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营望过来的质疑眼神，楚连哪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说别人，若非他自己是当事人，他也会认为是故意安排好的。
他当即把张班长唤过来。
“张凡，过来一下！”
“是！”
张班一脸莫名地走了上去。
当着蒋营的面，楚连严肃地问道：“张凡，这是你带的班吗？”
“是的。”
“他们是你们开营带到现在的吗？”
“是的！”
“中间有没有过人员调换？”
“没有！”
“你能以军人的身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张班握拳举在太阳穴边，庄重道：“我以军人的荣誉发誓，我刚才所说都是真话。”
楚连还要开口，蒋营摆手打断道：“好了，再问下去就不像话了。”
蒋营又对张班道：“二班长，你带的兵，很优秀，继续努力。”
“是！谢谢首长肯定。”
张班退了下去。
蒋营看着身旁军官疑惑的神情，故意向楚连问道：“那靶上多了个弹孔又是怎么回事？”
1235四个号的枪靶，都多了一个弹孔，这是大家都疑惑的地方。
但在场经验丰富的老兵，已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
楚连道：“营长稍等，我这就去问问。”
楚雄飞气冲冲走到郑峰的身边，喝问道：“郑峰！”
“到！”
“其他靶上多出来的弹孔，是不是你打的？”
“报告！是我打的。”郑峰回答得很干脆。
新兵们再次哗然。
脱靶脱到了把人的靶上，而且靶靶都是10环满环。
这运气得逆天啊。
难道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楚连替所有人问了出来。
“是的！”
郑峰大方承认。
楚连顿时气不打一处，呵斥道：“你自己的靶子不打，为什么要打别人的靶子？”
郑峰面不改色道：“报告！我自己的靶打过了。”
他的4号靶上确实打了1枪。
楚连大喝训斥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报告！我把这里当成是训练射击技能的地方。”
楚连眼珠往营长的方向一瞥，厉声骂道：“我看你是把这里当做游乐场，根本不把部队营地放在眼里。”
客人当面，蒋营看不下去，上来阻止道：“好了好了，有你这样教训新兵的吗？”
“你就不能好好问问吗？”
楚连摘下自己的作训帽，歉意道：“抱歉营长，我是被这家伙气坏了。”
虽然他本人这么说，但熟知他的人，都看得出来，楚连今天大为反常。
他哪会是为了这点事就大发雷霆的人，平时在新兵们面前，可总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这老楚，还挺会装的。
一旁的钟指导暗暗腹诽。
蒋营训斥完楚连，对着郑峰面露和蔼道：“这位小同志，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打别人的靶吗？”
在他想来，年轻人爱玩很正常，好好说几句就行了。
这个新兵打别人的靶也能打这么准，也是个好苗子，更该好好说。
郑峰认真道：“报告首长！我想测试自己的极限。”
众人不由讶然，竟是这个理由。
蒋营身旁的军官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测试极限呢？”
郑峰肃然回道：“报告首长！射击训练太难得，我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我自己的靶已经打了一枪，准不准都有了结果。”
“而别人的靶，距离就能更远一些，能测试出我更远的射击准度。”
那名军官不由笑道：“那你测试出来了没有？”
“没有！”
“哈哈，老蒋，你这名新兵很有意思，敢大胆抓住每一次机会，去挑战自己的极限。我喜欢这样的兵。”那名军官竟对郑峰的做法很是赞赏。
而一旁，楚连的嘴角也微微一翘。
蒋营一看过来，他又马上恢复了严肃脸。
其他新兵们不由被郑峰的操作给秀到了。
原来打靶训练还能这么玩。
射击前，楚连确实没有明确规定，只能射自己的靶。
真计较起来，郑峰也不算违反规定。
蒋营原本想要说教的话，此刻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说了句，“不错，但下次可以用更好的方式。”
“是！感谢首长教诲。”
蒋营没有再多说，回了评委席。
楚连趁机喝道：“二班新兵集合！”
二班全员立即来到楚连面前列队集合。
楚连看着这群新兵，不由想起昨日他们在雨中练习据枪的情景。
今天的成绩，证明着他们昨日的训练，的确无比地认真。
“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出色，没有辱没你们的名号。”
“原本，新兵初次射击训练，49环以上就能获得神枪手的荣誉。”
“按理说，除了个别特殊的外，你们都能获得这个荣誉。”
“但今天不是正式考核，只是射击演示。射击记录我会为你们留档，但神枪手荣誉，得等到全连射击考核时，再去争取。”
“所以，你们还有一次射击机会。”
“到了真正考核时，有没有信心像今天一样做好？”
二班新兵齐声大吼：“有！”
一旁的安全员率先鼓起了掌声，也带动了更多人鼓掌。
以往，整个连能出十个神射手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今一个班都是神射手，说出去都没人信。
他们的表现，值得掌声。
掌声后，楚连又道：“让我们再感谢虎鲸战队的同志对你们的指导。”
二班众人转身，对他们齐声敬礼道谢。
“感谢指导！”
虎鲸战队的士兵也军礼回敬。
完后，那名担任郑峰安全员的士兵感慨道：“你们可不需要什么指导，是我们丢丑了。”
郑峰立即道：“同志请别这样说，您的提点非常中肯，对我们很有意义。”
那名士兵摇了摇头，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说会脱靶。
虽然也没说错，但人家是故意脱靶的。
那他的那些指正的点评，就显得很有些可笑。
他刚才还差点以为是故意这样安排来笑话他们的呢。
但郑峰的诚恳态度，又不像那样的人。
楚连趁机宣布道：“那接下来，就由虎鲸的同志，来为我们演示。”
一众新兵顿时一副有好戏看了的表情。
二班都全员神射手，虎鲸战队的人，也至少得是全员满环。
要是哪个没做好，只怕是真的要丢丑了。
虎鲸的不少人忍不住暗暗怀疑，这个楚连长，是不是故意设坑要让他们出丑的。
楚连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怕要高喊六月飞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