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强睡醒,天已经蒙蒙亮了。看到怀里还在酣睡的郑颖,嘴角居然还流淌着一丝晶莹的口水,一条雪白的大长腿压在他的肚子上,何强感觉又好笑又好气。他立即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玉腿从自己肚皮上轻轻挪开,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
当何强走出房门时,根本想不到这时郑颖悄悄睁开双眸,俏脸艳若桃花。原来,何强动作尽管轻微,但还是将她惊醒了。不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没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装睡。直至何强离开后,她方敢睁眼,一时之间,芳心鹿跳,羞愧不已,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让她钻进去。
等到何强洗漱完毕,郑颖这才红着脸起床,回到次卧穿好衣服出来。何强为了不让对方尴尬,轻松地笑了一下,故意说:“早上想吃点什么?”
郑颖努力将心情平静下来,说:“我还是吃食堂吧,那里品种够多。”
何强当即表示同意。为了防止被人发现,郑颖简单洗漱后,便趁着大多数住户没有出门,悄悄回到自己宿舍。
何强没想到,当他来到食堂打算吃早餐时,所有看到他的人全都围了上来,纷纷询问他是不是将一个死了两个多小时的人给救活了?何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王嫣然她们:“你们这是听谁说的?”
王嫣然撇了一下嘴说:“现在整个县城里都传开了,你却还在瞒着我?”
何强一眼看到躲在一边偷笑的郑颖,问王嫣然:“是郑颖告诉你们的?”
夏芷若摇头说:“我早上出门散步时,就听到街上人都传开了,越说越传奇,把你夸成见义勇为的孤胆英雄,医术传神的一代神医。他们说你深更半夜不惧死亡,独自跳入大海,潜入几米深的海水中,帮助吊车将失事轿车拖到导堤上,还救活了一个断气两个多小时的人,这些是不是真的?”
何强嘿嘿笑道:“当差不差……”
姚继娟也跟着说:“许多人现在都围在县人民医院大门外。若不是警察在大门口守着,只怕大伙儿都会冲进病房,去看被救活的人。”
何强心里一惊,连忙说:“你们别闹,让我先打一个电话。”
众人听了何强的话,一时都安静下来,想知道何强电话里说什么。
何强拿出手机,给李卫打去电话,问到病人韩笑的情况,李卫说:“他已经能够慢慢说话,身体也能动了,只是还不能下床行走。”
何强听了高兴道:“很好呀。他有没有说出车祸原因?”
李卫当即把自己从韩笑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何强。
据韩笑介绍,他是国家对外友好协会工作人员,另外遇难的三人都是他的朋友,在国企工作。三人听说他要到海西办事,便主动跟单位请假陪他过来。他们到海西办完事后,听说香山是一个刚被批下来的5A景区,就想过来看看。
三人白天登完香山后,就在县城吃晚饭,这时同行的大毛提议到海边看风景,韩笑觉得晚上连个月亮都没有,天空只有一些星星,海边肯定什么都看不清楚,便不想出城。但他经不住大毛等三人苦劝,联想到自己从小生活在燕京大都市里,根本没有机会体验海上星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才勉强同意过去。
于是,他们四人就去街上叫出租车,可是,当司机听说是到海边,便心生警惕,不愿前往。一连叫停了好几辆出租车,都不成功。就在他们感到绝望时,终于遇到一个胆大的司机,同意过去,只是要求不打表,一口价,两百元。他们几个都不差这点钱,便一口答应了。
出租车开到海堤上时,韩笑的三个朋友怀疑司机是不是在欺骗他们,因为这里根本就看不到大海,哪里是海边?司机解释说:“我们现在开的是海堤公路,海堤外面是无人的滩涂湿地,离海面还有十来公里远呢,当然看不到大海。”
大毛威胁道:“看不到大海,我们就不给钱。”
司机说:“真的要想看到大海,就需要沿着导堤开进港区。”
大毛说:“那还犹豫什么?开过去呀!到时加你的钱。”
司机说:“不仅仅是钱的事。这条路还在建设,我没有开过,也不知能否过去,路上安全不安全。”
韩笑的另一个朋友玉生说:“先开一段路再说,实在走不了就回头。”
就这样,司机将出租车开上了导堤。
导堤还没有安装路灯,出租车在漆黑的夜里也不知开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现木栅路障,限制车辆过去。
韩笑说:“走不了就算了,反正这天气,即便来到海边,什么也看不清。”
另一个叫冶忠的反对说:“这里又没人看守,不如我们下去把路障移开,小车再开进去一点,要是实在无路了,就回头。”
韩笑见劝不了三人,也就不再反对。司机本来不想开,被逼着只好同意。
大毛和玉生下车将木头路障移开后,出租车继续前行。一开始司机还小心翼翼,后来在冶忠等人不耐烦的催促声中,司机提高了行驶速度。正在快速行驶中,却不料前方突然没了路,司机大惊之下,哪里刹得住车?出租车一下子冲出路口,飞到了空中。
大家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后悔已经来不及!
就在出租车跟海面轰然相撞的瞬间,韩笑的脑袋被车顶重重磕了一下,当场昏死过去,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韩笑醒来时,已经在人民医院。看到何强在给他做针灸按摩,他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听着医护人员惊喜的交谈,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弄明白,掉入大海的轿车,被眼前的这位县委书记何强不顾危险,跳入大海中系上缆绳,给吊车拖上了导堤;更神奇的是,他在断气两个多小时后,竟然被给神奇地救活了。
如今,韩笑已经知道同车的人除了他自己,全部遇难。悲痛之余,他给家里打了电话,估计他家里很快会有人过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