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出马
自十日前朱慈烺大狩得胜获许瞻仰九鼎，这曾经发过一次六百里急件后，看样子这是会盟以来发过的最快的急件。
…………
大明这边商议得热火朝天，而在后金馆舍之内此时也是高朋满座大佬云集。
“你这次却是鲁莽了！”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人不满道。
后金擅自做出决定把诸国抛到一边去，却是没把诸国放在眼里，他们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是是是，这却是在下思虑不周，未曾与诸位相商。”这个人笑着告饶道。
他作为太子心腹，被派到参议大事，自然得谨慎小心以免被诸国误解。
但这次委实是太不凑巧，太子谕令恰到在会盟时传到，弄得这人根本没机会与列国通气。
“此次比试，你有多大把握！”他沉声问道，现如今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齐使也收起笑容缓缓道：“宝马诸位也是听说过的，其能力要胜大明，这却是易如反掌！”
可能是宝马两个字有种魔力，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众人却是再也没有问这个问题。
“将军有何见教？”他转过身，却是问向了未曾说话的一个国使，也就是那位曾和朱慈烺干过架的人。
这个人抬起头后，只是语气冷淡道：“既然诸位都说可以，我西北诸国自不会阻挠。”
“如此甚好……”他抚掌笑道，得到了几个大国的支持将来胜过之后要拿捏大明便容易了许多。
“只不过……”这时却听他传来迟疑声。
众人不解连问道：“不知王爷所虑何事？”
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道：“恐是我多虑了吧，但我总觉得大明人没那么容易对付！”
这话说得他都有些羞愧，他这么没自信，其实自己也有一点惧的意思在里面。
可是这话却没人立即出来反驳，相反他们都陷入了思考。
大明人难对付得紧，此次恐怕是没那么顺利的。
“诸位休要自乱阵脚，一切结果三日之后便有分晓！”
“到时候定要大明输得一干二净，那些地都要他吐出来！”齐使满是自信道。
现在离第一次盟会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首先那便是朝鲜天子病了，而且好像病的还不轻，现在这不说做朝理政，就连下床都成了问题。
没了朝鲜天子在场，在这将要举行的赛马之试上便缺了一个最重要的仲裁者。
但是朝鲜天子那便还是派出了太子替他坐阵于此。
这件事难分好坏，但对朱慈烺来说他这两天倒是真遇到了一番好事。
原本寄希望于这些人等人的他，却从他国处得了一匹好马，正可谓是幸运无比。
按他国使臣的说法，这是他们恰好在城中意外发现后买来的。
而另一边勉勉强强的也从千余匹战马中选出来的十匹骏马，朱慈烺挑了五匹之后却是觉得不甚满意。
“此次比试分三轮，每次比试均为单人骑乘，现在这只论一样，这先到龙旗处者胜……”
作为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太子亲自宣读规则，这算是王室对此事的重视。
简单来说，他们没那么大胆魄，便将完全可以一场比完的赛事，这却硬生生拖成了六场。
其中这前面的归属三场，后面的归属三场，这皆以三局两胜为准则。
后金这当然是打的好算盘，比试局数越多对他们的好处也就越大。
毕竟就算宝马有失误，这总不能老是失误吧！
“两国使者对此可有异议？”太子读完规则后便向下首的大国们询问。
比起他的父亲，他显得要有锋芒一些，在他看向诸国使臣的眼神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蔑视。
“我等无异议……”朱慈烺和那人齐声答道。
和他脸上的笑意不同，现在朱慈烺的心却是悬吊吊的。
这次他最好的那匹马便是自他国那里搜刮来的踏雪宝马。
次一点儿的便是自己那边挑出来的战马，虽然神骏异常，但毕竟宝马名声在外，朱慈烺自然难以安心。
所以朱慈烺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该如何耍赖上。
后金那边看出了大明的窘境，那人以及其身后的将军此时心头大定。
尤其是这将军，这次他特意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借此机会狠狠地落下朱慈烺的面子。
被欺负了足足两次的经历，让他在后金上层已经沦为笑柄，这让他对朱慈烺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极致。
当然还有那个王室公主也被他列入仇人名单。
而在此时，这个人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那人还是点了点头，现在他顿时喜形于色。
然后只见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了他国环绕之间，对着四方使节一礼后便向一边的侍从挥了挥手。
就在众人疑惑之间便有三名骑卒牵着三匹雄骏异的宝马来到众人中央。
在一片惊呼声中，被后金视为致胜法宝的三匹宝马出现在列国使节面前。
朱慈烺一看之下便觉得这三匹马不同凡响，这和从他国处得来的那匹差不多，至于说不同凡响在那里，朱慈烺这外行却是看不出来。
“王爷，他们这三匹马的确是难得一见啊！”此时待在朱慈烺身后的护卫将军脸色有些难看道。
“额……那你说说它们好在那里？”朱慈烺随口问道，自己心里的盘算却一刻也未停过。
“此三匹骏马便是在胡部中也是少见。其中那上驷更是万里挑一……”
这个人从军多年，更是在明武中混到了校尉这个地步，其见识自然是渊博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把后金那三匹马说得是天花乱坠简直便法战胜一般，这同时那一个个夸耀的词句也颇有些长他人志气的感觉。
