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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德拉玛利尔悄然放慢了脚步。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身旁的伊姆拉里昂,试图用眼神传递某种无声的询问或警醒。那是一种带着深意的、细微却尖锐的目光,就像在以无声的方式敲击对方的心灵。

但遗憾的是,伊姆拉里昂的注意力完全被周遭奇异的景象所捕获。他的眼睛几乎没有一刻停下,像一只被鲜亮颜色吸引得失神的猎隼,全然没有察觉到同伴投来的目光,只有兴致勃勃的好奇与近乎孩童般的惊异在闪动。

德拉玛利尔暗自无奈,只得轻轻吸了口气,将视线转向另一侧的埃尔德拉希尔。这位风暴织法者一向沉稳,但此刻也同样沉浸在观察中,与伊姆拉里昂一样左顾右盼,像试图把眼前陌生的一切拆解进自己的认知体系内。

在感应到德拉玛利尔的目光后,埃尔德拉希尔终于转过头来,脸上却是一片纯粹的茫然。他眨了眨眼,那种『你在看我?』的困惑几乎写在脸上,显然并未理解他眼神中的深意,连眉峰都只是礼貌性地抬了抬。

这让他不由得露出一丝无语的神色,他的目光在埃尔德拉希尔脸上停留片刻,随即下移,落在了对方手中提着的那个看似平凡却绝不普通的箱子上。

箱子在光线下泛着低调却肃穆的金属光泽,严丝合缝的锁扣像是在宣告它的重要性,亦或危险性。他凝视着那几乎无声跳动的纹路,内心翻涌的犹疑稍稍平复了几分。

他们三人皆来自黎明要塞。

德拉玛利尔是沉稳的二把手;

伊姆拉里昂是勇猛却稍显鲁莽的三把手;

埃尔德拉希尔则是风暴织法者;

而黎明要塞真正的统帅,是那位以铁腕与智慧着称的莉塔莉丝·斯塔沙德。

(二把手、三把手出自白矮人杂志:混沌矮人特别篇和混沌矮人四版军书,其他两人出自跑团书,所以名字这么长)

不同于伊姆拉里昂那火爆的脾气与冲动的性格,德拉玛利尔向来以善于思考、审慎多谋着称。他的沉稳不是假装的,而是从无数次边缘试探与危机处理中打磨出的骨子里的冷静。

在莉塔莉丝卸任后,若无意外,他将顺理成章地接任黎明要塞一把手,晋升为海军上将……那是一条清晰、稳固的道路,几乎人人默认的未来。

不过这都是旧事了……

时代变了。

此刻,德拉玛利尔之所以试图与两位同伴进行眼神交流,是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不是明晃晃的危险,而是一种逻辑上的蹊跷,一种让习惯于分析的头脑自动亮起暗红灯火的细微错位。

那位灵蜥祭司不是说,要带他们去『看抓到的大鱼』吗?

可为何众人行进的方向,并非朝向码头左侧那片布满深海模拟箱与水下生态网的养殖区域?那片区域此刻阳光折射在水面上,正闪着明亮的蓝光,明显才是『渔获』应当所在之地。

反而折转向了码头的另一侧,那片排列整齐、门户紧闭的仓库区?

仓库……用来存放渔获固然合理,但一种本能的警惕仍在他心中升起。脚步声在空旷处回荡时,他能明显感到脊背肌肉轻微绷紧,这是他从未忽视过的直觉反应。

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杜鲁奇和蜥蜴人根本就是一伙的,此刻要对他们这些阿苏尔下手?

随即他又在心底暗骂自己愚蠢,杜鲁奇和蜥蜴人本来就是穿一条裤子的紧密盟友,这早已不是秘密。

那么,接下来的推演便顺理成章,是否要以『看鱼』为名,将他们这三名指挥官与海卫们分开,分而袭之?

等他们三人踏入昏暗的仓库深处,便是伏兵暴起之时?

而进入军营的海卫们,则会被关门打狗,遭遇蜥蜴人战士的围攻?

