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在见到你之后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曹彰目光灼灼的看着赵统道。
“孤一直都是一个备选方案,冲弟若成,则孤便偏安一隅,其败之,则孤方可进位代之,而汝之于孤,便如元直之于曹冲,皆为师尊选定的辅弼之臣也!”
赵统看着信誓旦旦的曹彰,眼角微微抽搐。
“这货怕不是在蜀地宅久了被人捧迷糊了?”
当然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真要说出来,那可不仅仅是拆台那么简单了,所以……
“兴得师尊教诲,自不会行愚忠之事,故无论谁人坐上大位,只要于国于民有益,臣皆辅佐之!”
“很好,不愧是师尊收入门下之人,孤心甚慰矣!”
对于赵统并未急于表明衷心一事。曹彰非但不恼,反倒是露出一副老怀大慰的表情,赵统也不摸不准眼前的曹彰究竟是一片赤诚亦或是在故作姿态。
而面对赵统的目光,曹彰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乎,曹彰想了想,又道。
“看样子,师尊之后的安排,并未全都告知师弟,不过问题不大,等到时候你就明白孤的意思了……”
言罢,曹彰有些出神的看着远处的洛阳城,嘴唇翕动之间,却让人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或许……
那只是无意义的呢喃吧。
毕竟这曹彰,也是远离中原地界有了很长的年头了……
……
城外师兄弟之间的对话暂且按下不表,却说皇城之内的刘章与司马懿。
此时二人已然穿过了华林西门,而此时刘章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看向司马懿开口道。
“说起来咱们今日这路线算不算闯了司马门?”
司马懿咧嘴一笑,道。
“算!”
刘章在司马懿的目光之中抬头挠了挠头皮,又道。
“那……这算是皇室给予我等的恩宠亦或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你觉得呢?”
司马懿笑了,只是那笑容刘章看着……觉得有点瘆人。
“有没有可能是考虑到你我年事已高,予你我些许便利?”
“无趣。”
对于刘章的表现,司马懿如此评价道。
“若真的是想予你我便利,走承命门或大夏门岂不更好?如今你我于众目睽睽之下直穿皇城,至少一个嚣张跋扈的权臣的形象便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嗯。”
刘章点了点头,旋即看着司马懿道。
“既然仲达早已看透,却为何不曾言明,非要等到老夫开口……难不成……仲达你已经……”
“滚蛋!”
司马懿没好气的开口怒斥道。
“老夫若真的倒向了那边,还会与你同闯司马门?”
说到这里,司马懿突然愣住了,随后瞪着双眼不断打量着刘章,道。
“你不会是想要借机将我司马家也收拾掉吧?”
“哈哈……怎么可能……”
刘章扭头看向一车外,随后一惊一乍的指着不远处的“天渊池”,惊道。
“清如碧玉,深若渊海,当真无愧于天渊之名啊!老夫听闻此处景致乃是当今陛下登基之后为其母所建?”
然而司马懿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抬手一把捏住刘章的肩膀道。
“少跟老夫玩转移话题的把戏,说说吧,汝此来洛阳,为何死咬着我司马家不放!若是说清还则罢了,若是说不清的话,呵呵……汝修怪老夫与汝同归……嗯?”
啪!
“同归于尽是吧?你以为老夫此来寻汝就不是同归于尽么?”
刘章一巴掌拍开司马懿的手,冷声开口道。
“至于理由么……”
刘章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牢牢盯着远处的“天渊池”,缓缓道。
“仲达,说句老实话吧,老夫并不信任你,当然对你身后的司马家亦难言信任……至少做不到如同信任文和那般……”
“毕竟,你司马一门,这些年偷偷摸摸的事儿也是做了不少,尤其是匠作府那边出现的几次泄密大案,你当真以为老夫看不透其中的玄机么……”
随着刘章话音落下,司马懿如遭雷击的呆坐当场,而就在这时,刘章继续道。
“假借匠作府的问题吸引各方目光,而后再借用商道将连弩等军品的设计图带去给你那二子,不得不说,仲达当真是好手段呐,若非老夫还有些随手放下去的暗子,怕是也被仲达蒙在鼓中吧,只不过……呵呵。”
刘章冷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开口。
而司马懿则是沉默了一阵之后,沉声道。
“老夫还是低估了念祖,不过念祖不觉得若是吾子可一统身毒之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不也是在为我华夏一族开疆拓土么?”
“开疆拓土?”
刘章扭头,用好似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向司马懿。
好在他是个穿越回来的,就三哥那样的种族特性,就算那司马昭真的想要认祖归宗他刘章也不敢收啊!
世界上哪个正常人种会与动物结婚的?哪个正常国家航母的厕所能炸的?哪个正常军队能不检查降落伞就表演人体自由落地的?哪个……
算了,想起那个奇葩的民族刘章就想笑,但是当自己的盟友中有人想要将这么个种族融合进华夏体系之中的时候,取笑意而代之的,则是惊悚与头疼。
而当这样的恐怖画面再配合上司马昭的野心之时,刘章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让人带兵去灭了丫的!
咋说呢,在刘章看来,同样是生活在地球上的种族,如果说倭人是贪婪无度的吸血蚊子的话,那么三哥就是群污染环境传播疾病的苍蝇。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一个正常人,当被蚊子与苍蝇困扰之时正常的反应是什么?
所以蚊子啊,被拍死了。
至于苍蝇么……
你确定会有人选择拍自己一手米田共么?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刘章才将司马昭丢出去充当那个灭蝇灯,能成功固然是好的,就算是失败了,也至少为华夏一族争取到了发展时间。
但眼前的司马懿,显然依旧抱着世家分开下注的那种思维在行事,一个在未来可能威胁到华夏的强大且统一的邻居?这又岂是刘章想要看到的结果!?
“侯爷,前方车驾不可入内,还请侯爷移步。”
随着车夫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车内沉重的气氛,刘章冲着车夫点了点头,道。
“多谢了。”
随后,刘章起身又道。
“念在汝为国效力多年的情分上,司马家不会绝后,但有一点……与此事有牵扯之人,今夜过后……”
刘章摇了摇头,翻身下车径自走向水边那灯火通明之处……
只是那背影,此刻却显得是如此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