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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

九五之尊,百家圣人,正位仙神。

一个鬼狱牢房之内,此刻有着紫光外泄。

牢房内,原本诸多因为苏乐等人被关进来而陷入狂躁的鬼魂,一个个都缩回了牢房角落,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牢房鬼卒,更是离着远远的,丝毫不敢靠近。

整个牢房一片寂静,陈奇等人所在的牢房除外。

苏乐的眼睛被一片紫光给笼罩,等到再次睁开眼时,便是发现他的眼前坐着一个人。

一个形容枯犒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一间逼仄的牢房内。

牢房,宽不过八尺,除一草堆,再无一物。

可即便牢房逼仄黑暗,男子形容枯槁,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许久之后,男子起身,于那稻草堆中,拿起一块石头,立于土墙前,用石头在墙上刻画。

仅是第一个字,便是有着光芒流转。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

“室广八尺,深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

“当此夏日,诸气萃然……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然亦安知所养何哉?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写到此处,光泽越来越甚,已经是由青光逐渐转化为紫光。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当这句写出,紫光弥漫整个牢房,慢慢涌入男子周身。

“虽非儒家先师至圣,然正气歌一出,名垂千古,入儒家先贤。”

苏乐轻语,到了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这间特殊的牢房里面关押的是文山先生。

诗毕。

牢门打开,一位老者出现在了牢门前。

老者,上身白色羽毛长裙,身上悬挂十六鸟兽挂件,乃是萨满大祭司。

“文山先生诗成引动紫气萦绕,气运伴身,真乃一大喜事。”

文山先生沉默。

“吾皇对文山先生欣赏有佳,先生即便不愿归顺我朝,待得天下安定,吾皇自会赦免先生,可现在先生气运伴身,恐是不能离去。”

大祭司的意思很明显了。

原本我朝皇帝爱惜人才,即便不为我朝所用,等到天下安定也可以放你离去,但你现在气运伴身,却是不能放你走了,因为气运伴身者,有改朝换代的可能性。

要么归顺,要么就是死。

“一臣不事二主。”

大祭司深深看了眼文山先生,继续道:“即便你身死,吾皇依然会追封你,到时你这封气运,依然会落在我朝身上。”

大祭司走了,文山先生重新端坐,许久之后,朝着南方方向跪立,而随着文山先生这一跪,满身紫气倾泻于东南方向。

画面到这里,结束了。

苏乐体内的浩然正气此刻也是恢复了平静。

牢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打开,苏乐低头弯腰走了进去。

墙壁上,文山先生所写的《正气歌》,历经千年依然清晰可见,闪耀着光泽。

苏乐先是对着墙壁方向鞠了一躬,而后目光转向了屋内稻草堆上的那块不过拳头大小的石头。

这块石头已经是有了自己的灵智,而且非同一般。

佛家有言,佛祖在菩提树下打金刚座六天七夜终究悟道,菩提树也是受佛祖佛法加持,脱胎凡树。

佛家如此,儒家亦不差。

文山先生正气歌一出,这石块也受浩然正气孕育,时日久后便是有了神通。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石灵算是苏乐的前辈了。

“前辈,晚辈受鬼狱鬼卒所托,前来告知前辈,前辈可以自行出入鬼狱,若有所求,鬼卒会全力满足。”

一块作为写出《正气歌》的石头,身上的浩然正气,鬼怪哪里敢靠近。

“不必了,镇守于此,是我的使命。”

石灵开口了,苏乐诧异,镇守于此,什么意思?

“此乃鬼狱,我若离去,鬼狱将失去镇压之能,无数厉鬼亦将脱困,天下苍生必然遭劫。”

“前辈的意思这鬼狱是因为您镇压的原因,这些恶鬼厉鬼才没能逃脱?”

“没错,当年先生离世,我在浑浑噩噩之中诞生灵智,这牢狱死人众多,冤魂不散,我便用浩然正气镇压住这些鬼魂。”

“后来,蛮夷入侵,战乱不断,最终这些蛮夷虽然身死,但魂魄留于国内,依旧伤害我国子民,我得先生感化之恩诞生灵智,自当尊先生遗志,镇压这些蛮夷鬼魂。”

苏乐脸上有着动容之色,他听懂了石灵的意思了。

华夏大地几次遭蛮夷入侵,虽说这些蛮夷最终都被击败赶出了华夏大地,但许多蛮夷士兵死在华夏大地,这些蛮夷兵士死后依然为害国人,而石灵便是以这鬼狱来镇压这些蛮夷鬼魂。

小鬼子,八国联军……

“前辈既然镇守于此,那这些鬼卒?”

