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目光平静，声音沉稳：“嗯。”
“那这样呢？”
厉霆枭将她拽到自己怀中，经过一早上的挥发，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已经很淡很淡，靠得近了才能闻到。
姜黎怀疑这男人是倒了一整瓶，不然他刚来的时候怎么会香成那样？
两人贴得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大腿上紧绷而又硬实的肌肉。
厉霆枭伸出手指挑了她一缕发丝在手心把玩，举手投足极致轻佻，哪还有过去公事公办的冷厉模样？
姜黎视线移开那双足矣让她沉沦的眼睛，声线趋于平稳道：“厉总，比起关心，我觉得您现在的动作更像职场性骚扰。”
厉霆枭刚刚才平息的脸色从白转黑，声音从嗓子里挤出：“你说什么？”
姜黎将发丝从他指尖抽回绕到耳后，然后起身恭敬垂手站在一旁，声音清澈道：
“厉总，那晚出于为您身体安全考虑，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并非我所愿，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您误会的事情，我给您道歉。”
说着姜黎九十度弯腰，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厉总是很优秀的上司，在您身边是我的荣幸，作为您的秘书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我觉得维持现状就很好。”
姜黎这番话说得好听，其实将厉霆枭想要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堵得死死的。
和之前的婉拒不同，这一次姜黎没有留任何情面。
她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却能将人气得半死。
厉霆枭平息着胸中的怒气，丢了一张支票出来，“加上这个呢。”
那是一张空白支票，签了他的名字，还盖了印章。
姜黎怔怔看了半晌，她没想到从前那样的男人终有一天也会拿钱来打发她。
在他眼里自己和卖的没什么两样。
她忍住胸中的愤怒，将支票拿起。
厉霆枭嘴角嘲讽勾起：“原来是想要钱，姜助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呢？你这两年给公司立下汗马功劳，于情于理我都不会亏待……”
“嘶啦”的声音传来，姜黎轻轻将支票撕开。
“厉总，虽然您很优秀，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感情，没事的话，我先去忙了。”
说完她将支票丢到垃圾桶，将他签好的文件准备拿出去。
走到门边，冰冷的男声幽幽响起：“既然姜助看不上钱，想必也看不上总助的位置，不介意让给别人吧？你不想做的事情，有的是人愿意。”
姜黎停下脚步，微笑着转身。
“当然不介意，事实上我已经打算离职了，厉总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打印离职报告。”
说完她拉开门把手坦然离开，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厉霆枭此刻的愤怒飙到最高。
十分钟后，姜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这次他的桌上多了一份离职报告。
办公室的狼藉早就被保洁清理干净，厉霆枭背脊笔直坐在大班桌后面。
脸上再无半点之前的情绪波动，他清冷的看着她，一如两人两年前的初见。
“你想好了？”
“嗯。”
“本来你这个位置需要提前三个月交接才能离职，看在两年的交情份上，一个月，你做完全部交接。”
他收起了离职信丢到一旁的垃圾桶，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声音低低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总助。”
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甚至没有一丝迟疑。
明明是她提出的离职，为什么到头来心痛的还是她？
姜黎垂下的手拽紧了裙摆，她竭力控制着嗓音：“明白，请问厉总打算让谁坐这个位置，我方便交接。”
“再议。”
说完他再没有抬头，姜黎扫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辞职信。
像是自己一样，于他本就是可有可无的玩物，想扔就扔。
尽管她一直都是人间清醒，尽量让自己不要和他再产生纠葛，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控制不了难过。
她本以为两年的朝夕相处，他至少会有一丝留恋，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他甚至连她的离职原因都没有多问一句。
姜黎艰难迈开自己的腿走到门边，身后传来他清冷的声音：“等等。”
她身子微颤，回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好，“厉总请吩咐。”
姜黎心想，哪怕他多说一句，她的心情也能好过一点。
四目相对，阳光洒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他的唇线抿成一条线。
“之前的事情很感谢姜助慷慨相助，比起用外面不知来历的人解决生理需求，还不如身边的人知根知底，没想到会令你这么反感，我深感抱歉。”
相比之前说气话，拿赵媛来气自己的厉霆枭，两人的气氛像是时光倒流，重新回到了两年前。
那个用寒冰包裹着自己，外人窥视不到他半点情绪的男人。
不久前他还会在自己面前耍性子，露出霸道又任性的一面。
那时候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吧。
只不过现在他决定将这些特权一一收回，两人两年的并肩彻底被抹去。
姜黎忍着心酸，长痛不如短痛。
“我理解。”
厉霆枭点头，“这个消息你传达下去。”
“是。”
“对了姜助。”厉霆枭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其实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嗯，这样最好。”
门关上。
姜黎吸了吸鼻子，调整好呼吸，路是自己选择，没有后悔可言。
消息很快从上往下传了下去，秘书室掀起了狂风。
其他秘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突然。
只有赵媛拿出化妆镜补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上位了，看向姜黎的表情更加嚣张：“姜总助，哎哟，瞧我这记性，你已经不是了，我又叫错了。”
姜黎忙着整理自己经手的所有项目，一个月，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时间搭理赵媛。
赵媛抬起手，“那个小周啊，打印机没纸了，你去拿些过来。”
周凌雪敢怒不敢言，这还没当上总助就开始打官腔了。
见周凌雪起身去拿纸，赵媛又开始作妖。
“小姜，你去给我煮杯咖啡。”
姜黎整理资料正认真，赵媛见她不搭理，在她桌上狠狠拍了一下。
姜黎抬头，“你在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