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摆明了是要一个答案，如果不给他，这......
“你......”他犹豫着，看着对方的目光，抿了抿唇，最后摆烂。
“行，要有下辈子，再跟你在一起行了吧。”西言打算先敷衍过去，反正一会儿就要死了，谁还管下辈子了？
对方不依不饶，微微附身，掐着他的腰，腿往上抵，让他几乎是跨坐在他的腿上。
西言被这姿势弄得有些羞恼：“都说了，下辈子就在一起了！”
这点甜头都要尝？！他怎么能对一个将死之人这样！
东语轻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温声道：“这辈子也要在一起好不好？”
“从现在开始，往后余生。”
西言看他那认真劲儿，很想告诉他：余生已经按分钟计算了！
这么点时间，做点爽翻天的事儿都不够。
还谈什么一辈子。
但他到底没争辩，含糊着应下：“好好好。”
别耽误了教主的事儿，不然一会儿死的时候，要被折磨死了。
总算被哄好了。
西言被他牵着手带了出来。
本来他是不喜欢这种黏黏腻腻的方式，但对方说快死了，就满足他一下吧。
用那悲伤又可怜的眼神央求他。
他哪里顶得住这个？
要知道，向来都是他求东语的。
这感觉，他能忍住？！
牵！一只手而已，剁了给你牵都行！
他气势汹汹，在东语眼中，就像是只骄矜的猫儿。
“好了？那快走吧，教主那边该等急了。”
也不知道急不急，反正应该还好。
他们赶到的时候，教主正在被雷劈，那气势磅礴的雷，直劈她的身体，她也无畏地迎上，光亮落在众人脸上，全是呆滞。
“这——真的不会死吗？”
没听说过被雷劈不会死啊！
没死，灰尘四起，她孤身立在原地，周围都是焦黑，唯有她依旧是开始的模样，那空荡荡的心口透着寒风。
她毫无情感的眸扫过来：“吃了药，牵着他们的手，一会儿看看谁承受不住了，就过度一些。”
执行力很高，几人纷纷服下药，身上出现不适，隐隐有什么虫子在体内四处游走，叫人很想挣扎。
他们顺从地拉住了这几位。
不得不说，一牵住手，他们就知道宁姝是什么意思了。
那承载着无数小动物怨气跟过往记忆的痛苦情绪，齐齐上涌，每一缕，都是一种致命的痛苦。
他们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松开手。
“滚、滚开！”多尔睁开因压力过大而血红的眼，想挣扎。
被东语按了下去。
“闭嘴，蠢货！”西言怼了一句，但很快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玩意儿是真疼啊！操！
他还以为教主说要死了，是一刀拉脖子的那种痛快死法。
这特么跟用钝锯子锯你脖子有什么区别？！
有没有区别他们不知道，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发疯吗？
这也太疯了。
天上的雷电微微停歇了些许，她将目光落在西汀州身上，那人低垂着头颅，周身萦绕着无数的星际灰源。
那是流动的深渊。
她的裙摆拖曳着，面上还带着几分理智，但更多的是疯狂。
“宁姝。”周明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她背对着那方，唇微微勾起，头也没回：“总算是来了啊。”
这样的结局，他是不会缺席的。
她转过身来，微微歪头，目光落在他似乎带着光晕的身影上，轻笑一声：“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下一秒，她提速袭击上去，长剑瞬间穿透对方的心口。
然而抽剑出来的瞬间，伤口便闭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对方张开手，轻叹一口气：“我们谈谈，好吗？”
“你也杀不死我，不如谈谈？”
宁姝看了眼快要毁了的世界，意味深长：“那可不一定，这里毁了，你不就死了吗？”
“这里毁了，你也会死，这不划算。”
“我乐意呢？”她就像那钻牛角尖的疯子，死活不听条件。
引得对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沉默道：“我们做个交易。”
虽然是周明夷的身体，可她知道，如今同她对话的，是这个世界的神。
祂的声音染上了周明夷的那股低沉沙哑。
“我可以让他们都活过来，也可以送你们回到你们的世界。”祂垂眸轻声道，“但我要你带走所有兽人逸散的灵魂，为他们找到一个归宿。”
称祂为神或许不大合适，祂更像是这里的守护者。
是这些小动物赋予祂生机，是他们的存在，让祂诞生。
祂于是用尽一切办法，为他们换取生机。
祂拥有无上的光辉，慈悲、怜悯。
她听后，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反而缓缓笑出声来。
身子都在颤抖，一双猩红的眼底尽是翻涌的风浪：“这么伟大啊？”
“不过我这人，天生不喜欢这些。”
“所以——”她抬剑直指对方的咽喉，下巴微抬，眼神锐利如刀，“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祂能有多少力量？
人都得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了。
根本就没有力量了，如果之前的祂还能跟宁姝对上，如今也不过是剩下一点毫无拯救作用的力量。
全然无用。
“摇人，把当初送我过来的那群所谓的仙人，都摇过来。”
她强硬且不容分说：“只要你配合我，我还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祂怜悯地看向她，摇头：“他们不会过来的，我是最低等的神灵，无法召唤祂们。”
这里本就是混乱待销毁的世界。
就像是门口的小儿要见皇帝一样，怎么可能呢？
她眉头微微皱起：“告诉我，怎么做，我来。”
祂微微讶异地看向她。
不明白她此刻的能量有多少，可这——
未免太过浮夸了。
“你——”
“别废话，听我的。”
召唤的方式跟原理，祂都告知了。
唯有一点，需要世界本源，这里的世界本源是星际灰源，不缺，但需要宁姝那个世界的一点本源。
祂手上的不够多。
宁姝想了想，掌心张开，露出一团淡蓝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似乎被禁锢着，正在里面横冲直撞。
祂也惊了：“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宁姝自顾自地摆弄着刚学会的召唤方式，回了一句：“我没说过，我来之前，就快要毁了那边吗？”
祂：“......”这玩意儿也太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