“哼,华夏大地仍有蛮夷鬼魂作乱,这些鬼卒却许久不曾抓捕蛮夷士兵入狱,对他们略施惩戒罢了。”

“原来是这样。”

这是鬼卒们没有完成业绩,引起了石灵的不满了。

“你既是儒家弟子,当继承先生之志,日后如遇蛮夷鬼魂作乱,当斩杀之。”

苏乐点了点头,答道:“前辈放心,如遇蛮夷鬼魂作乱,晚辈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前辈为何不直接斩杀这些蛮夷鬼魂,而是要将其镇压于此?”

石灵沉默了一下。

“非是不愿,而是不能,我终究非正统儒家弟子,浩然正气亦是来自于先生所留,先生之浩然正气阳刚无比堪比烈日,却无灭化之手段。”

浩然正气是对天地乾坤正气的一种统称,实际上浩然正气也分不同属性,文山先生是阳刚正气,如那烈日一样。

天下所有鬼怪妖魅皆惧怕烈日,所以昼伏夜行,躲避烈日之阳气。

石灵前辈,镇压鬼狱中的蛮夷之鬼也是这个道理。

那些蛮夷之鬼被镇压在鬼狱,只要不与浩然正气正面碰撞,不选择脱困,石灵前辈也是奈何不得。

通俗道理来讲,浩然正气就好比是监狱的电网,囚犯只要不越狱,不去碰触电网就没事。

电网虽然致命,但缺陷就是位置固定。

“前辈,我看鬼狱还关押着一些咱们本土的鬼魂?”

“那是那些修行者想要取巧,发现我这鬼狱,借我之手镇压这些鬼魂罢了,你所看到的,只是鬼狱的第一层罢了,这些修行者却是不知,我这鬼狱还有第二层和第三层。”

苏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大概知道整个过程了。

估计是749局的某位高层,发现有这么一座鬼狱的存在,欣喜若狂之下把抓捕的鬼直接给关了进来,省心省事。

“你可想见识一下,鬼狱的第二层。”

“想。”

苏乐也是好奇,这些外族鬼魂,被镇压在鬼狱中是什么样的表现。

随着苏乐应下,石灵射出一道光芒,落在苏乐的眉心,苏乐身躯颤动一下,五感全无,等到恢复之后,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你是第五个来这里的儒家弟子,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石灵的这句话,苏乐没有听到,此刻的他正扫视周围。

依然是鬼狱,但这一层的鬼狱和先前完全不同,不但阴气更加浓郁,最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暴虐。

苏乐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在两侧牢房中心处,有着一本书册和一支笔。

翻开书册,里面记载的是牢房内每一个蛮夷鬼魂的名字,还有生前在华夏大地所做恶事,看的苏乐是睚眦欲裂。

米勒亚:高卢国人,于八国入侵之际,为掠夺古董,冲入平民富贵之家,杀我华夏百姓七人,后被义士斩杀。

西摩尔:大不列颠国人,于八国入侵之时入华,为迫使我军士投降,炮轰我津港地区,造百人死亡,千人受伤,后死于华夏军士枪下。

……

一个个名字,一个个事迹,都染着华夏百姓的鲜血,苏乐看向这些牢门的目光带着冷意。

“这些人,哪怕身死为鬼,该不该被镇压,该不该被斩杀?”

就在苏乐看着书册的时候,一道身影传来,再然后一位提着油灯的老者在黑暗中缓缓走出。

苏乐目光落在老者身上,虽然不知道老者是何身份,但他在老者身上也感受到了浩然正气,虽然这浩然正气好淡,但确认是儒家弟子无疑。

“这些蛮夷之鬼自当被镇压斩杀。”苏乐毫不犹豫回答。

“你且再看下去。”

老者示意苏乐继续翻看书册,苏乐继续往下翻,看到后面也是眉头微微有些拧起。

“这些来我华夏求学,通商的蛮夷鬼魂,也该镇压和斩杀吗?”

听着老者再次问话,苏乐有些沉默了。

书册后面记载着一些被关押的蛮夷鬼魂,生前并不是侵略兵士,只是来华夏求学或者通商的平民。

这些人死在了华夏,鬼魂也被关押进了大牢。

“都说平民是无辜的,你觉得他们该不该被镇压?”老者再次追问。

苏乐眼睛微微眯起,半响后,脸上纠结神色不在,答道:“依然该镇压。”

这一次,轮到老者脸色变了,似乎没想到苏乐会是这答案。

“儒家弟子以仁义傍身,你这回答可是有违儒家之道啊。”

“我先是华夏子民,后才是儒家弟子,晚辈知道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好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咳……”老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咳嗽了几声,这让苏乐对老者的身体有些担忧。

“年轻人,当年我的选择是不镇压,你可愿意听我的故事?”

“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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