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篡改的第二时代末纪
在这个被混沌迷雾包裹的未知时间线里,罪主的铁蹄曾踏碎过太多文明的骸骨。
那些曾在暮色山脉繁衍生息的巨魔与亚猫族,早已在罪主发动的“清剿战争”中化为史书里模糊的灰烬——他们的村落遗址如今只剩风化的颅骨堆,在永夜中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而世代居住在卡兹莫丹深窟的矮人族,却在罪主入侵前夕离奇消失,只留下空荡的矿道与未完工的机械造物,仿佛整个族群被某种力量连根拔起,没入时间的裂隙。
精灵族的境遇则更显诡异。
曾经遍布世界树的翠绿疆域,如今被一层粘稠的暗紫色污染覆盖,那是源自精灵族内部滥用禁术的反噬。
他们龟缩在由荆棘与魔法构建的“永恒隔绝领域”中,连月光都无法穿透层层结界。
而巨龙族的末裔更显悲凉:最后一位守护着巨龙坟墓与亚龙遗迹的“看门者”——血龙哥德多利,终究没能挡住五勇士之主的征讨,在哀嚎中倒在白茗的剑下,龙血浸透了古老的墓碑,也斩断了巨龙族最后的血脉传承。
当罪主的心脏被祖神脏器破妄之剑刺穿时,大陆的硝烟并未散尽。
权力真空迅速被两股势力填补:盘踞在北境雪原的血灵帝国,与雄踞东方绿洲的古楼兰帝国。
然而血灵帝国的王座很快出现裂痕——那位以铁血手腕统一北境的女王突然神秘失踪,宫廷密档中只留下“与罪主余孽相关”的潦草记载。
女王的消失如同一颗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血灵帝国的内乱:贵族派系互相倾轧,边陲军团拥兵自重。
而古楼兰帝国则以“维护大陆秩序”为名,趁机挥师北上,铁甲洪流踏碎了血灵帝国边境的哨塔,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大地。
……
“所以……这就是我们被困住的时间线背景?
但信息怎么如此残缺不全?”
依比鲁艾的声音在昏暗的祭坛中回荡。
他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在一座诡异的血色平台上,脚下的血池咕嘟冒泡,散发出铁锈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
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在血池上方徘徊,如同被拉长的影子,而平台中央停放着一口由未知金属铸造的棺材,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正源源不断地释放出吸引她灵魂的波动。
“这片时空是被刻意编织的错误支线。”
扎卡的声音从祭坛角落的阴影中传来,她的指尖划过空中浮现的星图幻象。
“但现在它正被某种‘本质力量’牵引,就像有双无形的手想把这条支线拽入‘真实时间线’的轨道。
根据疯狂博士的‘时代演化模型’,这里本该属于第三时代的开端,但……”
“你确定不是第二时代末期?”
依比鲁艾猛地抬头,锁链在他动作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很确定。”
扎卡走到祭坛边缘,掌心按在一块刻有罪主浮雕的石碑上,石面突然亮起猩红光芒。
“罪主是判断时代的核心锚点。
无论时间线如何扭曲,只要这个‘灾厄源头’的存在形式不变,时代的脉络就有迹可循。
现在的关键证据是——白茗带领的无畏勇士已经讨伐了罪主,这是第二时代末期才会出现的历史节点。”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石碑上罪主的面孔,那雕刻竟诡异地蠕动起来。
“每个时代都有对应的罪主,就像镜像的不同侧面。
要确定这里的具体坐标,就得搞清楚这个时代的罪主……究竟是以何种形态降生的。”
祭坛上方的黑影突然发出一声尖啸,血池中的血水猛地沸腾起来,棺材表面的符文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依比鲁艾感到束缚自己的力量正在减弱,而棺材里的神秘物质正发出更强烈的共鸣——仿佛整个被篡改的时代,都在等待某个关键开关被触发。
……
“阿米诺斯那帮蠢货,就为了个‘正统血脉’的空壳子,害死了多少子民!”
腥臭的污水漫过脚踝,巴莫尔亲王的皮靴踩在碎裂的陶片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他身后跟着三个裹着破旧斗篷的血族武士,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她蓬松的白色卷发沾满污泥,却仍固执地攥着半块褪色的蕾丝手帕,那双与血灵女王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眸里,正映着下水道穹顶滴下的幽绿水珠。
白色发丝被污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却丝毫掩盖不了皇族特有的冷冽气质,哪怕在这阴沟里,那发质仍透着珍珠般的微光。
“不过是继承了女王血统,却没继承初拥之力的废物,也配坐上王座?”