但他迅速审视了自身状况,又觉得不太像。他和伊姆拉里昂虽未持盾,却穿着盔甲,腰间的佩剑触手可及,只要稍一侧身,剑柄便会贴在掌心。埃尔德拉希尔更是右手紧握镶嵌宝石的法杖,左手则提着那个看似普通、实则至关重要的约束箱。

德拉玛利尔很清楚那箱子里装着什么——秘法之球。

整支舰队能如此迅速地穿越浩瀚洋抵达这里,全赖这颗球体持续散发的、引导艾吉尔之风的强大力量。如果蜥蜴人和杜鲁奇真打算翻脸动手,绝无理由让如此重要的物品离开舰船,被埃尔德拉希尔提在手中。

这不符合控制风险的基本逻辑。

过于轻率,过于托大,也过于不像他们。

德拉玛利尔的目光再次投向走在前方、步伐轻快的灵蜥祭司和神色如常的雷恩,眉头微微蹙起。一种混合着职业性警觉与纯粹好奇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盘旋不去。

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令胸腔的起伏更稳定;让手指更靠近剑柄,缓缓摩挲着那处已经被他多年战斗磨得光滑的地方,保持着一种外松内紧的警戒姿态。他无声无息地调整身形,跟上了队伍的脚步,走向仓库区。

难道……

他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前方雷恩的背影。

作为一名历经战阵的战士,德拉玛利尔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他能感觉到雷恩身上潜藏着某种极其危险的特质,如同鞘中低鸣的利刃——看似寂静,实则随时可能骤然出鞘。

但他无法具体界定这种危险:是纯粹的武力?还是某种诡谲的技艺?抑或两者兼具?

最令他不安的设想是,倘若冲突爆发,雷恩是否能在埃尔德拉希尔来得及激活秘法之球的刹那之前,就完成近身、破防与致命一击?

那个念头像冰水浇在后颈,让他脊背微凉。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步伐,让身形稍稍靠向了埃尔德拉希尔。如果最坏的设想成真,战斗在狭窄的仓库通道内爆发,他希望自己至少能挡下一记突袭,为风暴织法者争取到哪怕一两个呼吸的施法时间,有时,一两个呼吸便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走向。

与此同时,他大脑的另一部分仍在飞速评估着全局。

海卫那边呢?

虽然鹰爪弩炮并未卸船,但登岸的八个百人队皆是全副武装,训练有素。如果战斗爆发,他们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抛下行李物资,就地组成紧密的防御阵型,且战且退,向码头船只方向突围。

难道真正的杀招在棘龙身上?

可是……这一切推演,真的有必要吗?

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开始滋生,如同冰冷的海潮在胸腔底部悄然上涌。

眼前的景象、雷恩坦然的态度、灵蜥祭司那纯粹是展示收获般的兴奋手势……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自己过于敏感,犯了疑心病?

情绪在理性与本能之间来回挣扎,让他的呼吸微微乱了一瞬。

他强迫自己回归理性,梳理这次行动的合法性。

这虽是一次秘密且临时的行动,但其正式性毋庸置疑。

他胸前内衬里,妥帖存放着由达克乌斯亲手签发的命令文件,除了瑟渊驭涛的印章外,那上面赫然盖着三个绝无可能伪造的印章与签名——达克乌斯、杜利亚斯、艾斯林。

这意味着行动在最高层面已有备案,所需物资更是由芬努巴尔亲自协调调配。

如此规格的任务,若最终演变成一场卑劣的伏击,那无异于政治上的自杀,将彻底玷污签发者的名誉与信用,让整个精灵的政治结构都为之震动。

更关键的是,动机何在?

德拉玛利尔的理性告诉他:杜鲁奇若真有心彻底消灭阿苏尔海军,早在阿纳海姆期间,他们就有无数次更好的机会与理由,足以让阿苏尔舰队全军覆没,尸沉大海,而不是打血碗橄榄球。他们不必等到此刻,在这座偏远的蜥蜴人港口,用如此迂回而拙劣的方式动手。

这毫无意义。

不符合政治逻辑,也不符合战术利益。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海腥与石尘味的空气,让那股粗粝的味道在肺腔中展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问题出在更简单、更基础的地方?

是沟通出了问题?

