不多无法被王城接纳的建筑物。
这条荣光大道的每一块砖石都是用纯黑色的大理石铺就的,它的宽广足以容纳整个影月苍狼军团在其上行军,而在其边缘,每隔十六米远,便伫立着一座由整块的岩石雕刻而成的雕像,他们都是曾为狼之国度做出了莫大的贡献,被荷鲁斯认为,有资格永生永世守卫在其王城前的人杰。
这其中既有阿斯塔特,也有凡人精英,甚至包括来自狼之国度以外的人士:每一座雕像的落成都需要原体亲自点头,所以哪怕是对于影月苍狼来说,能在其中获得一席之地也是值得骄傲的。
即便是阿巴顿也不例外。
理所当然的,阿巴顿的雕像是最早一批落成的,但一连长从头到尾只去观摩过他一次:因为他觉得那座雕像雕刻的并不好,没有凸显出的他充满智慧的神韵。
“所以说,这些凡人在艺术的领域中,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阿巴顿如同抱怨般的向他身旁的几位战斗兄弟倾诉着,但当他被专人指引着,看到了屹立在莽原上的宴会场地时,哪怕是这位一向嘴硬的连长,也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口风。
“当然,他们在土木方面,也的确是有点天赋的:哪怕比起帝国之拳和钢铁勇士来说,凡人修筑的建筑也自有其的妙处。”
“谁说不是呢?”
洛肯在旁边点了点头。
“原体下令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
“但这些凡人工人的效率,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高。”
“来吧,兄弟:希望我们没有错过宴会上的第一杯酒。”
阿巴顿点了点头,然后最后瞥了眼宴会场地的全貌。
为了躲避狂风,会场被修筑在了一座环形的山谷中,这里近乎圆形的地貌天然就适合作为剧院和角斗场而存在,凡人中的能工巧匠只需要稍加装饰,一座足以容纳万名成员的恢弘宴厅,就在数千艘战舰的阴影下拔地而起。
而阿巴顿此生所见过的最巨大的一顶帐篷,被上万条铁链紧紧的拴在了山谷的上空,遮蔽着毒辣的阳光与狂野的风声,取而代之的是络绎不绝的脚步,和来自数千个不同世界的繁杂语言。
数万名衣着考究的仆人正在山谷的几处出入口中忙碌,阿巴顿能看到他们在忙着搬运精美的软垫和相对简朴的食物:大块的鲜肉滋着滚烫的油声,价值连城的酒液在精美的银质壶器中摇晃,新鲜的果蔬被作为点缀,裹在了一层用以遮蔽风沙的透明罩里面。
若是考虑到宴会中的人声鼎沸都是来自于何等尊贵的身份,这些相对简朴的军队食物,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一次冒犯:但能受到牧狼神的邀请本就说明了一切,食物和地点反而同样无关紧要。
“跟紧我。”
在走进去前,一连长久违的感到了一阵紧张,他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弗兰克:若是没有这个精通狼之国度中各路大人物头衔的凡人副手在,那阿巴顿接下来可是要吃点苦头的。
“明白,大人。”
小伙子低下了头,露出了令阿巴顿最满意的谦逊态度。
随后,他们一并走了进去。
上万名衣着显贵之人,同时在一座殿堂中狂欢,又会是怎样的盛大景象:阿巴顿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概念。
但当他追随着,兄弟们迈入其中的时候,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大远征三杰之一。也不由得短暂的愣了一下。
他当然见过更多的人数,在战场上流血厮杀,但其观感是完全不同的:只见他们正身处一座如古罗马斗兽场般的宴厅,一层层台阶上排列着石质的长桌,以及用名贵软木雕刻的座椅,价值不菲的长明灯和优雅的侍者穿梭其间,以助长大人物们的兴趣。
待在最上层的反而是地位相对较低的参会者,而越是往下,权力与威势便越盛:原体的宝座在整个宴厅的最核心处,他的面前是一片宽阔的平地,足以支持两个连队的阿斯塔特流血厮杀。
像是古罗马的皇帝。
当阿巴顿一层一层的走下了台阶的时候,他首先注意到了排列如此密集的扩音器:哪怕荷鲁斯只是以最柔和的声音轻哼,在场的所有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然后,才是各种各样或熟悉或陌生的脸,裹挟虚情假意,将一连长团团包围:阿巴顿不得不一直保持着与凡人副手的私人联络,并且再一次地为了身后这个小伙子的精明强干而赞叹了几句。
回去就给他升职!加薪!