巴莫尔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时斗篷带起的风掀起水面的浮沫。
他右眼角的刀疤在昏暗光线下狰狞地抽搐,那是百年前与狼人之祸当中的狼人首领决斗时留下的印记。
“在这乱世,唯有力量才是丈量王座的标尺!”
这个曾在血灵帝国权倾朝野的男人,此刻脸上溅满污水与血渍。
他灰黑色的长发用暗金绳束在脑后,发尾几缕因潮湿而贴在颈间,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战纹——那是上古神脉觉醒的标志,每一道纹路都曾在政变之夜吸食过反抗者的鲜血。
当女王在三个月前神秘失踪于血灵幻境后,他凭借这股血脉威压与铁血手腕,从亲王一跃成为帝国宰相。
起初他确实想扶持怀中这个拥有正统血脉的孤女——她叫艾丝翠德,白色的发丝在襁褓中就已显出皇族特征。
巴莫尔曾在她满月时见过她,那时她正躺在纯金摇篮里,白金色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与失踪的女王如同一模一样的倒影。
但当他站在帝国议会厅的穹顶下,看着脚下匍匐的群臣时,权力的欲望如同毒藤般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镶嵌血晶石的权杖,那宝石在阴影中泛着贪婪的红光,正如他此刻盯着艾莉拉白发的眼神——那不再是看待傀儡的目光,而是看待最后一道阻碍的审视。
政变来得迅猛如雷。
巴莫尔以“清剿罪主余孽”为名,调动禁卫军血洗了议会,将反对者的头颅悬在皇宫广场的铁刺上。
他的黑色披风掠过血迹未干的台阶,白色发丝的贵族头颅在他身后排成行列,而他脸上始终挂着冷酷的笑意。
然而他没算到,隔壁古楼兰帝国的斥候早已潜伏在边境——当“拉萨姆博皇族被屠戮”的消息随北风传到东方,古楼兰皇帝看着战报上“巴莫尔篡位”的字眼,抚摸着王座扶手上雕刻的龙纹笑了。
他们等待的不是“正义”,而是那血灵帝国雪原下埋藏的赤铁矿脉,以及……铲除所有血族拉萨姆博皇族的借口。
此刻下水道深处传来盔甲碰撞的声响,那是古楼兰精锐“圣武部队”的靴声。
巴莫尔猛地将艾莉拉拽到身后,拔出腰间佩剑时,剑刃反射的幽光映出他眼中的疯狂。
他的武士们立刻围成半圆,其中一人扯下斗篷露出背后的血色羽翼——那是血灵近卫军残存的标志,如今羽毛上沾满油污,却仍在污水中倔强地颤动。
“大人,东边隧道有暗河!”最年长的武士指着前方石缝,他脸上有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伤疤,正是当年随巴莫尔征讨狼人时留下的。
巴莫尔盯着艾丝翠德在阴影中泛白的发丝,突然想起女王失踪前最后一次朝会,她也是这样站在阳光下,白色长发被冠冕映得发亮,对他说:“巴莫尔,别让权力蒙住你的眼睛。”
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抓住艾莉拉的手腕往暗河方向拖去。
白色发丝在污水中划出一道模糊的光痕,艾丝翠德咬着嘴唇没哭,只是那双琥珀色眼睛死死盯着巴莫尔的刀疤——那里跳动着贪婪的火焰,正如她母亲失踪前,在血灵幻境里看到的那团暗影。
而在他们身后,古楼兰士兵的火把已照亮隧道尽头,盔甲上的太阳纹章在污水中折射出刺眼的光,仿佛要将所有流亡的白发影子,都烧融在这帝国覆灭的残响里。
依比鲁艾的指尖猛地抠进祭坛边缘的石缝——外面污水翻涌的声响中,突然混入了金属碰撞的脆响,紧接着是巴莫尔粗哑的怒吼:“你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
古楼兰的杂种已经撬开了下水道的闸门!”