雷恩与灵蜥祭司之间的交流,或许存在着根本性的认知偏差。蜥蜴人语言中『大鱼』这个指代,其所蕴含的具体含义、象征,乃至其所指涉的『物体』范畴,可能与艾尔萨林语中的大鱼截然不同。

想到这里,他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一些,那种随时可能爆发的紧张感渐渐往后退了半步。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前方那座结构厚重的仓库,石砌外墙满是被潮气侵蚀过的斑驳痕迹,而门口站立的蜥人战士则稳若雕像;旁边的灵蜥祭司正兴奋地比划着,尾巴激动地轻轻拍打地面,不断催促他们快些走,仿佛生怕他们错过什么壮观景象似的。

那里面等待他们的,或许根本不是预想中的刀斧手,而是某种……超越他当下想象力的、蜥蜴人认知体系里真正意义上的『大鱼』。

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指,终于稍稍离开了几分,但职业本能让他仍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觉,他向同样面露探询神色的埃尔德拉希尔递去一个见机行事的微妙眼神。

雷恩不傻,在行走的过程中,他察觉到了德拉玛利尔的疑虑、困惑,时快时慢的步伐,乃至那股如深海暗流般贴在脊背上的警戒感,那感觉就像被一名经验老辣的猎手盯着后心,随时准备判断他是否会突然回身拔刀。

但他懒得解释。

一方面,他自己心里也犯着嘀咕,看鱼为什么非要来仓库区?

另一方面,他太了解灵蜥的行为逻辑了,这些家伙或许会因过于兴奋而显得滑稽,但在执行『展示』或『传达信息』这类明确指令时,几乎从无虚言。

他选择了信任。

此刻,他站在那扇厚重的仓库大门前,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忽然转过身,看向神色依旧带着几分审慎的德拉玛利尔,嘴角勾起一个略带促狭、仿佛看穿了一切的微妙笑容,那种带着半分调侃、三分洒脱、六分你想多了的轻松感。

仿佛在说:“放轻松,朋友,疑神疑鬼的,多累啊。”

然而,他这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在下一秒就遭遇了严峻考验。

随着两名沉默的蜥人战士缓缓拉开沉重的仓库大门,铁制铰链发出低沉而粗糙的摩擦声,像是在预告什么不寻常的景象。内部略显昏暗的景象随门缝渐开而逐渐展开,潮气和阴冷的气味扑面涌出。

雷恩带着那份从容的笑意转过头,望向仓库内部,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就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带着冰碴的海水,那抹游刃有余的弧度彻底僵住,面部肌肉微妙地抽动了一下。他甚至忘了眨眼,那一瞬间眼睛因惊愕而更显明亮,眼神里迅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满脸写着快看快看!的兴奋神色的灵蜥祭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伸出手指,有些失语地指向仓库昏暗的深处。

“大鱼?”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求证式的困惑,尾音明显上扬。

“大鱼!”

灵蜥祭司的回答却斩钉截铁,充满了自豪,尾巴甚至兴奋地啪地拍了一下地面,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雷恩的世界观正在原地裂开。

他甚至松开了拄着的法杖,双臂向着仓库方向夸张地大大舒展,做了一个展示全部的华丽手势,仿佛在呈现某种无与伦比的珍宝。那根雕刻精美的法杖因失去支撑,开始缓缓向一侧倾倒,法杖顶部的宝石在昏暗中划出一道微弱却精致的弧光,就在它即将摔在地上的前一刻,祭司才仿佛突然想起似的,以快得带出残影的速度伸出手,啪地一声精准地将法杖捞回手里。

那动作流畅得仿佛刚才的脱手并非意外,而是整套亮相表演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只差背景里响起一声夸张的哒哒哒作特效。

“大鱼……”雷恩看着祭司这一气呵成的展示—失手—回收法杖连招,又回头瞅了瞅仓库里的东西,脸上最后一丝强撑的淡定也瓦解了。他那原本象征从容的表情崩成一副深深写着我为什么会以为会看到正常东西的复杂神情。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在皮肤上停顿了片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眼前景象与预期之间那堪比浩瀚洋的落差。他深吸了几口混合铁锈与潮气的空气,才转向身后三位表情各异、却都处在不同程度震惊中的阿苏尔,用艾尔萨林语说道,语气里充满了认命般的调侃与无奈。

“好吧……欢迎观赏,泽特兰特供版大鱼。”

“大鱼……”德拉玛利尔用艾尔萨林语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像是努力把荒诞咽下去的学者,同时面露无语之色。尽管如此,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半步,于是又再挪半步,直到离得更近,目光终于投向了内部昏暗空间里那个庞然巨物的轮廓。

那绝非他想象中的、任何海洋生物该有的形态。

但硬要说是大鱼……也不是不能硬拗?

