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皇家艺术学院每年展览很多，囊括所有艺术类。
首饰、服装、摄影、行为艺术，建筑模型……
弗雷德驻足在西侧展厅内，凝神注视展品。
那是用中国古代陈旧木雕做的雕塑。
两扇屏风上细雕牡丹和荷花，凸檐的勾起挂着一个鸟笼，在屏风的拐角处放着一个镂空的梅花瓶插。
古雅，精细，韵味十足，宋明款式，非常经典。
“这是中国才有的东西。”弗雷德瞥了一眼顾简，眼底泛起温柔，“就像我当年看到你设计的展品，情不自禁被吸引。”
顾简看着古屏风木雕，迟疑地说：“我好像在学校没有做过国风服装。”
每次展览主题公布后，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按照分组团队合作。
学习氛围浓，每个学生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小组课题多样化。
她是小组里唯一的中国人，设计主题不能只迁就自己。
顾简脑子思考得有些昏沉，转眸看向弗雷德，“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不是国风服装，而是国风元素，出现在首饰展上。”弗雷德斜看她一眼，唇角含笑，“有一个中国学生做了一系列明代首饰，有印象吗？”
顾简微微一僵，指尖发凉。
有一次，她在图书馆画图样，有个师姐向她借画稿，说是学院展览需要国风元素。
师姐本人平时主要做现代设计，对传统花纹不了解。
顾简不想借，因为她设计的图样准备参加毕业考核。
没想到，师姐趁着她去洗手间，私自拍照，署上自己名字直接参加学院展览。
而她的画稿被称为抄袭作品，最后不得不重新补做两份。
顾简眼眶微微发红，沉默地看着雕塑。
没想到那个时候做出来的首饰会被弗雷德看到。
学校的展览品很多，一般学生的展览也只会放两天。
“首饰的牡丹镂空花纹做得非常精美。”弗雷德目光注视着木雕，眼底划过一丝冰寒，“当时，我有一系列高定需要人帮忙做花纹，结果可想而知。”
那时，他找到那个中国学生，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司，看着她用电脑做立体图。
别说八维图形，连三维图形都做不好。
凡是自己亲手做的设计，学院的高材生除了三维图形之外，细节图形包括内部构成都必须做出来。
结果异常失望。
最后，那个中国学生支支吾吾承认首饰设计的图样是别人设计的。
他一直默默打听，最后才在服装设计系找到人。
弗雷德咳了两声，“还算你有眼光，没有错过我这么优秀的老师。”
顾简平复了一下心情，让声音染上笑意，“有抱大腿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那你可要常来伦敦，我去中国的时候并不多。”弗雷德满意地看着顾简。
自己的名号拿出去，多少时尚界的人叫他魔头。
可和顾简在一起，他感觉到异常轻松。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说：“现在去Fremon，正好帮我看看冬装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