可陡然间朱慈烺脑袋中灵光一闪，自己好像抓到了某个重要的东西，现在只听他急忙问道：“你说的上驷，中驷，下驷……是不是说后金那三匹宝马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他愣了一下，心想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
但他还是解释道：“回禀王爷，确是如此！”
朱慈烺脸色便是一条，然后他便试探着问道：“以你之见我方选出的三匹骏马可比的得上后金？”
陈煦黯然摇头，现在只听他道：“王爷，我方三匹骏马，上驷……也就是那匹宝马是比不过后金的；中驷亦然，这下驷亦然……”
朱慈烺挥挥手，示意打住，然后便问道：“依你之见我方上驷比后金中驷何如？我方中驷比后金下驷何如？”
这下可把他问住了，他脸上满是思索之色，自己短时间却是难以得出这个刁钻问题的结果。
这不由让朱慈烺大喜，他的这种表现说明，如果这样对比的话，他们两边恐怕实力大致相当。
果然在迟疑了一会儿后，他郑重说道：“王爷，若要如此对比怕是二者难分伯仲。”
“哈哈哈……”朱慈烺不由大笑。
若非现场火爆且众人注意力都被后金展示的天马勾去，恐怕众人会认为大明小子疯了。
比如现在在朱慈烺另一侧的监军便问道：“王爷为何发笑？”
朱慈烺强抑住笑声后才道：“我是心里高兴，要胜后金却也不难！”
“王爷有何高见？”陈煦便问道。
朱慈烺现在很想给他们讲一个关于赛马的故事。
但是现在朱慈烺却不敢把话说得太慢，因为他说的是两者实力在伯仲之间，而非大明上驷优于后金中驷。
同时在把三张王牌展示之后，这个人一脸神气的站在列国中央，然后趾高气昂道：“诸位以为我后金此次胜败如何？”
这时列国使者纷纷赞不绝口，不是他们趋炎附势，而这一次他们是打心眼里这样认为的。
大明……在早有准备的后金面前，人们催促之间那里去找到匹配骏马，实在是此次他们不输也得输。
大明张扬跋扈，今天终于能板上钉钉的杀杀他们威风，这让在场诸人如何能不欢喜。
便是君位上的太子此时也是心潮起伏，因为他毕竟也是下一任的朝鲜天子。
大明虽然是最不敬朝鲜天子的诸侯，他们被人狠狠羞辱，他当然乐见其成。
而且他相信大明惨败的消息传到自己父亲耳中后他老人家的心病恐怕会好去大半。
“朱慈烺我看你今日还如何能翻得了天！”他站在高处脸上满是嘲讽道。
在场诸国使臣此时也配合的笑了起来，同时还说着些貌似关心朱慈烺的话。
不如待会儿不要尿裤子啊！比如让朱慈烺跪地求饶等等……
对于这些人朱慈烺现在只想对他们说一句：哈哈哈，煞笔！
见场面又有要乱下去的迹象，太子赶紧一招手示意旁边侍从赶紧擂鼓让两国比武尽早开始。
“隆隆隆……”
鼓声大作这也意味着一场关乎天下格局的大赛马上就要开始。
他挑衅的看了朱慈烺一眼后才示意士卒将马带下。
朱慈烺其实还是有些紧张，此次获胜的关键在于必须用自家最差的马对上后金最好的马。
要达到这一点还得要后金配合才行，如果他们这第一次不抢先将上驷拿出来，那么大明的军队投机就很难实现。
而一般情况来说都是由下驷先上场，所以如果后金也安排下驷上场的话，那么这大明就有些危险了。
“咳咳咳……”朱慈烺装模作样站了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被吸引了过去，虽然大明必输无疑，但还是那句话人家仍然是天下首席强国。
“方才我看后金之马不过如此……”
朱慈烺此言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这大明王爷果然匹夫之勇，现在连最基本的相马之术都不会。
没关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朱慈烺继续道：“尤其是那匹头上一撮白毛的，这也不知是后金从那里找来的劣马也敢号称宝马……而那一身黄毛的……”
“哈哈哈……这笑死我了，先等我笑会儿……”朱慈烺的大笑声顿时响起，现在甚至他还做出了捂住肚子的样子。
他这样的行为当然是很不要脸的，一个大国王爷可以无知，但不能无畏呀！大明的脸面还要不要？
后金的人此刻却是脸色发黑，朱慈烺所说的头上一撮白毛的就是后金最好的那匹宝马。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间擂鼓声已然停止。
“比试开始两国出马！”礼官的声音很大，这众人皆可听见。
朱慈烺心头一紧，他希望自己激那一下起了作用，这能将后金上驷先给寄出来。
所以大明这边先没有动，但为了不漏出破绽的朱慈烺还是让人下去忙碌起来，做出一副开始准备的样子，但绝不让自己的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后金这边，他们这边却出现了分歧。
虽然他也恼怒大明的不知所谓，但他此刻却心存疑虑。
对将军提出的先拿出上驷，给大明一个教训的主意，而这人并未立即同意。
但这个选择对他说却是没什么犹豫的，朱慈烺欺他多次，仇恨深得即使倾尽大河之水也是难以洗清。
既然朱慈烺看不上自己这边的上驷，那就得让他看看他是有多愚昧和无知。
但是将军却不能把话这样说，否则使节认为自己意气用事，那更得否定自己了。
说起来也憋屈，他堂堂将军身份尊贵，此刻却受制一个使臣。
从这一点来说他还是非常羡慕朱慈烺的，至少朱慈烺在大明使团中能做到说一不二。
但这些心思他也只是自己心中想想罢了，眼前这位使节直接听命于他的太子，现在这不是他顶撞不了的。
“大人……”
整理好语序后便道：“明人娇狂自大目无天下，简直可恨……”
“既然他们说咱们宝马不行，何不就让他们试试咱这宝马的的厉害！”
见这位大人要说些什么，自己便赶着道：“我知道大明的倚仗是什么，下面人打探说明人也得了匹宝马……”
“可是他们选出的另外两匹却是从他们卫队中临时选出的，这根本不足为虑！”他说得很是肯定分析得有理有据。
“咱们用上驷出击，这必可首战告捷将明人气焰狠狠打下，后面他们再想要赢更是万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