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不是一个好人。
他也不是一个坏人。
刚才他胖揍十大魔王，绝不是因为他有暴虐的倾向，而是没办法。
本来他是想放过十大魔王来着，可问题是，对方就没打算放过他。
那怎么办？
被对方活活灭杀？
那不是有病吗？！
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无论换成了任何人，都会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而不是让敌人活到最后。
结果在审问的过程中，十大魔王又吐露出了曾经在梦中遇到他的情景。
梦是什么？
梦就是现实。
只不过不是当世的现实，而是来自往世或者平行世界的现实。
对普通人来说，这些都无所谓。
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不同的自己，这算不上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
不过，对于武者特别是精武者来说，这就不一样了。
武道是什么？
超凡之前是武道，超凡之后，那是天道，与因果循环密切相关。
因果这件事处理不好，还想在修炼一途上有大发展，那是痴人说梦。
甚至有的时候，因果羁绊会让人寸步难行，甚至会导致积重难返，或者陷入死循环。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完了。
尤其是精武者，稍微有点因果处理不好，就会让人走火入魔，轻则武道之路断绝，重则直接湮灭于天地之间。
所以，因果这东西该斩断就得斩断，否则，往往是后患无穷。
说起来，叶冲设计，用刺天罗困住十大魔王，早已做好了要让对方彻底湮灭于天地之间的打算。
没办法。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把这段因果斩断，避免因果循环，永不停息。
叶冲心里很明白，十大魔王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不过，说不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十大魔王想说的话，显然都是为了能帮助他活命的话，而对他活命没有帮助的话，他是不会乱说的。
“好吧。
很明确了。
这家伙追杀我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斩断因果。
所以，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我不想死。
因此，他必须死。
而且，必须死得干干净净，彻底了结这段因果。”
想到这里的时候，叶冲左手一抖，刺天罗瞬即向里一收，结果网中倏地传来一道仿佛鬼叫一般的声音。
叶冲皱了皱眉，缓了缓手中的动作，而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十大魔王的身体。
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确死了。
那么，刚才的鬼叫声也很明确了，就是十大魔王困在刺天罗中无法逃逸的三魂七魄。
“去死吧。
要不然，死的就是我。
十大魔王，你的时代结束了。
永远结束了。
不见。”
唰！
叶冲左手一收，右手一搭，刺天罗急速收缩。
喳！
喳喳！
喳喳喳！
一时间，仿佛雏鸟鸣叫一般的怪叫声响起，不片刻后，又重新归于平寂。
呼～
叶冲不由自主长叹了一口气，身体倍感轻松，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沉重感。
他心里很清楚，今天要不是他万分侥幸地制住了对方，那刚才发出惨叫的人，就一定是他。
而且，一定会叫得比对方更加凄惨。
没办法。
他会不甘。
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放不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冲信手将附近变异兽杀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把十大魔王身上的东西全部转移到了掌心小痣之中。
本来他想烧掉十大魔王的残尸，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一个是因为他现在打不着火。
二个是因为魂魄都湮灭了，剩下的臭皮囊如何处理，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叶冲没敢在原地检视战利品，而是直插凛冬北门方向。
裂谷带？
也不去了。
名字听着不吉利，就跟裂骨帯似的。
而且，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再待在野外，他也不敢。
说实话，他现在小肚子都抽筋，酸酸胀胀，难受得不行。
不过，叶冲也没急着赶路，打开了屏蔽术后，他是走走停停，即便是遇到了落单的兽兵级变异兽，他也视而不见，没有斩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全返回凛冬再说。
所幸虽然路上花了数倍于平常的时间，却是安然无事，顺利返回了城中。
时值此刻，天色大亮，叶冲就在兽材交易中心的内部餐厅吃了早饭，随后就直奔悬赏大厅而去，在点击了交任务按钮后，他就出门右转，去了第一家丹药房。
两个小时后，叶冲悄然从兽材交易中心离开。
时值此刻，他武者徽章中的现金，又多了3100万，余额变成了16亿5600万。
这些钱是交烈焰草任务、售卖其它药草以及所缴获变异兽材料的所得。
叶冲没有回军营，而是直奔小树林而去。
在经过凛冬学院的时候，他找了找那家油条摊，但是没找到。
按理说，现在八点多钟，还属于早饭点，油条摊不该收摊那么早的。
“我替你报仇了。”叶冲仰头望天轻轻念叨了一声。
回到小树林后，他没有开启屏蔽术，而是随便找了一棵靠近中心位置的大树飞身而上，随即盘坐下来。
“呵呵。
原以为此生此世有未来之路可循，能比别人更有先见之明，也能比别人节省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创造更大的财富。
可是没想到，奥陌陌突如其来的降临，导致时空发生了错乱。
好吧。
我必须要承认，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是坏事。
也是好事。
我无法预知未来。
我也不需要因循守旧。
我要做的是，就是从现在开始努力成为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做到了，当然好。
做不到，心中也不再有什么遗憾。
最重要的是，我斩断了掣肘我的因果，就像是战马恢复了自由身。
将来的路怎么走，将完全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中，而不会在冥冥之中陷入因果循环，无法自拔。
说白了。
我的命运已经被我改变了。
如果我连这个机会也把握不住，那我就是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那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最大的大傻瓜。”
想到这里的时候，叶冲不由得仰头望天，透过枝枝杈杈看着蓝天白云，让他心中陡然充满一种难以形容的古怪情愫。
“哈哈。”
“我是谁？”
“谁是我？”
“来自哪里？”
“去向何方？”
“时光几何？”
“好吧。”
“我现在，应该真的就是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