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了签契约这一说啊！白纸黑字写着的契约，还有官府的大印。我每日送多少枣糕，每次送的枣糕能变成多少盘，他们每盘定价多少，我自然是要心里有数的，总不会相差太多。若是他们敢从中使手段，那就公堂见吧。
虽说他们闻香阁有钱有势，可是，开酒楼做生意的怕什么？无非就是名声不好。再说，咱们那几个钱，人家也犯不上贪了去。所以，这事情倒是也无须担心。”
“恩，我倒是一直听说闻香阁风评不错的。”柴衍峰点点头道。
“凡是做生意，总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咱们不能有害人之心，但有些防人之心也不算是错啦。”舒锦道。
柴衍峰闻言，摇头苦笑。
这个舒锦啊，怎么说都是她的理。
两人说笑着，向着牙行走，舒锦突然停了脚步回头，四下张望了几下。不放心之下，又散开精神力，把周遭的人都看了个遍。
“怎么了？”柴衍峰也奇怪的回头看舒锦，又四下看了看。
“我觉得，刚刚好像有人跟着咱们。”舒锦四下搜寻着，借着精神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可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最后想想，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说，“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
说完，舒锦转身推着柴衍峰继续走了。
舒锦边走还边想，自己真是末世里养成的习惯太根深蒂固了。因为她的精神力感知敏锐，有人注意她久了，她便能够感觉的到，然后习惯性的竖起防御。想想刚刚感觉到的注视。也许是因为有人看到她推着的柴衍峰比较奇怪，所以注意力才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吧？如今没发现异常，可能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摇摇头，舒锦继续向前走了。
闻香阁内。
大堂角落里，一个老者正夹起最后一块碟子里的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品味之后，咽了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水。满足的咂咂嘴巴。
不大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在他身侧站定。
“在外边，就坐下吧。别太扎眼。”老者冲着那年轻男子说道。
男子微微施礼，然后依言在老者身边坐了。
“可听到了什么？”老者问。
“回主子，听到了一些，但是。那个女子似乎很警觉，我一不小心。她似乎就发现了，我就没有继续跟下去，先一步回来了。”
“恩，说说你听到的。”
那年轻男子点头。把刚刚在街上听到的，舒锦同柴衍峰说的话一字不落的给老者重复了一遍。
老者听完，抚掌一笑。道：“还真是个伶俐的女子。真是难得！想不到，一个小村里的女子。能有这番见识。”
年轻男子听了，没开口，而是静静等着老者的吩咐。
果然，一会儿老者就又说：“倒是挺有意思的，对了，你再去打听打听，他们刚说的，江兴一品阁里那个小妇人跟人比试的事情。”
“是！”男子应道。
“哎呦，戈乙，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把这枣子糕都吃了，没给你留。你不会怪我吧？”老者突然来了顽性，对着那年轻男子说。
“……”男子一头黑线，无言以对。
“你怪我啊？”
“属下不敢！”
“那就是不敢，不是不怪了？”老者闻言，面现悲痛，甚至还把手放到心口，仿佛伤心之状。
“不是，属下没有怪主子。属下不爱吃甜的，多谢主子都吃光了！”戈乙一脑袋黑线，对于是不是兴起逗弄自己的主子是一点辙都没有。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放心，稍后我就跟小二说，让他给我留两份，不，三份这个枣子糕，明日让你跟尔甲都尝尝！”老者玩够了，最后却还是说。
明明是你老自己想吃吧？
戈乙忍不住腹诽，却聪明的没言语。
“切，年纪轻轻的就学会心口不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肯定是在偷偷念叨我的坏话了！”老头又忍不住碎碎念了几句。
戈乙说句不好敢，然后其他的就当是没听到，如今他对于自己的定力真是佩服的无与伦比。
原来，这两人正是昨日去了隐秘山谷的老者跟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而另外一个叫尔甲的，此刻却正猫在松林里等人。
他们二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耳聪目明，听力本就照一般人强上许多。加上刚刚吴掌柜带舒锦去的隔间隔音效果一般，又距离他们不远，所以，他们这些人的对话被老者跟戈乙两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整个买卖的谈判过程听下来，老者就对这个“柴夫人”很是好奇，见她同丈夫离开，便又叫戈乙去跟着，看看他们夫妻俩说些什么。
于是也就有了刚刚戈乙偷听的一幕。
“姓柴的……”老者沉吟一会儿突然道，“这附近是不是有个柴家村？”
戈乙闻言一愣，接着连忙道：“确实是，这里往西南二十多里的山宁村就多数人家是姓柴的，所以叫柴家村。”
“唔，山宁村。山宁村是不是挨着仓兴山？”
“是的，山宁村紧邻仓兴山，仓兴山再向西就是桂平崖，再过去就是丰山了……”说到这里，戈乙一愣。好巧啊……
“好巧啊……”老者也感慨道，“山宁村离桂平崖很近，距离那丰山更没多远。兴许，发现那里的，就是山宁村的村民？”
戈乙又回忆了一边那边的地势。
“若是有人能过得去桂平崖的话，不是没可能啊。”
“恩，算了，这个等尔甲回来再说好了。”老者有思考了一阵，挥挥手说道。
反正已经拍了尔甲去松林等着，总会等到那个发现山谷的人的。
两人这边正研究着舒锦，舒锦却已经来到了玉屏镇有名的庄宅牙行了。
时下律法规定，若是人们想要买卖土地跟房屋，必须找牙行。这些牙行指的都是在官府登记在案的，他们每一笔买卖也最后要接受官府的查阅。他们收到的中介费，也要抽一部分税给官府，作为国家的税收的一部分。
这样的牙行买卖，中人费肯定是要比私人买卖贵上许多。但是，这样的牙行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被骗了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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