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湘远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他的确挺好的，我也努力过，可我就是没有喜欢上他，可能我和他确实不合适。”
景消微微侧头笑道：“要不你和季裴试试？”
“别闹了。”覃湘远都笑了，“我跟他哪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景消说：“我都能迈出这一步，你有什么不行的？”
覃湘远转头看着她问：“如果你和迟屹笙走不到最后，你还会再迈出第三次吗？”
景消拉过枕头垫在头下，盯着窗外的夜空说：“如果这次我再失败，那就说明我可能不会处理感情问题，我就不会再奢望拥有一段感情了。”
“你现在对迟屹笙是什么感觉？喜欢？还是单纯觉得他符合作为丈夫的人选？”覃湘远侧躺着看她。
景消想着和迟屹笙的相处，她抿了抿唇：“嗯…我觉得他这人挺会算计的。”
她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你知道吗？之前你拍到叶桐和玫琳设计师一起的照片，是他一手安排的。”
“什么？”覃湘远瞪大眼。
景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覃湘远听，覃湘远顿时没了睡意，倍儿精神。
“真的假的？算计得这么狠？”
“真的。”景消点头。
“那你还跟他在一起？”覃湘远有点后悔帮迟屹笙劝景消。
城府这么深，景消以后挨欺负了怎么办？
景消笑着说：“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这人挺可怕的，这么深的心机，要是以后算计我，可怎么办？”
“我当时已经想好了，如果他真的算计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谁知道他忽然主动坦白了。”
景消看着覃湘远，眼睛里有什么在闪烁，“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变化未必是坏的，也可能是试错后步入正轨，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想给他开一个小门。”
“你就喜欢上他了吗？不像你。”覃湘远说。
景消道：“其实还算不上喜欢，我的心在变，这我是知道的，也不会去躲避，但我不会过多表现出来。”
覃湘远满目困惑：“为什么？在一起了还需要克制吗？”
“就像我刚才说的，人心会变，我在变，也许将来他也会变，稍微克制，问心无愧就好，不至于让自己太狼狈。”
覃湘远笑了：“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嘛？受伤的程度不是你表现出来多少，而是取决于你有多爱他，到底爱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这是种自我保护，可以算作是胆小鬼。”
景消说：“我也不奢望太多，不想他过于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也不想太麻烦他，心里有彼此就够了，干嘛那么累。”
“不懂。”覃湘远侧身平躺，声音懒懒的：“爱情，不奢望对方的爱，那还奢望什么？”
景消轻轻说：“平顺，稳定。”
覃湘远不语，她继续道：“人很难长久保持高度热爱，顶峰过后很容易步入下坡，但平稳的喜欢可以延续很久。”
话落好一会儿，覃湘远都没有回应，景消侧头看她，见她双眼紧闭，呼吸均匀平缓，已经睡着了。
景消替她掖了一下被子，伸手关了卧室灯。
隔天一早，景消爬起床洗漱，然后陪择霖吃饭，送他上学。
回古香源的路上，霍谏忽然说：“姐，我想请三天假，行吗？”
明天后天是周末，白择霖不上学，景消点头：“好，你今天就休息吧，放学我去接他。”
“谢谢姐。”霍谏点头，专心开车。
回到家，覃湘远已经吃过早饭，见景消回来，惊诧：“你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休息。”
景消往里走，看见覃湘远站在沙发前，背上相机，扣上鸭舌帽，整装待发。
“你干什么？又要出去？”
覃湘远整理着衣服，嗯了一声。
“你的腿还没完全好，干嘛这么着急？”
“你就当我闲的吧。”
王岚出去买菜了，现在屋里就两个人，景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湘远，你真的打算做一辈子狗仔吗？”
覃湘远耸肩：“谁知道呢，没准儿哪天不喜欢了就不干了。”
“你真的喜欢做狗仔？”景消看着她问。
覃湘远闻声，拉帽沿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理着衣领：“喜欢啊。”
景消走到她面前，别有深意地说：“有时候不迈出那一步，永远不会有结果，无论是好是坏，都是个答案，不是吗？”
客厅沉静许久，鸭舌帽的阴影下，覃湘远的眼眶红了红，语气倔强：“如果是我不想要的答案，那我就不听。”
景消说：“也许他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覃湘远浅浅笑了一下，看着景消，“消消，快十年了，如果是你，你能忍住吗？”
这句话让景消沉默了，她知道，喜欢藏不住。
而这也证实了她的猜测，覃湘远喜欢季裴。
“那你呢，你忍了多久？”景消问。
覃湘远不语，似乎在回忆，多久了呢？可能是季裴为她出头，却被她的前男友打进医院的时候开始吧。
竟然都六年了，她都快忘了。
景消皱着眉，不知该劝她继续，还是劝她放弃。
从上次湘远受伤进医院，季裴回来看湘远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湘远的异样。
如果劝湘远表明心意，结局无非是两个，一是季裴也喜欢她，两人顺利走到一起。
反之，两人可能再也做不了朋友，而且湘远会受伤。
昨晚她打探了一下季裴的口风，他似乎没有表现出对湘远的兴趣。
半晌，她问：“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覃湘远摇摇头，她的模样让景消有点心疼：“万一他和你一样呢？”
如果季裴也是顾虑太多，那就这样错过吗？
覃湘远却道：“你也说是万一，我怎么敢赌？”
景消问：“你做狗仔也是为了他是吗？”
覃湘远沉默，景消皱眉：“湘远，喜欢一个人不是放弃自己，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高中时覃湘远就说过，她的梦想是做实地记者，可后来她却当起了娱乐记者。
现在景消也终于知道覃湘远做狗仔的初衷，就是为了季裴。
一旦有人要乱写季裴的绯闻，覃湘远就拿手里更大的料和对方做交换。
要么就像那次，直接跟别人打架，最后得罪人被打断腿。
景消看着她，面露不忍：“湘远，不该是这样，你不是为他活着的。”
覃湘远真的很固执，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交给别人来做，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