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流入衣服,凉的柳夭夭瑟缩了一下。
她皱了皱眉,没搭理身后的人,继续陪着狗狗玩儿。
小狗崽半胳膊长,全身的毛毛都是黑的,只有肚皮那块儿,粉嫩嫩的。
小家伙在她手下打了个滚,露出粉色的肚皮,靠下一点的小揪揪显露无疑。
贺景行动了动脚,在狗崽儿圆溜溜的小屁股上踢了踢。
柳夭夭翻了个白眼,幼稚鬼,不想搭理他。
贺景行摸了摸鼻子,咳嗽一声,没话找话,“这狗看起来挺丑的。”
狗:哼唧哼唧,嗷呜嗷呜。
贺景行不可思议地指着狗鼻子,“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
柳夭夭哈哈一笑,捧着小狗崽的脑袋亲了一口,“好狗狗,你真厉害。”
贺景行一把将狗拨楞开,眼神委屈,“你怎么能亲它呢?”
“因为它听话,从来不骗人。”
说完,斜了他一眼。
这一顿含沙射影,搞得他哭笑不得。
他自认不是爱说话的人,人也比较冷漠,就拿救王光荣这件事,如果不是当时王光荣死死抓着他,让那群人误以为他是王光荣的同伴,他早就走了。
他独自一人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十几年,没人施舍过他一餐一饭,吃过草,吃过虫,睡过牛棚。
甚至还有人看他不顺眼,生怕他死的不够快。
王二宝打他的时候,他曾不止一次抑制不住内心的暴戾,想把他弄到偏僻的地方弄死。
如果不是夭夭及时出现,他可能早已经变成杀人犯了。
这个世界只有夭夭和安安值得他关心,其他人的死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但他所有的原则,在夭夭身上都是无效的。
当她骑着自行车像光一样把欺负他的人撞倒,那神气的样子,毫不讲理地闯进了他的心。
他自卑,但在她说是为他而来时又窃窃欢喜。
他患得患失,总忍不住想黏着她,想捉弄她,想看她因他而红的脸。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在她心中,他是不一样的。
柳夭夭见他出了神,这是很少出现的情况,肯定是累了,虽然对他的捉弄很气恼,但依旧是心疼占了上风。
“吃饭吧!”
贺景行依旧吃不了辣,但又喜欢吃。
微辣的红烧排骨,肉炖的软烂,轻轻一嗦肉和骨头就分离了,几根小米辣更是为排骨增添了独特的味道。
柳夭夭没怎么运动,吃了一点就饱了。
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嘴唇辣得通红,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依旧一块一块地往嘴里放。
她托着腮,忍不住问他,“就这么喜欢吃?”
贺景行又夹了一口,“只要是夭夭做的我都爱吃。”
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爱听这种话,但她听着确实舒服。
虽然她手艺说不上多么好,但给自己做饭,她舍得放油,调料够足,火候足够,做肉菜自然好吃。
“那我做黑暗料理你也爱吃?”
贺景行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迷茫,“什么是黑暗料理?”
柳夭夭抓了抓脸,“黑暗料理,顾名思义就是黑黑的料理,你可以理解为乱七八糟的东西掺杂在一块做的饭。”
解释完以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智障。
不然怎么会问这么智障的问题,谁会喜欢吃黑暗料理呢!
不等他回答就站起身来,“我去给狗狗弄吃的。”
贺景行也在这时说话,“但凡夭夭给的,我都要,即便是毒药,我也甘之若饴。”
柳夭夭搓了搓胳膊,“咦,你真肉麻。”
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哼着歌欢快地给狗崽儿弄吃的。
贺景行有些不愿,忍不住酸言酸语,“这狗倒是好福气。”
柳夭夭心情好,也没跟他计较,“就你话多。”
说完,又添了一句,像是解释,又像是哄某个人,“我就给它泡点奶粉。”
贺景行撇撇嘴,“你别弄,我来给它泡。”
一只流浪狗都能喝上奶粉,可比他小时候强多了。
柳夭夭:“你不吃了?还有这么多呢!”
贺景行低头又往嘴里送了一筷子排骨,“吃,我才吃了一碗饭,塞牙缝都不够,等会再喂它呗,饿一会儿又饿不死。”
柳夭夭嘴角抽了抽,一碗饭不够塞牙缝,您老牙缝是有多大!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黑狗扭着圆圆的小屁股,屁颠屁颠走过来,在柳夭夭脚边一屁股坐下,仰着小脖子嗷嗷直叫。
那小模样着实稀罕人,就连柳夭夭这个不是萌物控的人,都忍不住妥协。
“好好好,站在就去给你泡奶,等等哦!”
柳夭夭转身就走,贺景行放下筷子,幽深的眼眸盯着小狗崽子摇晃地畅快的小尾巴。
这时,小黑狗崽突然转过头,冲他嗷呜嗷呜叫了两声。
饭后。
贺景行突然想起空间钮里的野菜。
“夭夭,你的空间是不是可以保鲜?”
“嗯,怎么了?”
贺景行摸了摸脑袋,有些忐忑,倒卖东西是犯法的,夭夭会不会生气。
他一边看着她,一边小心翼翼询问,“我在清水村收了些鸡蛋和野菜,你能帮我收起来吗?”
柳夭夭放下笔,“我以为什么事呢,拿出来吧。”
男人嘛,但凡有点志气的,都想成就一番事业,她十分理解。
虽然黑市是不被允许的存在,但确实也是特别赚钱的渠道。
把东西收起来,柳夭夭认真地看着他,“可以理解你想赚钱的想法,但有一点必须做到。”
贺景行动了动,端坐身子,“夭夭你说。”
“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保证自己的安全。”
贺景行一怔,没想到夭夭会说这个,随之而来的是汹涌而至的喜悦。
幽深冷静的黑眸冰雪融化,“夭夭,我答应。”
到了下午,雨依旧没停,屋里光线太暗,柳夭夭索性点起了蜡烛。
两人坐在炕上,一个正捧着书学习,一个拿着笔描描画画。
“夭夭,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柳夭夭接过习题本,看了起来。
这道题确实有点难度,是她特意找出来给他做的,不会也实属正常。
“你在这里做一道辅助线。”
小炕桌上方,两个头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