能者自然应当多得:就像基因原体说的那样。
之前从未考虑过这种事情的阿巴顿自然而然地想到。
而声音还在继续。
“这位是利伯恩海军上将,他率领的第1384远征舰队在前不久就刚刚独自击败了一支规模是其四十倍的绿皮舰队,而且整支舰队没有付出哪怕一艘主力舰的伤亡。”
“有着红色头发的那位是星区总督杰维斯,他所在的家族与至少两个铸造世家和三个骑士王朝,有着极深的联系,而且他还是战帅最早的支持者之一:当年甚至拒绝了加入泰拉议会的诱惑。”
“还有那位,不愿与任何人同行的女士,她叫海金琳娜,是战帅麾下最强的灵能者之一,其灵能潜力得到了原体摩根与阿里曼大师的双重肯定:至少为阿尔法级,而且从未失控过。”
“行商浪人萨古,曾对域外黑暗进行过十二次成功的远征,为原体带来了无数黑暗科技时代和异形文明中的强力武器:据说其旗舰并非是用已知科技缔造的,为了躲避暗黑天使军团的追踪,而转投入了荷鲁斯大人的麾下。”
“至于现在站在您眼前的这位战斗兄弟,他叫霍克伍德,来自于哥特星区,因其十分卓越的战斗能力而受到了原体的赏识:我就这么跟您说吧:他曾在非正式的决斗中击败了第一军团的阿拉乔斯,和第九军团的拉多隆。”
“不过:包括洛肯阁下的不少人都说他的战斗手段和人品都很值得怀疑。”
“对了,还有那边……”
在弗兰克如数家珍的为他介绍着在场的各位豪杰时,阿巴顿在心里不由得惊叹了起来:每一次他远征归来时,原体的麾下,似乎就总多上一些令他感到陌生的豪杰。
而且,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
而像这样的人,牧狼神居然能邀请来整整一万个。
一连长眯起了眼睛: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对于原体的自豪感。
他已经可以想象,聚集在这座斗兽场的一万名与宴者,他们的身后象征着多么庞大的军队,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可怕的威势:当如此伟岸化作战帅手中的战锤,那么即便是神圣泰拉,又真的能挡住其锋芒么?
怀着一颗轻快的心,阿巴顿随众人来到了宴会的最中心:牧狼神的心腹们用最正式的礼仪向他们基因之父致敬,而正在与几位凡人谈笑的帝国战帅,也立刻站起身,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塞詹努斯,洛肯,阿巴顿。”
荷鲁斯轻快的笑着。
“如果连你们几个都要对我如此严肃的话:那这银河对于我来说未免也有些太残酷了。”
“拜托了,先生们:让我留几个能够肆意妄为的树洞吧。”
荷鲁斯之子们笑了起来,他们依次走上前,向自己的基因之父献上子嗣的问候,阿巴顿甚至干脆的和原体碰了一拳:牧狼神上下打量了他的一连长,连连点头。
“你倒是壮实了不少。”
“而您似乎又老了些,大人。”
阿巴顿的话让他的基因之父哈哈大笑了起来:但就像艾泽凯尔所说的那样,荷鲁斯的眉眼处似乎真的有了几丝苍老,不知道是庞大的公务在给他压力,还是最近有些事情让原体心烦。
但除此之外,牧狼神看起来与在乌兰诺上时也没什么两样,他依旧身着一副珍珠白色的盔甲,身上的狼皮倒是换了张,不再如之前的那般破旧。
而在举手投足间,荷鲁斯也少了一分在乌兰诺上的窘迫,多了些许执掌惯了握生杀大权后,从容不迫的淡然。
阿巴顿觉得,他已经很难像以前那样,通过简单的观察了解原体的内心:荷鲁斯明显变得更复杂了起来,但同时,他又变得通透了不少,某些以前可以被视为其弱点的东西,已经被战帅悄无声息的从心中抹除了。
“塞詹努斯跟你们说了么?”
“当然。”
阿巴顿点了点头。
“说实话,大人,就连我在前线的军团中,都已经流传着有关于帝皇安危的问题了:真正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你居然会隐忍到现在,才决定向泰拉摊牌?”
“我当然有怒火,艾泽凯尔。”
原体拿起了一只酒杯,然后敬向洛肯的方向。
“问问加维尔,我当时的怒火滔天差点就把他吓倒了。”
阿巴顿看了过去,洛肯用一抹苦笑为牧狼神证明。
“但我也知道,如果我只是任凭怒火的操控,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向泰拉发难的话,那我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果:所以,如果真想释放自己的愤怒,那我就必须经过精密的前期准备。”
一连长再次点了点头。
“所以,您准备好了?”
荷鲁斯只是笑了一下。
“不是我。”
他指向了远方的盛宴。
也指向了更远方的星辰。
“是他们。”
“【他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