至少,它确实大,确实是鱼形。

静卧在仓库中央的,是一艘造型极其怪诞、充满拼接与粗糙工业感的水下船艇。它仿佛是某个疯子在没有监督、没有预算、没有审美、只有大量金属板和更大量铆钉的情况下凭本能造出来的怪物成品。

它通体覆盖着锈迹斑斑、随意铆接上去的暗色金属板,各块板材之间的缝隙歪斜不齐,像是被巨兽咬过又随便补起来的伤痕。整体外形近似一条臃肿而畸形的铁鱼,线条却生硬得足以让瓦尔铁匠看一眼就当场昏死。

船体两侧伸出数对结构复杂的机械臂,末端装着钻头、钩爪或锯齿状的切割器,此刻无力地垂搭在地面上,像被打断脊柱的昆虫肢节。

艇艏镶嵌着一整块巨大的、浑浊的绿色玻璃或某种失去活力的晶质材料,表面布满裂纹与海藻般的斑迹,后面隐约可见一组复杂到近乎混乱的操纵台轮廓,像是仪表、控制杆与符文刻槽随机堆叠成的一团混乱。

整个结构散发着浓重的、混合着铁锈、劣质油脂、某种化学药剂以及……淡淡血腥与腐臭的气味。气息如同有形的薄雾般在仓库内部蔓延,使人忍不住怀疑这东西曾经吞过活物,又在其腹中完成某种不应发生的剧烈化学反应。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顶部那触目惊心的创伤。

在潜水器隆起的背脊部位,一个巨大而不规则的裂口狰狞地撕开了金属外壳。边缘的金属板向外翻卷、扭曲成丑陋的刺状,仿佛是在巨大的压力差与毁灭性的冲击中被瞬间掀飞,金属碎片上仍留着被高温烧灼后形成的蓝黑色流痕。

裂口周围遍布焦黑的灼烧痕迹与金属熔融后又凝固的瘤状物,那些凝固块的形态怪诞,像是某种液态金属在失控燃烧后被强行定格。透过那破口,可以看到内部错综复杂、如今已变成一团焦黑废铁的管线与机械结构,它们彼此缠绕、融化、断裂,像某个被烧焦的蟒蛇巢穴。

还夹杂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烧焦的碎屑。

那种碎屑的形状与纹理,让人很难说清它究竟来自某种机械……还是曾经的船员。

这绝非航行事故或自然破损。

那炸裂的形态、集中的灼痕,分明是某种高能爆炸物炸出来的——不是外部,而是内部。

灵蜥祭司此时已经蹦跳到了潜水器旁边,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兴奋到极点的小型掠食者。他伸出那细长而灵活的四指,骄傲地在艇身上敲了敲,指节敲击金属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带着奇妙的沉闷震动。

随着节奏,他发出一连串兴奋得几乎破音的嘶嘶咔咔声,尾巴也跟着在地面上啪嗒啪嗒地甩动,像是某种胜利庆典的伴奏。

他的手势越发夸张,甚至模拟起当时战斗的动作,双臂乱舞,仿佛在比划爆炸的冲击波如何炸裂海面;身体猛地向后仰,像是在重演潜水器被掀出水面的瞬间;接着又猛地向前一扑,做出拖拽的形状,仿佛要把整个金属怪物硬生生从深海撕扯出来并拖上岸。

那股自豪劲儿,好像他不是炸了一艘潜水器,而是单枪匹马猎杀了某种史诗级海怪。

德拉玛利尔终于明白了『大鱼』的真正含义,也瞬间理解了雷恩那一脸凝固的无语与崩溃边缘的克制。

这哪里是什么渔获?

这根本不是鱼,甚至算不上正常的造物。

这是一个丑陋、粗糙、令人不适的金属怪胎,仿佛是某个缺乏审美、心灵扭曲的铁匠用废料把怨气焊出来的生物。他甚至敢肯定,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尝试启动这个东西——不仅因为它丑,更因为它散发出一种强烈到变态的不安全气息。

“这是什么?”一脸嫌弃表情的伊姆拉里昂问道。

“潜水器?斯卡文鼠人的潜水器!”

