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晚饭就送了上来，除了沈悦薇要的酱肘子、清炒虾仁和凤凰玉米羹之外，还有另外几道菜。
“另外几道菜是我选的，你也可以尝尝。”
沈悦薇欣然应允：“好。”
落座之后，程雅心看了沈悦薇一眼：“像你这样的豪门贵女，怎么会喜欢吃酱肘子这种东西？”
“酱肘子有什么不好？”
肉类，能给人提供最大的能量。
尤其是，肥肉。
当然，这话沈悦薇没说。
她很快动了筷子，吃得很认真。
席间，程雅心看了她一眼，问道：“沈悦薇，你现在还是这么镇定，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留了后手呢，还是真的不怕死？”
沈悦薇狡黠一笑：“你猜。”
程雅心也笑了，没再说什么。
很快，一顿饭吃完了，青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银色的托盘里放着三样东西，三尺白绫、一把匕首，另外还有一把短剑。
三尺白绫可以用来上吊。
匕首用来割腕。
短剑可以用来刺破心脏，很快就会失去知觉。
沈悦薇看了一眼这三样东西，对程雅心说道：“谢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有给我准备毒药。”
程雅心淡淡一笑，只说道：“选一样吧。”
沈悦薇的视线停留在那三尺白绫上，又很快挪开。
她的手碰了碰匕首，最终，却选了那把短剑。
这把短剑用料很足，握在手里很重。
“只要刺得够深，几息之间就会没命，很快的。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我想自己来。”
程雅心笑了笑：“沈悦薇，别想着耍花招，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个宅子很隐秘，而且当日我足够确定，没有人跟上来。”
沈悦薇的拇指放在短剑的剑刃上，略微试了试，之后，她淡淡一笑：“其实有时候，人不能太自信。”
“嗯？”
“听。”说着，沈悦薇指了指外面。
程雅心笑了笑：“沈悦薇，都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故弄玄虚了吧？”
“你真的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程雅心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一刻，沈悦薇的语气实在是太过笃定，她看了青鸟一眼，示意她出去看看。
青鸟很快出去了，但是这一出去，就没回来。
程雅心淡然自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青鸟！”
她朝着外面大喊道。
但是，青鸟并未回来，也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无敌！”程雅心又叫道。
然而，还是没有什么回应。
程雅心的脸色陡然一变，迅速抓过托盘里的匕首。
沈悦薇则后退一步，握紧手中的短剑。
短剑虽然没有长剑用的顺手，但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反而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只不过短兵相见，受伤的几率就会增加。
但是，这已经不是沈悦薇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交手之后，沈悦薇很快就看出来，程雅心的功夫是后来才学的，基本功不够扎实，若是看得久了，是可以找出破绽来的。
很快，她就割伤了程雅心的胳膊。
程雅心吃痛，后退两步，冷冷地看着沈悦薇：“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沈悦薇冷哼一声：“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你那句话说的没错，如果抛开立场不谈，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但是，你我注定立场不同，那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想必，外面的局势也控制的差不多了，那么，她的任务就是制服程雅心，不能让她跑了。
但这一刻，程雅心好像并没有跑掉的意思，仍与沈悦薇对战着。
二人一个用匕首，一个用短剑，神情都格外认真，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几十招过去之后，程雅心的额头上微微渗出薄汗来。
而沈悦薇，却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程雅心一手撑在桌案上，一手握着匕首，微微喘息：“沈悦薇，你是如何办到的？”
“程雅心，不要试图拖延时间，我不会上当的。”说完，沈悦薇攻了上来。
相比之下，程雅心到底是上了些年纪，气力不支，又是十招过后，沈悦薇先是虚晃一剑，奔着程雅心的心口而去，待程雅心拿着匕首去挡的时候，她却剑尖上挑，对准了程雅心的脖子，冷声道：“别动！”
剑尖刺入程雅心的脖子，带出一行血迹来。
程雅心怒视着沈悦薇，眸子里满是怨恨。
“扔了你手里的匕首。”沈悦薇命令道。
哐当——
程雅心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冷冷地注视着沈悦薇，笃定道：“你不敢杀我。”
“为何不敢？”
“西疆那边激战正酣，虽说暂时是大齐这边占了上风，但到底不是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候，大齐若是得到我的支持，从我这边故意给北戎一些消息，引诱北戎人上当，就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不过不巧的是，和北戎的联络方式，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若是你们杀了我，就别想轻而易举地将北戎一网打尽。”
是啊，按照现在的形势，就算是能拿下北戎，势必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如果程雅心能够从中协助，那么，会最大程度地减少大齐士兵的伤亡，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程雅心，如果说猫有九条命，那你程雅心，就有九十条命。你这个人无论到了任何时候，都想着给自己留后路。”
“对啊，是我父亲教导我的。无论到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样的话，太过被动。”
“他教导你立身之本，可是到最后，他却死在了你的手里。”
程雅心的脸色陡然一变：“你知道什么？我父亲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几天可活了。而且他发病的时候痛苦难忍，我那样做，不过是提前结束他的痛苦而已。”
沈悦薇深深地看了程雅心一眼：“如果这样说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的话，你自然可以这样想。但是，你父亲死在你的手里，这是不争的事实。”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程雅心怒目看着沈悦薇，突然就笑了：“沈悦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以为你真的就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