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三法司会审·冬日夜长（二）……
众人一看来人满身的血污，还以副急慌慌的模样，加上前几日城外才发生乐暴乱，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暴乱？！造反？兵变？！
“某在这里，可是城外出了什么事情？”裴耀卿心中一抖。
此时他已经认出，这个不良人乃是叶克行的心腹，与叶克行一同去灾民营查察张观主被杀之事的，他这么一副模样跑过来，难道是城外又……
那个不良人刚刚也是太过着急跑昏了头，一眼没看见裴耀卿，此刻看实了当即行礼道：“启禀大尹，城外又出事了，又有暴民作乱了！”
“什么？！”堂上众人几乎都同时站了起来。
严厉之急道：“有多少人？现在情形如何？”
裴耀卿则问道：“可有什么损伤么？”
“现在已经平息了，动手的大概十余人，大多已经死了，生擒了两个。”那不良人说道，“兄弟们这边有两个殉职，还伤了几个。还有就是……云非墨云公子被歹人袭击，身上中了两刀……”
李禅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一把拽住那人：“云……云公子现在如何？当时情形究竟如何？”
那不良人看见李禅双目尽赤的样子也是唬了一跳，颤声道：“回吴王殿下，昨夜歹人伪作灾民病患，以有急病患将云公子骗出营帐，在无人处设伏意图伤害云公子。当时事出突然，护卫云公子的张大嘴不及反应就被他们害了，赵兄弟拼死护着云公子到了开阔处放了求救的信号也是力竭而死。”
众人听他这般说来，只觉惊心动魄，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李禅急道：“然后呢？”
“云公子遇袭之初并未受伤，可是后来贼人穷追不舍之下云公子出手相搏。”那不良人说道此处一脸的不可置信，“云公子看着文弱，功夫当真了得。暴起之下就伤了数个贼人，后来禁军和咱们的兄弟闻讯赶到之后，那些贼人更是抵敌不过，竟然要对周围的灾民下手，兄弟们为了保护百姓又伤了几人，云公子也是这个时候，一时不察，后背和胸口两处给贼人斫了两刀……”
李禅听到云黛被砍了两刀，只觉得胸口剧痛，紧接喉头一甜，刚想着能压制回去，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就此晕了过去。
——河南府——
李禅这一昏，大理寺顿时陷入了混乱。
李禅本来身量就高，这般向后便倒若是直接磕在大理寺的青石地上难免受伤，幸亏裴耀卿见机极快，又正好在李禅身侧，一见他要倒下就连忙上前托住，接下来自然有华林园跟来的内侍和大理寺的差役上前伺候。
裴耀卿并没有凑在李禅身边，而是直接把那个报信的不良人叫到一边，又细细问了一遍情况，特别是云非墨的情况更是再三确认。
见李禅昏倒，本来一晚上都淡然自在的裴济也紧张的不行。虽然口上对于李禅诸多挑剔，可是内心之中裴济是真的将这个皇子看成是自己的子弟的。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宰相风度，凑到跟前焦急的看着李禅，直到此时，裴济才注意到，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李禅比上次见面已经憔悴了太多，鬓角的白发已经遮掩不住，在烛火下闪着霜花般的银光。
一边的裴耀卿虽然不知道李二为什么对于云非墨受伤有那么大反应，可是李二极为看重此人是毫无疑问的，何况从他写永昌奇案、行卷作诗，以及城外的方略来看，这个云非墨确实不凡。想来李二也是因为云非墨对于城外的重要才会急怒攻心？
听那不良人再三说云非墨绝无大碍，裴耀卿这才放下心来。
“你不是说他身中两刀，一处在后背一处在胸口，怎么又说没有大碍了？”裴耀卿看着远处还没醒转的李禅，忍不住问道。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那不良人摇头道，“云公子身中两刀是我们亲眼得见，当时云公子身上的衣袍都被斫烂了，但是却没出血，云公子中刀之后更未迟疑，趁着贼人愣神夺刀擒拿，一下子就将贼人生擒了，当真是天人一般！”
“会不会是里面穿了软甲？”裴耀卿奇道。
“应当不是，小的们看得清楚，云公子衣衫破了之后里面的肌肉都露了出来，没见软甲之类。”那不良人赞叹道，“故老相传，江湖上功夫练到极处，刀枪难入。想来云公子也是练了什么奇功妙法。”
“什么奇功妙法？想是衣服穿的厚，云公子也确实健壮，贼人急切之间也没砍准，所以凑巧没伤到吧！”
“那也说不定。”那不良人想了想，“不过云公子那一身腱子肉当真是了得，比起庙里天王也不遑多让！”
“没事就好。”裴耀卿吁了一口气，“你刚才说有生擒的贼人？”
“正是，叶帅已经把贼人绑了，跟云公子一起送进城了，此刻应该已经在河南府了。”
“在河南府？”裴耀卿一怔，突然想起一件事请来，“对了，今天的这些贼人跟杀张观主的可是一批么？”
不良人回道：“这个还没审问小的不知。不过叶帅说，从他们所用兵器来看，应当就是一批人。”
裴耀卿一拍大腿：“好！说不定他们这一下，张观主那件案子也就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