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那一刻,我真想从手机里伸出手去狠狠的扇那若兰一个大嘴巴子。
昂山这样的一个重要而危险的人物,我不止一次的跟那若兰说过,既要防着他落入上边的手中,又要防着他出现在任何一个跟我关系亲密的人周围。
如果他被上边的人找到,要是落在老J手上还算好一点儿,起码老J不会利用他去做些不当人的事儿。
而要是昂山被上边的其他人提前控制住的话……
那结果可就太难说了。
他们到底是会利用昂山来给我关系亲密的人下降头,以此来要挟我去为他们破解葬龙之地的秘密,还是会让昂山除掉我的后台,让我孤立无援,这就真的很难控制了。
那若兰对我的担忧不屑一顾,他坚信以自己在中州的势力,想要送一个人安全离开就是小菜一碟。
我不知道他托付的人是谁,但可以肯定,这个人在中州也同样是呼风唤雨,势力滔天。
但最终的结果……
还是让我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虽然眼下昂山身体里还有施然留下的蛊虫,虽然我闺女安然无恙,虽然猞猁的黑巫法术已经被彻底破解了。
但我相信,昂山既然选择逃走,就大概率是想到了祛除蛊虫的法子。
之后他可以轻易的接近任何一个我在乎的人,重新施展黑巫法术,逼我就范。
这个人或许是我闺女,或许是顾青禾,或许是宁珂,或许是潘浩,也或许是阿娜尔或者是其他人。
无论是谁,我自然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置他们的死活于不顾。
“什么时候,在哪里跑的?”
我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问道,那若兰吭哧了几声。
“就……刚才,人家寻思着吧,大白天儿的把昂山带出中州去不安全,他长的那么招眼,路上要是遇着个岗哨,还得费好些个口舌去遮掩,就让我的人趁着天擦黑了,给他简单捯饬了一下再用货车拉着蔬菜一起往外运。可谁知道没过几分钟,我的人就失去了联络,人家一下子就觉着事儿不妙,赶紧派人去查了一下,就……就……”
“具体是在什么位置跑的?”
我没心思听那若兰的忏悔,赶紧问道,那若兰哭哭唧唧的回答。
“就在刚要上机场高速的路口那附近,货车就停在紧急通道上,还打着双闪,我的人就死在了车里。哎,小多余,可不是人家推脱责任,这事儿啊,有蹊跷。”
“你废话,没蹊跷人能跑了?”
我没好气儿的怼了那若兰一句,他委屈的赶紧解释。
“真的,不骗你,我的人死的时候那模样儿很诡异,绝对不是正常死亡。”
我都让那若兰给气笑了,“你还真会拣着没用的说,用脚趾头寻思寻思都知道,你的人是被昂山用黑巫法术杀死的,难道他还会是开着车突然就寿终正寝了?”
“不是,你听人家说啊,我的人死在车里,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就好像死的挺安详的,还带着一丝儿笑。他的两只手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就是……嗨,我直接把照片发给你,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一听那若兰这话,禁不住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手机轻轻一震,我赶忙点开那若兰发来的照片,一看之下……
我顿时就浑身血液冰凉,情不自禁的狠狠一哆嗦。
“卡……卡布斯古加?!”
我没忍住脱口而出,双眼一下子瞪的溜圆。
没错,就如那若兰所说的一样,照片上的人脸部表情安详而虔诚,就仿佛是受到了神只的召唤,心甘情愿的身赴天国一样。
而他的双手直直朝前伸出,十根手指交叠在一起,结出了一个繁复而怪异的手印。
这个手印正是……
卡布斯古加!
一年多之前,我和王才还有胡小蝶在冥想天尊那里第一次看到这个奇怪的手印。
紧接着,之后就在南郊工地的那座楼顶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尖顶建筑。
再之后,两个绑架胡磊的绑匪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包车里,他们的双手也是结出了这样的手印。
时间过去了一年多,就在我快要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儿的时候,我突然又在大漠看到了哈尔德结出这种手印祈祷祝福。
从他的口中我才得知,这种手印是叫做“卡布斯古加”,是鬼域十八门特有的祭拜神明的仪式。
此次我和阿娜尔举行了一场假婚礼,鬼域十八门作为阿娜尔的娘家,自然也派人过来参加。
我顿时心中大叫不妙,赶忙对着话筒喊了一句。
“师兄,这几天你叫刘妈别带着孩子出门遛弯儿了,家里人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尤其是小吴疾和花姐。哦,还有青禾,赶紧让她回你家里好好待着,千万别随意出去!”
“人家知道,刚才就已经安排下去了。哎,小多余,这到底是……哎?喂,喂喂?!”
我早就一把挂掉了电话,刚想要拨通阿娜尔的号码,仔细想了想,又把手机揣回了兜里,抓起帆布包就跑出了酒店。
我拦了个出租车风驰电掣的来到了金六爷的四合院,一进门就闯进了关羽娣和阿娜尔的东屋里。
关羽娣没在,房间里就只有阿娜尔一个人。
她应该是刚吃过晚饭,此时正一脸认真的盯着手机屏幕跟着一起做减肥运动,猛然听到我进屋的动静,一下子就保持着一个滑稽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你……你怎么门都不敲就……”
阿娜尔刚一开口,我就脚下一错,用幽冥鬼步闪到了她面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话,我问你个问题,小声回答我。”
阿娜尔呆愣了好半天,这才缓过神儿来点了点头。
我轻轻放下了手,压低声音问道。
“这次来中州的鬼域十八门的教众,除了你和哈尔德爷爷之外,都有谁?”
阿娜尔想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
“人挺多的,娜仁你见过了,就是给我做伴娘的,还有艾尔肯,你也认识。其他的还有十来个呢,你应该不太熟悉。怎……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在脑子里迅速的把阿娜尔说的名字跟我脑海里的人物对了个号,皱着眉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他俩,按照年龄推算,他俩应该没这么强的法力。你仔细想想,来中州的这些人当中,谁的巫术最强?或者说,谁最熟悉……卡布斯古加的施法方法?”
“卡……卡布斯古加?”
阿娜尔微微一愣,“这是我们圣教的祈祷手势,凡是圣教教徒,从出生就会啊。要说巫术最强,除了我和哈尔德爷爷之外……嗯,应该是曼苏尔叔叔。”
“曼苏尔?他是什么来头?”
“他是我们圣教的圣火使者,就相当于你们中土门派的……护教长老吧,地位挺高的。”
“他现在在这里吗?”
“不在,他不住在这里。怎么,你要找他?”
“嗯,走,带我去见见这位圣火使者……曼苏尔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