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科院,谢思霖开车刚停下,就见一个白色影子跑过来。
“思霖哥,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北方的春天有风,少女的头发有些乱,脸颊也被吹的红红的,但看着谢思霖的眼睛却十分明亮。
谢思霖听到这个声音就头疼。
王嫣是他妈闺蜜的女儿,两个老太太总是给他俩乱点鸳鸯谱,以至于他从小到大后面经常多一条尾巴。
“嫣嫣,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学校来这做什么?”
“这不是想你了嘛,对了,我听白爷爷说你去接人了,人呢?”
王嫣好奇又警惕地左顾右盼,她磨了好久,白爷爷都不说思霖哥接的是男是女,只说在粮食研究上做出了巨大贡献,应该是个男的吧!
谢思霖就知道师父藏不住话。
“人在招待所,没什么事你就回家吧,我要进去了。”
王嫣气恼地跺了跺脚,拽着他的袖子,“思霖哥,你就不能陪陪我吗?人家为了等你在门口冻了好久呢。”
王嫣心里泛酸,他整日除了研究就是研究,一点也不记挂她。
谢思霖蹙眉,“嫣嫣,我真的没时间,我还得去跟师父说接人的情况,还有很多报告要写……”
看着王嫣渐渐变红的眼眶,他语气一顿,叹了口气妥协了,“如果你不嫌枯燥,就跟我一起进去吧。”
王嫣破涕为笑,眼睛眯着月牙,拽着他连连摇头,“不嫌弃不嫌弃。”
谢思霖在门口出示了证件,带着王嫣进了农科院。
里面有一座一座的小房子,不一样的是,房子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口,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谢思霖撩开厚重的帘子走进去,脱下外套,只留白色的衬衫。
里面是一大片金黄的庄稼,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背着手在里面走着。
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回来了,把夭夭安全送到派出所了?”
“嗯,老师,你怎么又没让人陪就过来了?”
谢思霖不认同地看着白老,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越不听话。
自从上次在试验田晕倒,所里就找了人随时保护他照顾他,但他每次都不让人跟着,这都是被他逮到的第三次了。
白老弯腰珍惜地捡起地上掉落的麦穗,“我还没老到随时让人看着的年纪,也就是你们,大惊小怪。”
谢思霖过去扶他,“一点都没大惊小怪,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听着他们的谈话,王嫣面色有些不好,夭夭,不管是哪两个字,都是姑娘的名字。
思霖哥认识了其他女孩!
王嫣紧了紧手指,道“白爷爷,思霖哥,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谢思霖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有些担心,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一直看做妹妹的人。
“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本就没事,王嫣不敢因为她的一句谎话浪费他的时间。
连连摆手道:“就是有点头疼,我自己回家休息会就行,你忙吧。”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就往外走。
谢思霖被她拒绝,愣了下,不对啊,她什么时候这么坚强了。
还记得当初她的手指只是划破了一层皮,哭的稀里哗啦,跟天塌下来似的。
白老走过来拍了下二愣子学生,“是不是傻了,还不跟上去送送?”
谢思霖摸着被打的脑袋,迷茫道:“嫣嫣说不用送。”
白老气得又给了他一下,“那我说你以后都不用吃饭了,是不是你也不吃了?”
谢思霖嘟囔:“那能一样吗?”
看着老师再次扬起的手,他后退了两步,道:“我这就去送,老师你也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又有好多人出来找你了。”
白老摇了摇头,臭小子,都二十五了还不开窍。
想当年,他可是十八都不到就把媳妇定下来了。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白老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又在麦田里溜达了一圈。
谢思霖穿上外套追出去,看着前面小跑的人一脸茫然。
不是头疼吗,跑这么快被风一吹会不会更严重。
他腿长,跑了几步就追上了。
见她还要跑,直接伸手拽在她的衣领上,“不是头疼吗,你跑什么?”
王嫣因为惯性向前又跑了两步,蹬了蹬腿却没挪动一点。
她生气地鼓了鼓腮,停下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谢思霖愣是被她看的心虚,缓缓松手,问她:“怎么这么看着我?”
王嫣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问他:“思霖哥,那个叫夭夭的,长得好看吗?”
谢思霖不假思索道:“好看,难道你想见她?”
王嫣气的想咬人,“我又不是男人,见她做什么?”
谢思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那又怎么了,跟优秀的人交朋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只是交朋友?”王嫣问。
谢思霖发动骑车,转动方向盘,道:“那肯定得交朋友啊。”
两人鸡同鸭讲,但最终殊途同归,王嫣发现他没有表现出喜欢的意思,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农科院,白老在试验田里逛了好几圈,最后摸了几下已经变成金黄饱满的麦穗,不舍地回了办公室。
刚回去,就听见电话响了。
“小王,谁呀?”
“白老您回来了,是孙首长打来的。”
“给我吧。”
接过话筒就是一顿不客气地问候,“我说你个老家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