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身子微微僵硬,不禁怀疑他发现了什么,可细想又不太可能。
她所有收藏的照片都放在床底的箱子里,他即使发现箱子,也开不了密码锁。
日记本也是上锁的,衣服的刺绣都是很好隐藏在花纹里。
顾简定了定神,清甜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更早?你为什么会有那种错觉?你以为会是多早?”
许清淮深深看她一眼,将脸凑到她面前,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无论多早,我都会喜欢你,不用担心。”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按在心脏的位置,轻笑一声,“我对你的动心,永远是同频共振。”
顾简的掌心下,他的心激烈蓬勃跳动着,正如她的心一样。
他的杏眼潋滟生辉,眼底漾着碎碎的光,一如初见便照亮她整个世界。
顾简直起身,跪坐在他的腿上,把头埋入他的颈窝,颤了颤微湿的睫毛,“不,你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不会知道她喜欢他多久。
想靠近却又要保持距离,偷偷路过他的教室,被问起的时候只能说是找哥哥。
每次看篮球比赛的时候,背包里放两瓶运动饮料,结果都是自己喝完。
不信神佛的自己,每次经过一个地方都虔诚去求护身符……
许清淮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单手扶住她的腰,轻声说:“我知道,也明白,我一直好好回应你的期待。”
顾简眨了眨眼,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不过还真的很有效果。
她侧身坐到床的一侧,抓起薄被,一下钻进被窝,露出一张粉白的小脸,“太晚了,我要睡了。”
许清淮眼睫闪了闪,在她身旁躺下。
他扯过一点被子,搭在自己腰上,伸手关了氛围灯,“睡吧,明天给你一个惊喜。”
——
顾简醒来的时候,许清淮正坐在桌前吃早餐。
早餐是热牛奶和鲑鱼三明治,小碟水果拼盘。
她伸手打开挡板,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照进床铺,包厢霎时明亮。
“还有一个小时到法国,先吃早餐。”许清淮举起腿上的餐布,轻轻擦拭唇边,将餐布折得整整齐齐放在一旁,“中餐只有三鲜面,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顾简眯着眼睛侧身下床,偏头看了一眼桌面的早餐,“西餐吧,和你一样。”
她匆匆趿着拖鞋到了对面包厢,拿起洗漱包走进浴室。
镜子映出她清澈的双眼,白里透粉的脸显示着一夜好眠。
每次一起睡都神清气爽,除了最开始的一点点不适应,分享彼此体温也是美妙的事。
只是她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时候起床,每次他都好像早起很多,可能跟每天晨练的生物钟有关系。
顾简拿起发夹盘了一个高髻,换上poLo衫和工装裤,披着橙色工业风外套,走进对面的包厢。
桌上摆好烟熏火腿三明治,切成入口的小块。
许清淮打开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随意点了点,“一会儿到了法国,遇到跟你搭话的人不用理,尽量在我身边。”
顾简吃着三明治,乖乖点头,心里暗自腹诽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大人陪同。
法国巴黎来过十来次,也没有什么无聊人士故意搭话。
外国人对一面之缘的人往往只是礼节上的友善,甚至有些人高冷还不想理人。
许清淮见她安静吃早餐,起身打开行李格,取下小巧的墨绿色登机箱。
他拨动密码锁,从里面拿出一只宽大的黑口罩挂在耳边,然后又戴上一副墨镜。
顾简回眸看他一眼,疑惑地说:“没有必要把脸捂得这么严实吧?我们只是去录制节目,又不是从事间谍活动。”
“没必要吗?”许清淮摘下墨镜,顺手给她戴上,“一人一件道具,可能更好一点。”
被迫分了一副墨镜,顾简的脸被遮去一半,看什么都是暗沉沉的颜色。
看一眼同款被遮去半张脸的男友,她合了合眼。
好吧,也许他在法国有粉丝,还有点偶像包袱,怕人认出来。
那个时候辛西娅认出他,的确很热情,让人招架不住。
飞机按时到达,停落的地方不是机场,而是一片空地。
他们顺着舷梯下去,许清淮拉着两只行李箱,向不远处的森林走去,“接我们的人在前面。”
顾简跟着他的脚步,走到森林的边缘,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旁站着一位金发年轻人。
那人皱眉盯了许清淮几秒,忽然爽朗地笑着走过来,“还以为看错了,你竟然跟女人一起。”
许清淮不理他,绕到车后面,将两只登机箱放进去。
“这位小姐,请问你叫什么?”那人说的是英语,字正腔圆,非常标准。
顾简记得叮嘱,搭话的人不要理。
她快速走到许清淮身旁,抓住他的手,一脸戒备。
许清淮歪头笑了笑,微微抬起下巴,介绍道:“艾伯特,他带我们去一个好地方,明天再去巴黎。”
顾简仔细打量艾伯特,微卷的金发,皮肤白得透亮,整个人非常纯净。
艾伯特笑吟吟地说:“喂,这位小姐,我可是好人,现在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顾简有些窘迫地看向他,刚想走上前握手,被许清淮拽了一下。
他打开后座门,扶着她先上车,随后坐在她身旁,对着一旁瞪圆眼睛的艾伯特嫌弃地说:“快点开车,想什么呢?”
艾伯特神色复杂看了后座一眼,快速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
车子穿过遮天蔽地的森林,沿着柏油路向远方开去。
“x,不介绍一下你的女伴吗?”艾伯特抬起眼睛看一眼后视镜,兴奋地说:“是不是你妹妹?”
许清淮摘下口罩,顺手取下顾简脸上的墨镜,“我没有妹妹,只有女朋友。”
艾伯特吓得手一打滑,车子差点偏离大路,从路边飘移小半圈重新回到正轨。
认识x几年,从来没有听说有女朋友,报道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吗?
也许这是新的烟雾弹。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很乖。
艾伯特深吸一口气,唇边扯出一丝笑,“女朋友的话,是不是今晚安排一间房?”
许清淮拉住顾简的手,轻声询问,“想住两间,还是一间?”
两间还是一间,肯定要选两间。
顾简无语地看向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许清淮微微点头,敲了敲面前的头枕,“两人一间。”
“没问题。”艾伯特促狭地笑一声,清了清嗓子,“我派人把你的房间改成情侣房。”
顾简倾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为什么是一间房?我的意思是两间房。”
许清淮墨色的眼眸定定看着她,语气无辜,“你应该伸出一根手指,这样才表示一人一间,订房不都是这样吗?单人房或者双人房。”
顾简合了合眼,面无表情地想,一根手指肯定又有新的解释,总之是绕不过一间房。
坐在前座的艾伯特已经开始打电话了,说的是法语,很快挂断手机。
车子行驶到一座西式庄园停了下来,三层城堡的门口站着一位穿着燕尾服的老人。
车门被打开,许清淮长腿跨出车,挑了挑眉,“亚尔曼,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