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境界？”灵材铺地下室，光晕中的阴冷面孔继续问道。
“应该是涅盘一重天。”店老板恭谨问答。
“交易后，派人跟着。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看上去他只有一个人，要不要？”
“怎么？你想抗命？还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面孔声音陡然一变。
“不敢，不敢！”店老板胖胖的脸上，立即浮现出细密的汗珠。虽然面孔已经消失，他还是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拭去汗珠，略略调整了一下心情后，才走出地下室。
杨小乐微眯着眼斜靠在椅背上。他并没有喝茶，而是伸出一根手指有韵律地敲着桌子。五六十平米的店内，只有他一个客人以及两个女店员，很是冷清。这有点不太正常。
当店老板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您的这些物资，一共可以兑换成十一万极品能晶。”店老板递给杨小乐一张长长的清单，“您再清点一下！”
杨小乐伸手接过清单仔细看了看。
在这种场合，适当的谨慎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对方有所忌惮。毕竟，十一万极品能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数目相符。”看完后，杨小乐轻轻点了点头。
“好咧，你稍等。”店老板唤来女店员，吩咐了一声后，便坐在了杨小乐对面，“这位客官，瞧您的模样还挺面生的。不知道是来石沃城访友，还是……？”
店老板话中有话。看似随意的一问，却大有深意。
如果杨小乐回答是，那么他就是刚来石沃城。如果回答不是，那么按寻常人的思维习惯，就会说出一个呆在石沃城的理由。
无论回答是与不是，店老板总能从杨小乐的回答中，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杨小乐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指上的两枚储戒，不答反问：“你们这里可有涤魂草、卧佛青莲、五色砂、三叶蓝魂草、定神花？”
涤魂草，是炼制涤魂丹的主材。从涅盘二重天突破至涅盘三重天时，需要进行一次灵魂的洗涤，将其中的杂质和污垢清除，为灵魄境的突破打下基础。
除了为破境做准备，杨小乐想另外再炼制出一些凝魂丹和清心妙悟丹，去拍卖会卖掉后，再看情况购置烁星莲。
紧跟着，他又报了一堆丹瓶、玉盒等辅材和幻空石这些小物件。
“有，有，都有！”店老板赶紧答道。心中嘀咕，莫非这人是一位炼丹大师？如果是炼丹大师，他们想动的话，那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杨小乐迅速地写了一张清单，递给了他。
“呦，客官，你要的数量可不少呀。”店老板的绿豆眼快速翻滚了几下，“我得算算先。麻烦您再等会。”
杨小乐摆了摆手，依然是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并不多言。
店老板满脸堆笑，匆匆回到地下室，再次对着晶石汇报起来。
“炼丹大师？很可能跟聚幻楼有关。你那边的人不要动，总堂会安排人跟进。”晶石另一头的阴冷面孔吩咐道。
店老板返回前店，将杨小乐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后，递给了他一张金色卡片。
“这是本店的贵宾卡。您之前所购买的东西，我已经打了九折。”店老板脸上肥肉抖动，笑道：“扣除这些消费后，您还有七万极品能晶。”
杨小乐接过卡片，随手放进了装着七万极品能晶的小型储戒。神识微扫，能晶一块不少，当即站起身来便朝店外走去。
这种地方，他觉得任何善意都是多余。一出店门，他就将那张卡片扔到了臭水沟中。
不多时，一个黑袍人突兀地出现了臭水沟旁边。
“真特么贼精！”黑袍人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杨小乐所料不差，那张卡片果然被动了手脚。以他如今的魂力竟然没有发现。扔掉它只是出于谨慎的考虑。
同一时间。
怡红院，最为僻静的一间包厢中。
铁飞燕卸去身上护甲，仅以薄薄的纱裙裹体，依偎在苏狄怀中，一只修长的美腿露出了大半截，搁在苏狄的膝上。
苏狄轻轻抚摸着她凝脂白玉般的小腿，朝桌子上的酒杯张口一吸，微黄发亮的醉生梦死酒便是凝成一缕水线，哧溜一声进入喉中。
“我那个叫杨小乐的兄弟，你可查出来去向了？”苏狄问道。
“哼！”铁飞燕使劲一掐他的腰肋，“有了兄弟，就忘记了老娘？”
“说啥呢？酒、兄弟、美人，都是老子的最爱。”苏狄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呢，最爱之最的，却是美人飞燕。”苏狄眼珠子一转，然后就一把扯掉铁飞燕的纱裙，把她抱到了大床上。
两人犹如干柴烈火，不可描述羞羞一番后，才又互相依偎着说起话来。
“他出了隆兴客栈后便去了衣铺，后来又去了黑风堂的商铺。”铁飞燕微微喘息道，“此刻，他应该在你们聚幻楼的拍卖场。”
“不早说！”苏狄急道，“我得去看着。”
“你这个兄弟可不是傻子，鬼精着呢。”铁飞燕嗔道，“跟着他的两个灵魄境高手都差点被甩了。”
……
石沃城最吸引武者和丹器师的地方，莫过于市街和拍卖场。
拍卖场位于城中央，是一座数十米高的三层石楼。高大的石楼后面，就是聚幻楼的大院。
杨小乐站在拍卖场前面的道路上，暗暗打量着进出的人群。
刚才在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亲眼目睹了至少七八起斗殴、厮杀事件。甚至，他还看到一队守卫嬉笑着围观，即使有人被击杀，他们也没有去劝阻。
一到拍卖场这里，附近气氛立即变得肃静了许多。
没有人打斗，甚至，也没有多少喧哗。
石楼大门前的守卫就像石化一样，身穿重盔，手中拄着耀眼的长柄武器，冷冷地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石楼二层和三层的外廊上，来回走动着手持长弓的守卫。这些守卫境界最低的也是涅盘境三重天。
聚幻楼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杨小乐沉吟一会后，穿过略显拥挤的大门，向内走了几步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就几步远的距离，门里门外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宽阔的大厅之内，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将整个大厅映照得通明无比。佩带着聚幻楼徽章的守卫随处可见。
将近两百个水晶柜台连成了两圈。一圈略长，都靠着墙壁。另一圈略短，处于大厅中央。两圈柜台之间，是宽敞的通道，通道中挤满了人。
每个水晶柜台上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品。每个柜台后面，都站着一位身穿旗袍的美少女，笑吟吟地招呼着来往的过客。
“这位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吧？”
看着伫立在柜台前良久的杨小乐，柜台后的少女主动微笑着问道。像这样的客人，她已经见过很多了。
杨小乐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肩膀忽地被人一拍，苏狄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
“兄弟，你来拍卖场，也不告诉我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