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会对我好吧？”
陈娇娇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谢修晏。
谢修晏忍笑：“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是不是有点晚？”
陈娇娇叉腰，怒瞪着他：“你就说会不会。”
“当然会 。”谢修晏正了正脸色说。
“会听我的话不？”陈娇娇又问。
“媳妇的话当然要听。”谢修晏说完，连忙拉着陈娇娇走了。
站在民政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他们一眼，并向他们投来善意的微笑。特别是陈娇娇和他的对话，让不少人忍俊不是禁。
谢修晏承认他脸皮不厚，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你以后敢对我不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打断你的三条腿。”陈娇娇挥舞着拳头说。
谢修晏脸上浮上一层薄晕，清咳一声说：“你注意点影响，我们还在大街上。”
“我们现在去哪儿？”
陈娇娇见他脸都红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跟我走。”
谢修晏自然地抓起陈娇娇的手说。
扯了证后，他跟陈娇娇牵手都变得理直气壮了。
他带着陈娇娇来到国营饭店。
正是饭点，来国营饭店吃饭的人还是挺多的。
他们进来时，发现角落有一张空桌子，就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谢修晏小声说：“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来这儿吃一顿就算是庆祝了。”
陈娇娇点点头。
谢修晏又说：“没你做的好吃，我更喜欢你做的饭。”
说完，谢修晏起身去点餐了。
此时，在国营饭店的另一个角落里。
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三个菜，每个人面前放了一碗白米饭 。
谢致远递上筷子，劝道：“你多少吃一点，别弄坏了身体。”
郑国芳接过筷子，却放到桌子上，烦躁地说：“我没胃口。”
谢致远说：“那也得吃一点，还有一段路要走。你在半路上就倒下了，到地方怎么办？”
“什么破地方，一天才一趟车。”郑国芳说。
车要下午才来。要不然他们早就到达黄泥村了，而不是坐在这儿吃饭。
郑国芳瞪了他一眼说：“还不是怪你，你要是不多事，我能成这样吗？我至于跑这一趟吗？那可是我儿子的终生大事，姓谢的你怎么敢不经过我同意就私自做这种决定？我儿子以后要是过得不幸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小点声。”
她越说声音越大，周围的人已经在看他们了，谢致远无奈地说。
“不行，我得吃，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郑国芳不动筷子，谢致远只好一个人吃。
见谢致远吃得香，郑国芳突然说。
她得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人斗智斗勇。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她儿子，千万不要娶一个农村女人当媳妇。听说这个陈娇娇书都没有读过几天，跟她儿子能有共同语言吗？
虽然没有见到陈娇娇本人，但她已经能想象到陈娇娇的样子：腰像水桶，挽着裤腿，用袖子擦着大鼻涕——
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她儿子？
不行，绝对不行。
见陈国芳愿意吃饭了，谢致远脸上露出了笑容。
郑国芳吃了两口，仰着脖子开始东张西望。
“你看啥呢？”谢致远问。
“我好像听见修晏的声音了。”郑国芳说。
“你大儿子？我看看。”谢致远看了一圈，谢修晏的身影正好被一个人挡住了。
谢致远说：“没有，你看你想儿子都想得出幻觉了。”
“我真的听见了，怎么么没有呢？”郑国芳一脸失望地收回视线。
“赶紧吃吧，然后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等车来了，我们就坐车去黄泥村。”谢致远给他挟了一筷子菜说。
菜上来了。
他们只点了两道菜和两碗白米饭。
谢修晏倒不是小气，而是因为国营饭店的饭菜实在一般。有陈娇娇的前车之鉴在，他们必定吃不了多少，点多了浪费。陈娇娇跟他想到一处了，他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一道是红烧肉，还有一道麻婆 豆腐。
陈娇娇尝了一块红烧肉，随即皱起了眉头：“肉炒的时间太长了，吃起来有点老，不够嫩滑。而且糖放得太多了，味道太 甜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吃过你做的红烧肉，我一下就尝出来了。”谢修晏说。
“好歹是肉，吃吧。”陈娇娇说。
再次挟起一块麻婆豆腐，陈娇娇仔细尝了尝说：“这道菜倒是做得不错，要是最后再放点小葱花，那就更好了。”
谢修晏再次点头。
陈娇娇舀了些汤水放到米饭里，用筷子轻轻搅拌，让每一粒米饭都染上油渍，这样吃起来更香。
谢修晏跟她一样的吃法。
也许是饿了，他们都吃得很香。
陈娇娇只吃了一碗就放下了筷子。
谢修晏又要了一碗米饭，把桌子上的菜扫荡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他们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坐在原位上聊天。反正他们没有地方去，呆哪儿不是呆？
“我又听见修晏的声音了。”郑国芳又说。
她不死心地东张西望。
谢致远笑着说：“虽然说这儿是县城，可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我们刚来，正好能碰到他们——”
说话间，谢致远也往四周扫去。
很快，他的眼神凝住住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
“你是不是看见他了？”郑国芳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抱着一丝期待，顺着谢致远的视线看过去，她是看到她儿子了，但她儿子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还坐着一个姑娘，穿了一身洋气的红色长裙，衬得她皮肤白皙。
郑国芳一下子激动了，站起来叫道：“修晏！谢修晏！”
谢致远却有些不高兴，他儿子怎么带别的姑娘来国营饭店吃饭啊，要带也应该带娇娇。之前还在电报里说他愿意娶陈娇娇，害他高了好几天，那这个姑娘怎么回事？
陈娇娇瘦了太多，也变漂亮了，他一下子竟然没有认出来，以为谢修晏背着他跟别的姑娘谈起了恋爱，他当然不开心。
谢修晏正跟陈娇娇说话，突然听到了他妈的声音，一脸难以置信地站起来。这个时候，他也看见了郑国芳和谢致远，吃惊地说：“妈，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