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恭恭敬敬将人迎到了凤仪宫前。
如花花深吸一口气,才跟着钟离廷步入殿内,还未敢抬眼,便听到一阵悦耳的笑声,“这就是我儿喜欢的姑娘?终于是让我见到了。”
“母后,你别吓到她。”
如花花耳尖一热,刚要垂首行礼,就被一双手抓住了,“好姑娘,快让本宫瞧瞧。”
如花花抬头,对上眼前一双极温和的眸子,皇后看起来还很年轻,一袭绛紫宫装,虽不施浓妆,却也是美极了的模样,近距离将如花花看的都有些呆愣。
“娘娘……真好看。”
“哎呦,”皇后亲扶住她的手,触及她手上的薄茧,忽地笑道:“这丫头嘴甜,听说你和廷儿在军营中还待过一段时间,身手如何?”
如花花想了想,谨慎答道,“只是略懂皮毛。”
闻言,钟离廷忍不住笑了。
如花花狠狠瞪了他一眼。
“儿臣教出来的哪有差的。”钟离廷笑着递给她一颗松仁糖,“你别怕,实话实说就好,母后也出身将门,没有那些偏见。”
“本宫年轻时也上过战场的,只不过这些年疏于练习,宫里也没一个能打的,还想着和你比划比划。”
“真的吗?”如花花眼睛一亮,“臣女斗胆请娘娘指点。”
钟离廷想拦没拦住,眼见两人换了衣裳,相携就去了御花园。
钟离廷倚在石栏边看着。
落花纷飞中,两道身影你来我往。一个招式老辣,一个身法灵巧,赤手空拳却也让人看的入神。
忽地,变故陡生,皇后毕竟许久未练,下盘不稳,踩到了一颗鹅卵石,扭身间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向前栽去。
“小心!”
钟离廷箭步冲上前,却是来不及。
如花花已经一个飞扑抱住了人,两人一同跌在了地上,如花花垫在底下,倒是将皇后护的好端端的。
宫人们连忙上前搀扶,钟离廷亲自去扶如花花。
“傻孩子,”皇后转手去拉她,“快看看伤到了没有?”
“没有……嘶……”如花花话音未落,钟离廷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肘,“我看到了。”
她垫在底下时,手肘先撑在了地上。
“娘娘看着呢,不要拉拉扯扯,”如花花拍开他的手,小声道,“不成体统。”
“哈哈哈——”皇后突然大笑起来,“无名无分的,人家姑娘是嫌你了。”
“不是的,”如花花连忙道,“臣女……”
她话音未落,忽见钟离廷转向皇后,直接单膝跪地,利落道:“儿臣求母后成全。”
“好!好!”她一手拉起钟离廷,一手拽过如花花,“本宫今日就做回主,好姑娘,可愿给我廷儿当媳妇?”
没想到如此直接,如花花呆立当场,脸颊烧得通红,“我,臣女……”
钟离廷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你愿意。”
皇后笑得声音更大了,“看来我儿魅力不行,人姑娘还要考虑考虑。”
“不是的!”如花花立马道,“廷哥最好了!”
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失礼,慌忙低下头,耳朵尖都红了。
“愿意就好,”皇后摘下手上满绿的翡翠镯,不容拒绝地将玉镯套在如花花腕上,“这是本宫出嫁时母亲给的,本宫一直想着给未来的儿媳当见面礼,今日可算等到了,可不许推拒。”
如花花脸上红晕夺目,“谢谢娘娘,臣女很喜欢。”
钟离廷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母后都提亲了,那你可不能拒绝了。”
皇后满意地看着两人:“本宫这就命人拟旨,择日下聘。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姑娘。”
钟离廷点头:“儿臣明白。”
从宫里出来,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如花花仍觉得像做梦一样。
钟离廷手里拿着个瓷瓶,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手臂擦伤处。
如花花浑然不觉,她愣神的抬起手腕,翡翠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么简单……就定下了?”
钟离廷擦了擦手,去掐她的脸:“怎么,不愿意嫁我?晚了,不愿意就算抗旨。”
如花花,“只是觉得,好快啊。”
她居然,就要成婚了!
“可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钟离廷低头吻在她额头,“心心念念多年,终于得偿所愿。”
…
钟离廷从未回来前就开始筹备婚仪,用最快的时间依旧给了人一场盛大的婚礼。
大婚当日,东宫张灯结彩,如花花一身锦绣嫁衣,金线绣成的凤凰在裙摆展翅欲飞。她头戴珠冠,垂下的流苏遮不住她明亮的眼眸。
钟离廷一袭大红婚服,面如冠玉,端站在殿前等她,眼底是掩不住的欢喜。
“一拜天地——”
二人齐齐跪下,如花花却因紧张,起身时踩到裙角,身子一歪。
钟离廷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低笑:“夫人这是急着入洞房了?”
如花花耳根通红,“你胡说!”
……
被钟离廷一句话说的,如花花后面流程都晕晕乎乎的,直到喜乐渐歇,如花花端坐在铺满果干的喜床上,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刺绣,仍有种做梦的感觉。
凤冠沉甸甸的,压得她脖颈微酸,可她不愿意摘——她想留最美的一面给最喜欢的人看。
殿门终于被推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都退下吧,不必守着,今日通通有赏。”钟离廷的声音微哑,带着三分酒意。
宫人们掩唇轻笑,纷纷行礼退去。屋内霎时安静下来,只余烛火轻晃,映得满室生辉。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如花花一时间竟觉得心跳如擂,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没用旁边的金秤杆,直接用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红盖头,眼底温柔得不像话,“果然……”
盖头滑落,如花花抬眸,正对上他含笑的眼,“果然什么?”
“这世间最美的风景,在盖头之下。”
“廷哥……”她刚开口,却被他以指腹轻按唇瓣。
“该改口叫夫君。”他嗓音低哑,带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耳尖发烫,抿了抿唇,终于乖乖唤了一声,“夫……夫君。”
他低笑,俯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了上去,这次的吻格外细密绵长,如同爱一般。
暧昧的气息将空气都烧得稀薄。
层层叠叠的红色轻纱落下,圈出只有二人的天地,繁复的嫁衣被丢出帐外,花生桂圆红莲子也被一把甩了下去。
床头龙凤烛轻轻摇曳,映出帐上只有彼此的身影,满室旖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