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人,你觉得本王的想法怎么样?”
正在此时,毛喜被陈昌这番话从思考中重新拉了回来,看着面前眉飞色舞的陈昌,毛喜没来由感到一丝厌恶,只不过毛喜掩盖的很好,陈昌并没有察觉。
而直到这个时候毛喜才意识到,如果真的让陈昌登基,就算他毛喜是天下奇才又怎么样,如此皇帝,有再多的能臣辅佐,南陈也难逃灭亡这一个结局。
不过很快,毛喜就不必再为此焦虑了,因为又是一阵喊杀声响起,而且比之上一次显得更加猛烈,而这也让陈昌和毛喜脸色一变。
此地已经距离金谷城不过四五里,而且朱然大军明显已经撤走了,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兵马,而且看这声势,恐怕远比朱然那次还要大的多。
难道是朱然大军去而又返?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有这种胆子,埋伏袭击也就算了,这里距离周围城池可不远,周围城内至少也有守军数百乃至上千,要是被合围怎么办!
而此时的金谷城,金谷城太守杜伏威、金谷城守城大将阚棱站在城头上,从他们这个角度眺望过去,也能够隐隐约约看到那边的异样。
不过这两人都没有任何异动,更不打算带着兵马去救援。
杜伏威和阚棱身为历史留名的名臣,这两人也都是人精,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也猜测出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乖乖待在金谷城,坐等局势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在陈昌被伏击后,毛喜派来报信,请求支援的几个士卒都早已经被阚棱斩杀。
反正在杜伏威看来,大不了陈昌若是胜出,他们二人一口咬定没见过来求援的士卒不就好了。
不过现在这种局势,看来他们也等不到陈昌的诘难了,而且陈昌一但死了,南陈势必会因为这位皇子的死亡而更加显得摇摇欲坠,而他们也要趁早考虑自己的未来。
“看起来,咱们这位临川王殿下的野心可是大的很呢,为此不惜勾结侯安都,在这个时候也要杀掉陈昌。”杜伏威摩挲着下巴说道。
“义父,那我等为什么不派兵去增援,这样一来也可以博得临川王的好感,衡阳王身死,临川王岂不是板上钉钉的储君?”阚棱好奇的问道。
对于阚棱的话,杜伏威却是笑而不语,自己这个义子打仗绝对是个好手,手中一把长矛可谓是勇冠三军,不过其他方面倒是差了很多。
不过就是这种人,杜伏威用的才放心,要是换成像裴忌、毛喜这种人,他杜伏威还不怎么敢用呢。
“阚棱。”
“义父。”听到杜伏威的话后,阚棱连忙回答道。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去联系一下那位楚国六扇门的指挥使?”杜伏威问道。
阚棱想了想道:“如今这种局势,楚国正在不断进军,反观吴国那边刚刚跟我南陈打了一仗,虽然不至于两败俱伤,但损失肯定也不小,再加上诸多将领都在对着吴国严防死守,现如今吴国确实是停滞不前。
按照这么看来,或许投靠楚国确实也是个好去处,但是那楚国国力终究只是个二流国家罢了,义父若想更上一层楼,选择吴国才是正确的,当然了这一切都看义父的选择,孩儿跟随即可。”
阚棱的话让杜伏威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选择。
虽然说破船还有三千钉,但看这南陈摇摇欲坠的样子,内忧外患不断,估计南陈很难再扭转乾坤了,最好最好的情况也就是维持半壁江山。
既然如此,杜伏威也没必要继续呆在南陈这个破船上面,现在他只需要纠结到底应该去投靠哪个国家就好了。
至于陈昌和陈蒨之间的你死我活?不好意思,对于这个时候的杜伏威来说完全无暇顾及。
而此时的另一边,两千骑兵一轮冲杀之下,陈昌麾下这些残兵败将又怎么可能是对手,纷纷倒伏在地。
还有些人想要跪地求饶,但是侯安都此行就是来杀人的,怎么可能还要再留俘虏,所以即便有人求饶,他侯安都还是举起了屠刀。
一时之间,这里的景象比之之前的山谷更加血腥,更加残忍,也更加的悲凉。
两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士卒就要对昔日的同袍举起屠刀,这不得不说真的是一种悲哀。
侯安都翻身下马,他缓缓走到了那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前,他淡淡的说道:“请殿下出来一叙。”
而马车内的陈昌也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毕竟侯安都乃是南陈朝廷数得着的大将,他跟侯安都虽然不算熟识,但自然也是认得出来他的声音的。
而毛喜此时也意识到了侯安都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看来此人就是冲着陈昌来的。
而说起现在谁最恨陈昌,整个南陈上上下下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临川王陈蒨。
只不过让毛喜没想到的是,这位临川王殿下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但随后他便想通了,所谓不成功,便成仁,反正陈昌登基后,陈蒨也是必死无疑,还不如现在就赌一把,杀了陈昌,看看陈霸先会不会为了南陈的将来,选择将这件事情揭过去,立陈蒨为太子。
陈昌苦着脸走出马车,虽然他志大才疏,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侯安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了,真正想杀自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笑陈昌一直以为陈蒨不敢在这个时候杀了自己。
“侯将军,你有什么条件直说便是,本王一律照办,若饶本王一条性命,等将来本王登基,你便是大将军,统领全国兵马。”陈昌对着侯安都苦笑的拱了拱手道。
侯安都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皇子对着自己态度如此谦卑,自己竟然觉得很是过瘾。
但对于他来说,既然已经选择效忠陈蒨,自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改换门庭,而且侯安都心里很清楚,以陈蒨心思之深沉,此人必定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