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憨憨一听到我的声音，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随后眼角余光看到了我，立刻转身装作没看到，快步离开。
妈的，居然装作没看到！
好不容易抓到牛憨憨，我能轻易放他走吗？
“去吧，鬼面雕！”
我当即放出鬼面雕，巨大的鬼面雕一个振翅便超越牛憨憨，挡住了他的去路。
牛憨憨无路可去，转过身来好似才看到我，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陈兄弟，哎哟，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撇开牛憨憨的手，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牛大将军可是大忙人呢，我回归阴间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能见到牛大将军，我还以为牛大将军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牛憨憨心虚不已，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那什么……我最近的确有公务在身，实在抽不出时间，改天我准备点礼物，去你的封鬼府登门拜访！”
“好啊，改天是哪天？”
“就……有时间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不肯轻易放过牛憨憨，牛憨憨实在没辙了，两只牛蹄子贴在一起，对我低头认错：
“陈兄弟，上次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嘛？我的确是没脸见陈兄弟你了，所以才一直没去你府上拜会。”
在阿斯特拉姆学院的时候，海拉刚刚现身，牛头就跑路了，牛头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一旁的马面也帮着说话：“陈兄弟，牛头他是真的感到愧疚，只是不善表达，不知该怎么和你开口，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我用胳膊肘撞了牛头一下：
“我看着像是会计较这些事儿的人吗？”
“看着挺像……”
“滚犊子！”
我拿出一包华子，牛头顿时眉开眼笑，伸手要接，结果我只是分给了他一根而已，牛头笑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辜委屈的小表情。
“先抽着，我和你闲聊几句，回头再送你几条。”我翻了个白眼。
牛头和马面点起香烟，我们三人蹲在土地庙旁边吞云吐雾。
路过的不少阴司鬼神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寻思着我们吸的是哪儿的贡香，怎么造型看起来如此独特。
而且我们三人蹲在路边抽烟的模样，像极了精神小伙儿，毫无鬼神形象。
马面抽了几口，忽然意识到不对：
“等等，陈兄弟，你怎么来罗浮山了？”
我疑惑道：“我不能来吗？”
牛头也反应过来，一把拉着我说道：
“你不知道今天是穆冬的葬礼吗？穆冬是你杀的，你过来岂不是揭穆德昌的伤疤，自寻死路吗？”
马面说道：“我听说穆德昌把他平日里关系好的府君全部请过来了，就连杜子仁鬼帝也会有分身亲临！还有啊，你师父钟馗有个不太对付的阎罗，就是那十殿转轮王薛礼，也被穆德昌请过来了！”
牛头着急道：“他们明显都是冲着你来的，你今日若是来了，恐怕是走不出罗浮山了！”
我淡定地吸了口烟：“莫慌。我是要来的，三天前杜子仁鬼帝的分身去了我赤炼山，要求我今日过来给穆德昌磕头认错。”
牛头马面闻言，都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陈兄弟今天……”
“但是我没打算认错。”
“啊？”二人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我闹的是哪一出。
马面认真地提醒我：“陈兄弟，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可别逞一时之快，误了自己！不管那穆冬干了什么，他终归是府君，在地府，府君之间厮杀是被严厉禁止的，而你杀了他，此事小不了！
虽然你有钟馗府君做靠山，没人能把你真的打入地狱受刑，可你的态度依旧很重要，今日转轮王到此就是为了抓你的把柄，若是你依旧不肯认错，就算是钟馗府君，也难保你……”
我现在身上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马面还愿意把我当朋友劝说，而不像其他的阴司鬼神，只是敢远远地看着，像是躲瘟神一样躲开，就已经说明他俩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
“老马，老牛，你们二人的好我陈安记下了，不过这次……”
我提醒二人，“我不管你们之前和穆德昌是什么关系，但今日我劝你们和他保持距离，有任何关系最好都断的一干二净，免得受他牵连。”
二人也听出了一丝端倪，马面小声问我：
“陈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计划你们就别管了，我只能说，今日我不是来认错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现在我来了，谁都保不住穆德昌，鬼帝来了都不行，我陈安说的！”
我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一边活动着脖子，一边走向德昌府。
牛头马面看着我的背影，忍不住对视一眼。
牛头：“我怎么感觉穆德昌要倒霉了？”
“我也觉得，陈兄弟是干大事的人物，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儿，”马面点头道，“咱也别傻站着了，赶紧跟着进去看热闹去啊！”
……
德昌府，许多阴司鬼神前来悼念穆冬，先前穆德昌还有心思接待宾客，而如今他则全程黑着脸。
除非遇到同为府君的，否则穆德昌甚至不会回应对方的话。
有判官小声议论：
“穆府君怎么看起来如此愤怒？”
“废话，人家儿子被杀了，能不愤怒吗？”
“悲伤是悲伤，愤怒是愤怒，这是不一样的，我刚才听说德昌府后院失火了，穆府君去了后院一趟，回来就黑着脸了。”
“嘿嘿，我也听说了一个劲爆的消息，曹霖府君和卫瑶府君在穆冬的灵堂上乱搞，被穆府君撞见了。”
“真的假的？！”
“不信你们自己看，曹霖府君和卫瑶府君现在是不是保持着距离，都不敢抬头看人了？”
“哟，还真是……”
“穆府君和卫瑶府君关系暧昧，整个罗浮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想到穆府君不仅死了儿子，还被自己的兄弟给绿了，真是太惨了。”
“嘘，别说了，小心被穆府君听到。”
“是该闭嘴了，你们瞧，那个正往里走的是不是陈安？他还真敢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