小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我母亲说过,皇族的血…能打开这道被诅咒的封印。”
祭坛顶部的血池突然剧烈沸腾,暗红色的液体如活物般扭动,在穹顶聚成血色漩涡。
依比鲁艾感到束缚在身上的锁链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那些刻着古老符文的金属环正寸寸断裂,飞溅的火星落在他金色的发梢上,映出诡异的光晕。
她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血脉之力——那不是圣武精装的古兰人身上流淌的祖神奥普尔神力,而是带着某种献祭意味的、近乎自毁的猩红能量。
“噗——”
一声闷响穿透祭坛石壁。
依比鲁艾猛地抬头,看见血池中央的棺材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掀开,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一滩正在凝固的金色血液,而血液上方悬浮着一柄刻满獠牙纹路的短刃,刃身正贪婪地吮吸着祭坛外传来的血腥味。
“快!用你的血激活祭坛核心!”
巴莫尔的吼声突然变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你是拉萨姆博神脉的最后希望,只有皇族之血能唤醒……”
他的话音未落,祭坛厚重的石门突然被炸开。
依比鲁艾被气浪掀飞,落地时正看见污水漫过的通道里,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跪倒在血泊中,她的掌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顺着地面的沟壑流入祭坛中央的符文阵。
而她身后,巴莫尔正用獠牙佩剑支撑着身体,盔甲上的血晶石已经碎裂,几道狰狞的剑伤从他肩膀延伸到腰间,显然刚经历过恶战。
“是你?!”巴莫尔看见依比鲁艾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他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爆发出精光,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扑过来,抓住依比鲁艾的手臂就往祭坛外拖。
“快!你就是帝国的最终兵器‘猩红死神’,古楼兰人就在外面!”
依比鲁艾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金色的长发散落在眼前,遮住了他看向通道尽头的视线。
那里站着一排圣武精装的古兰人士兵,银白色的盔甲在火炬下反射着冷光,每个人胸口都刻着长矛纹章,而他们手中的长矛尖端,正滴着暗红色的血液——显然巴莫尔的武士们已经全军覆没。
“保卫皇族!”巴莫尔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艾莉拉,白色的发丝被污水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她是血灵帝国最后的正统,你……”
他的话语突然卡在喉咙里。
依比鲁艾微微侧头,金色的发梢随着动作扬起,在火炬光下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巴莫尔盯着那头发,眼神从狂热瞬间跌入冰窖——在血族拉萨姆博的神脉传承里,越是纯粹的血脉,激发时头发便越是银白,如同被月光淬炼的金属。
而眼前这个人,拥有的却是近乎凡人的金色发丝,那是血脉驳杂、甚至可能混有外族血统的标志。
“不…不可能……”巴莫尔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的刀疤剧烈抽搐。
“‘猩红死神’是皇族用秘法培育的兵器,怎么会是……”
巴莫尔无法相信血灵帝国最终兵器猩红死神的模样竟然不是正统!
依比鲁艾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那柄从棺材里飞出的獠牙短刃,刃身正随着艾莉拉的血液脉动而发烫。
通道尽头的古兰人士兵突然齐声低吼,举起长矛推进,盔甲摩擦的声响在封闭的下水道里如同死神的鼓点。
艾丝翠德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依比鲁艾的金发,突然露出一个极其微弱的笑容。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巴莫尔突然的咆哮打断:“不管你是谁,只要能挡住他们!”
他猛地将艾丝翠德往前一推,自己却转身扑向通道另一侧的暗河入口。
“血灵帝国的未来…从来不在废物身上!”
巴莫尔的嘶吼淹没在长矛破空的锐响中。
依比鲁艾看见艾莉拉苍白的面颊被气浪掀起的白发覆盖,而手中的獠牙短刃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那血色浓稠如祭坛血池,绝非金与银的光泽。
当短刃划破空气时,他金色的发梢瞬间浸染暗红,仿佛有沉睡的魔物正顺着皇族献祭的血液,在诅咒的祭坛深处缓缓睁眼。
毫无征兆的狂风骤然席卷下水道,带着铁锈与腐尸的恶臭。
走在最前方的古楼兰圣武军士兵高举刻有祖神奥普瑞尔图腾的长矛,矛尖圣银符文尚未亮起,便在风刃刮过的刹那化为滩滩血水,被狂风卷成猩红雾霭。
气流汇聚处,一道身影踏着血雾走出:血晶浇筑的铠甲勾勒出女性的曲线,肩甲处凝结着滴血的玫瑰纹路,手中紫色镰刀的弧刃刻满哭嚎的魂灵面孔,而兜帽下露出的下颌线条冷冽如冰,那双瞳孔里翻涌的并非火焰,而是深渊独有的、能吞噬一切光芒的鲜红。
“吾乃死神,自深渊裂隙携疾风而来,令尔等灵魂于永劫中哀嚎!”