雷恩没有马上回答,他先在脑海里飞快翻找词库,试图从混乱的信息池里抓到适用于艾尔萨林语的对应词汇。

当他终于找到时,表情已经从前面的无语逐渐转为一种肃然、凝重,并带着隐隐不悦的清醒警惕。他深吸了口气,将灵蜥祭司刚刚传达的内容整理、翻译出来,同时也加入了自己的判断与推测。

“鼠人试图驾驶着潜水器进入迷雾海,找到泽特兰……但还没真正进入迷雾海核心,就被他发现了。不过他没有马上攻击,而是看着这东西在迷雾海里绕了半天,像只迷路的腐烂鱼一样盘旋,然后,他才采取行动。”

说到这里,他无声侧过头,看了灵蜥祭司一眼——那是一种我知道你说了一半真话的目光。

这是对方告诉他的内容,但雷恩心里根本不这么认为。

他更相信灵蜥祭司当时八成以为这是只鲸鱼,或者某种海兽。

直到半天后,灵蜥祭司才察觉不对。

“他用法杖。”

雷恩说着顿了顿,抬手指向灵蜥祭司的法杖。

灵蜥祭司虽然听不懂艾尔萨林语那种绕来绕去的复杂句式,但眼神亮得像两颗绿宝石,一下子领会了雷恩的意思。他立刻挺直身子,摆出一个夸张且英武的poSE——像是在向众人展示猎手击杀巨兽的瞬间。

雷恩看着灵蜥祭司的姿势,不由轻笑了笑,那笑意里既有无奈,也有一点宠溺般的妥协。

“他将潜水器上方的海水驱散,发现……”

他又顿了一下,略略侧过头,给灵蜥祭司留点面子,让这场狩猎听起来体面些。

“翼龙俯冲投弹!”

他说完后,便指向潜水器背脊上那个丑陋、狰狞的巨大裂口。

“大鱼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研究,或者更准确点说,用来警示的。斯卡文鼠人的惊喜礼物,被我们的蜥蜴人朋友从海里钓上来了,连包装外壳都被炸得整整齐齐。”

他摊了摊手,那动作里带着一种无奈到哲学的平静。

至于之后的过程,他根本没打算多讲,蜥蜴人打捞、拖拽、拉上岸、摆放……这些细节他直接略去了。

在他看来,那不是故事结构的一部分,而是属于别给大家添视觉痛苦的内容。

这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眉间的阴影仿佛被压得更深,沉得几乎能滴下冷水。那是一种被真实威胁笼罩后的冷静,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感。

斯卡文鼠人改变了策略,从陆地寻找变成了通过水域寻找泽特兰。

这不是简单的战术调整,而是一种在巨大压力下被迫做出的危险尝试。

换句话说——他们被逼急了。

斯卡文鼠人迫切地想找到泽特兰,并进行毁灭。

这说明,蜥蜴人与斯卡文鼠人的南地战争,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一个临界点。

它像是某种被拉到极限的弦,虽未断裂,但只需再施加一层轻薄的力,就会轰然爆响,卷起灾难性的风暴。

他知道穿越迷雾的方法,知道那层如同神迹般的天然屏障并非真正无敌。迷雾阻挡不了时间,阻挡不了执念,更阻挡不了一群疯狂的家伙在试错中前赴后继。

随着时间的流逝,斯卡文鼠人最终还是会找到穿越迷雾的方法。

精灵和露丝契亚大陆的蜥蜴人必须要做些什么,必须提前应对,必须在那只爪子彻底捅破迷雾之前采取行动。

想到这里,他的胸腔里涌起一种难言的压迫感,仿佛整个未来都被乌云覆盖,稍不注意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撕碎。

不知道奥苏安的局势如何了,是顺利推进,还是陷入某种僵局?

这一系列问题在心头盘旋,最终化成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唇间缓缓泄出。

他再次看向那狰狞的裂口,那张破开的伤口像某种恶意预兆般冷冷窥视着外界。他盯了几秒,缓缓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苦涩的讽刺与淡淡冷意。

“而且,看起来送礼的客人们,没机会自己游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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