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佩珊摸着肚子,脸色阴晴不定,反复思考之后,决定拿掉这个孩子,她以后和江绍丞还会再有孩子的。
她和江绍丞一直都有做安全措施,而且这孩子的日子,也对不上。
医院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灯光惨白得有些晃眼。
周围人的低声交谈,在她听来,却像是在窃窃私语她的秘密。
陆佩珊神色焦躁不安,一边打着点滴,一边惨白着脸回想了一下,江绍丞离开的那几天,她做的那个难以描述的梦。
想到那只冰凉的手抚摸在自己身上的触感,陆佩珊全身泛起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涌,难道这个孩子是那个东西的?
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陆佩珊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更不相信自己怀了那种东西的孩子。
这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她不要,她不要!
陆佩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依然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陆佩珊眼神阴郁,谁都不能破坏她的幸福,她重来一世,不管挡在面前的是人,还是鬼,都要给她滚开!
陆佩珊进了手术室,这个时候,大城市的医院已经引入了电动负压设备,局部麻醉,通过软管吸出胚胎组织,创伤比刮宫术小。
但陆佩珊还是在手术中,大出血了。
陆佩珊更是痛得浑身大汗淋漓,发出一声声的惨叫,怎么会这么痛,不是给她打了麻醉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痛。
母体中的孩子本来就是靠着吸取母体的营养长大的,所以母体一开始会把孩子当成寄生物,为了获取母体中的营养,胎盘会分泌一种叫做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母体抗争。
孕妇在这个时候,就会开始各种身体不适,厌食,呕吐,情绪变化大。
等到数个月之后,胎儿胜利的母体,就不会再把胎儿当成寄生物,而是当成身体里的一个器官,就会开始持续不断地为胎儿提供养分。
但陆佩珊现在要拿掉它。
还没有来得及长大的婴灵在医生的一通操作下,拿到了。脱离了母体,没有吸收到足够营养的婴灵就这么消散了。
但是陆佩珊也被折磨得大出血,整个人仿佛掉了一层皮一样,面色惨白,眼神无光,没什么精神气。
怪不得鬼面人说那个东西祸害了很多女人。
陆佩珊躺在大医院里,有最先引进的仪器,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更别说之前的其他的女人了,那些女人估计没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
而且莫名其妙怀了孩子,肯定会被夫家一通折磨刁难,如果是偏远愚昧的地方,女人甚至可能会被直接沉塘。
如果怀了孕的江秋萍该多好。
自己此刻所承受的折磨,本来应该是江秋萍的。
未婚怀孕,还说不出男方是谁,江家肯定容不下她,最好的情况,也不过就是送她出国,以后不再管她。
该死的鬼面人,该死的银手镯……
陆佩珊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没关系,反正日子还长。
她不能急。
她就是太心急了,想用最快的时间,一次性把杨跃华和江秋萍都给解决了。
陆佩珊出门前,告诉江绍丞自己要回陆家住几天,陆佩珊在医院呆了两天后,担心江绍丞去陆家找自己,于是就顾不得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急急忙忙地回了陆家。
一进门陆佩珊就问陆妈:“妈,绍丞有没有来家里找过我?”
陆佩珊特意交代过陆妈,如果江绍丞找她,就说她去了朋友家玩。
自从离婚后,陆妈就一直指望陆佩珊能钓个金龟婿,前世陆佩珊没有选择江绍丞,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陆妈一直逼迫陆佩珊和江绍丞在一起。
但陆佩珊明白陆妈要的是钱,而她要的是恋爱自由,陆妈越逼迫,陆佩珊越不想和江绍丞在一起了。
陆妈态度殷勤地说道:“没有,没有,你怎么回来了?你和绍丞最近怎么样?你那还有没有钱?”
陆佩珊抿了抿唇,面露嫌弃地拿了一些钱给陆妈。
陆妈拿了钱就欢天喜地地出门找朋友打牌去了。
陆佩珊面色疲惫地坐下来,眼神阴郁地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这段时间,杨跃华比起先前在纺织厂时,脸晒黑了些,但眼神却比从前更清亮。
她干活的时候,旁边还懒洋洋地趴着一只猫。
路过的人都知道,那是杨老太养的猫,现在跟着杨跃华,不少人还会投喂东西给猫吃,但那只猫古怪得很,除了杨家人,其他人给的东西一概不吃。
杨跃华摸出宋书记给的政策文件,在“扩大经营规模”那页折了个角,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孙满仓给杨卫东提供了一个消息,省里举办征文大赛,还设立了一个专门针对农村的“农村题材文学奖”,不少人都纷纷拿起笔来,这一时期涌现的农村作家群体打破了“文学精英化”的传统格局。
杨卫东虽然故事情节好,但文笔差了一些,并没有入选。
眼看着朵朵和苗苗都一起和冬冬去上学了,田丽芬对明曦的信任和好感度直飙。就琢磨着,有些事情,要不要和妈说一说。
毕竟妈见多识广。
原本田丽芬是打算把那件事情藏在心里,藏上一辈子,谁也不告诉的。哪怕是对杨志刚,也没有说过。
但一想到,老太太对朵朵和苗苗那么好,田丽芬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了。
田丽芬心神不宁地敲了敲明曦的房门。
明曦看着田丽芬,说道:“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不要老是用一种又惊又疑的眼神看着她,她还以为哪里露馅了。
田丽芬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明曦一眼。
然后田丽芬又迟疑了一会,吞吞吐吐地问道:“妈……你有没有,有没有听到过什么系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