猩红死神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颤,虽为女声却裹挟着风啸,每一个音节都让石壁渗出血水。
她纤长的手指随意一挥,无形的风锁便将逃往暗河的巴莫尔硬生生拽回,铠甲裙摆扬起的血雾在地面烙下玫瑰形的印记——那是血灵帝国皇族特有的图腾,此刻却由深渊使者的力量重现。
“呱!这才是猩红死神!帝国的救星!”
巴莫尔看着那身流动着熔岩光泽的血晶铠甲,浑浊的眼睛陡然发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嘶吼。
“快保护我离开!我是血灵族最后的希望,是……”
“小丑!你在搅和什么?”
猩红使神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女性特有的尖锐与冰冷。
她抬起镰刀,一道裹挟着尖啸的黑风骤然爆发,并非斩杀,而是如剥茧般层层刮走巴莫尔身上的血肉。
惨叫声中,巴莫尔的躯体迅速萎缩,露出底下扭曲的黑色脉络——那是试图嫁接皇族神脉失败后留下的诅咒痕迹。
或许之前罪主的余孽就是巴莫尔,他妄图驾驭皇室氏血脉,显然他失败了。
但是他却驾驭了那些其他贵族的神脉!
“你体内流淌的不过是污秽的野心,也配称‘希望’?”
使神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唇边却勾着残忍的笑意,镰刀划出咒印将巴莫尔的残躯撕裂。
“擅动皇族血祭者,当受万风噬体之刑——这是祖神奥普瑞尔都无法赦免的罪。”
解决巴莫尔后,猩红使神转向跪在祭坛边缘的艾莉拉。
她白色的发丝在血雾中微微颤动,琥珀色眼眸映着使神铠甲上滴血的玫瑰纹:“您是母亲所说的…帝国猩红死神吗?”
“吾是血灵帝国的猩红死神,亦是上古契约的魅影。”
死神单膝跪地,镰刀插地溅起血花,铠甲关节处渗出的血珠在地面汇成玫瑰图案。
“现在,我的女王——古楼兰人信奉祖神奥普瑞尔的圣裁之力,他们的长矛徽章会将你的血视为‘异端’,但吾将以您之名,将这些圣武军的灵魂碾碎成风。”
她抬起头,猩红瞳孔映出艾丝翠德苍白的脸,发丝间隐约可见几缕与铠甲同色的绯红。
“作为契约的代价,您的灵魂将在帝国重塑之日,归于吾之麾下——这比被祖神的长矛刺穿更体面。”
话音未落,血雾骤然包裹两人。当她们出现在血灵帝国猩红广场时,万千圣武军已列阵等候:士兵们高举刻有奥普瑞尔圣裁附魔的长矛,矛尖圣银符文在阳光下烨烨生辉,每一道甲片都烙印着“祖神之裁”的图腾。
为首的圣银女剑士将长矛重重顿地,矛尖迸发的圣芒瞬间驱散血雾,她铠甲胸口的长矛徽章与猩红使神肩甲的玫瑰印记遥遥相对,厉声喝道:“深渊魔物!竟敢玷污祖神奥普瑞尔的荣光!”
猩红使神握着镰刀的手指骤然收紧,血晶铠甲上的玫瑰纹路剧烈跳动。
她看着对面圣武军阵列中翻飞的长矛徽章,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那笑声混着风啸传遍广场:“奥普瑞尔的圣裁?”
