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呼吸微凝。
五岁跟母亲学苏绣，现在技艺熟练。
绣手帕容易，衣服却耗时，无论怎样都也没有多久都可以的说法。
似乎绣手绢太小气了，还是衣服吧。
她想了想近期的工作安排，小声说：“一个月。”
“一个月？”许清淮唇角缓缓勾起灿烂的笑容，“是什么礼物？可以透露一下吗？”
顾简笑眯眯地说：“是一件衣服。”
“衣服？”许清淮意味深长看她一眼，“看来是私人订制，我期待你的作品。”
顾简认真点点头，像是做出重要的承诺。
她垂下眼睛，瞥见桌面上摆放华雅盛典的文件，莹白的手指翻动纸张。
花惜岸公司对应的模特公司是法国的mStAR和中国的欣霖。
为了秀场效果，设计师可以和模特提前见面。
顾简找出资料中夹带的照片。
mStAR辛西娅，深蓝色眼睛，会中国话。
这么说，不需要找翻译？
许清淮瞥一眼照片，声音懒散，“我在法国留学四年，需要帮忙吗？”
顾简自信满满地说：“辛西娅会说中文，或者我用英语跟她交流。”
“你确定？法国人的口音一言难尽。”许清淮抽走mStAR简介的纸，认真浏览一遍，“才在中国一年，你确定可以听得懂？”
顾简想起英国各个地区稀奇古怪的地方口音，沉吟几秒，“那就麻烦你了。”
“官方客套就免了。”许清淮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语调漫不经心，“去休息一会儿，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说完，他站起身，悠闲地离开房间。
顾简扫一眼关闭的房门，走到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脸。
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伸出手轻轻抚摸眼睑。
哪里来的黑眼圈？
只不过浅浅的乌青。
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
她对着镜子做一个鬼脸，折回客厅，查阅华雅盛典的服装照片。
为mStARt准备的是马面裙，梯形褶款式，百蝶穿花和凤尾刺绣。
核对完照片，顾简打电话给秘书李兰茹，让她安排见面时间和地点。
不一会儿，李兰茹电话打过来。
“小顾总，辛西娅说她住在箐越酒店1306号房间，如果方便的话，现在可以见面。”
顾简怔愣一瞬，拿起资料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握紧水笔画几条线，“我马上联系她。”
她挂断电话，拨打内线。
通过中文和英语夹杂的费力沟通，终于辛西娅约定一个小时后，在一楼玉兰阁见面。
放下电话，顾简长叹一口气。
刚才的对话太考验听力了。
果然英语更容易。
——
一个小时后。
许清淮和顾简并肩向玉兰阁走去。
“许师兄，辛西娅说中文，我勉强可以听懂一些。”顾简眼神有点飘，不敢和他对视。
“法国人一向如此。”许清淮低声轻笑，“被称为浪漫之国是因为他们的语言很难说，就像爱情说不明白一样。”
“原来如此。”顾简认真地点点头。
真是涨知识。
“你还真信？”许清淮脚步微顿，斜靠着墙，“怎么长大了，更容易被骗？”
“许师兄，刚才的话不是真的吗？”顾简的瞳孔微微放大。
“你叫我什么？”许清淮蹙一下眉，深邃的杏眼目不转睛看着她，“认识这么多年，怎么称呼还这么生疏？”
顾简仓促避开他的视线，心尖颤了颤。
认识以来，就一直叫他许师兄。
从来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这个称呼明明很适合，武堂的人都叫他大师兄。
顾简神色有些恍惚，语气有几分不确定，“你是我哥的好朋友，直接叫名字，似乎有点……”
“那你叫我哥？”许清淮轻笑一声，目光沉沉看了她几秒，声音愉悦，“叫一个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