她猛地挥舞镰刀,紫色弧光劈开地面,露出深处埋着的血灵帝国初代女王墓碑。
“你们的祖神当年开启神战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话音未落,她身影如鬼魅般突进,紫色镰刀带起的血雾在空中绽开巨大的玫瑰虚影。
圣银女剑士怒吼着挺矛迎击,矛尖圣芒与镰刀血光碰撞的刹那,迸发出刺目的能量乱流——祖神奥普瑞尔的圣裁之力与深渊死神的疾风契约在广场上空剧烈交锋,血晶铠甲上的玫瑰与圣银长矛上的神像同时崩裂,宣告着这场横跨神与魔的战争,已化作绯红血雾与银白圣光的最终绞杀。
……
“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依比鲁艾抱臂旁观着眼前的乱象,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腰间的獠牙短刃——刚才猩红死神与圣武军的交锋让地面仍在震颤,污水渠的石壁上还残留着血晶与圣银的碎屑。
她实在搞不懂,那个成为勇者的老女人为何非要把自己丢进这条时间线,难道真要让一个不死族去复兴血灵帝国?
开什么玩笑,她胸腔里跳动的可不是血族的心脏,而是用亡者魂火凝聚的能量核。
“或许和这力量有关。”
扎卡的声音从祭坛角落传来,他正将巴莫尔的残躯推入血池,魔化的手指在池边刻画着复杂的符文。
这位噬魂者每画出一道咒印,血池中就泛起一道魂火,将巴莫尔尸体上残存的黑色脉络灼烧殆尽。
“看好了,这是‘英魂碎片本质转移’,得用血族亲王的躯体当容器。”
扎卡利用这个时间线上那个叛逆政变的巴莫尔的尸体,为他注入英魂本质碎片,把它制作成一个英魂从者。
不过在此之前,扎卡取出那柄通体莹白、刃身流转着星辉的弯刀时,依比鲁艾瞳孔骤缩——“无双明月”!
弯刀上展现出的月隐者-姬白栩栩如生的灵魂,正是当年幕星精灵血脉拥有者月隐者-姬白在弥留之际交付给自己的意念升华武器。
“原来如此,我被锚定到这个时间点,是以月隐者-姬白的传承为坐标?”她摩挲着弯刀上的月纹,突然皱眉。
“但我的主任务是清剿罪主余孽入侵精灵之森,为什么要在血灵帝国绕这么大一圈?难不成这里有支线任务?”
“如果你不想被拉萨姆博那个疯女人打到跪地臣服,然后被回去当皇后,最好离她的远一点。”
扎卡头也不抬地打断她,指尖蘸着血池里的粘稠液体,在「无双明月」的弯刀刀鞘上飞速画出一道玄奥的禁锢符。
“得暂时隐藏这把弯刀与世界的因果牵连。”
他低语着,符文笔划间溢出淡金色的微光,刀鞘上雕刻的月隐者图腾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我可不想被罪主那个域外神明盯上——我不受这个世界的时间法则束缚,但若放任这把能逆转时间的弯刀暴露,罪主很可能会借由时间伟力窥探世界动向,再派域外化身干扰因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刀鞘上逐渐隐去的符文:“这世界的时间法则对本土生灵而言,本身就是一层保护。
若时间因果被反复逆转,等于给了域外神明可乘之机,让他们能用时间之力渗透影响这里的一切。
这弯刀的月隐之力本就与时间流动相悖,必须用禁锢符暂时压制其逆转特性。”
扎卡做完这些之后,拿出了一本血色的书籍,翻开了有关这个时间线上猩红女王的记载。
“原本时间线上,那位猩红女王艾丝翠德继承了拉萨姆博的病娇属性——对救命恩人薇莉特,他先是卧薪尝胆,大军压境,他所爱的古楼兰帝国,随后当着她的面杀掉了她所牵挂之人。
在她心灵受到巨大伤害时,打到她跪地臣服,再强行掳回去做皇后。”
说到这里,扎卡突然停顿,望向猩红广场方向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这条时间线乱套了——据说血灵帝国最终的猩红兵器,成了腹黑女王与病娇女王争抢的对象,还牵扯到上古神明战场契约和祖神恩怨……啧,这种狗血剧情咱们别掺和,最好趁猩红死神和圣银剑士还在打架,赶紧溜去精灵之森。”
他话音未落,一股熟悉的血腥味突然弥漫开来。
只见猩红死神裹挟着血雾骤然出现,艾莉拉被她拎在手中,白色发丝上还滴着圣银剑士的血。
“该死!你体内没有血灵幻境的共鸣之力,不配做我的契约者!”
猩红死神怒喝着将艾莉拉甩向祭坛,铠甲上的玫瑰纹路因暴怒而迸裂。
“拉萨姆博的破契约根本没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