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吗？
顾长歌看向眼前的虚影。
发现对方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但是其身影正在逐渐的消失。
“嗯？”
顾长歌眉头一皱。
还没来得及再度询问，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寂——
周围陷入沉寂，只有虫豸啼鸣。
尖锐刺耳的嘶鸣声在林中断断续续的响起，衬得此处越发的幽寂。
顾长歌甚至没有去了解，自己现在突破后的变化。
他盘膝而坐，目光明灭。
而脑海中则不断的思索着，刚才那道虚影说的话。
对于对方的话。
顾长歌没有尽信，甚至心中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
对方真的是自己吗？
这是第一个问题。
对方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第二个问题。
对方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这是第三个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疑惑，比如说自己前世的来历？那道虚影对自己而言，到底是好是坏？自己的人生道路是否早已被人设定好，而自己……其实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
随着虚影的出现和开口。
顾长歌发现自己身上和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如果说如我自己猜想的那般，我的某个前世的确来源于九天十地，那必然是早就已经死去的存在。”
“否则不可能有前世的我，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我。”
“那那道虚影是什么？”
“是器灵，还是某种特殊的意念？”
“如果只是一个器灵还好，但如果是某种意念的话……”
顾长歌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
如果是某种意念。
在自己前世死去之后依旧能够存在，那就有一些可怕了。
在修行界的历史中。
一些残存的意念，在本体已经覆灭的情况下，转化成一个新的独立的生灵，并不是没有相关的记录。
那对方传授自己这些功法秘术……
顾长歌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虚影的好坏他无法分辨。
对方的身份，更是让他疑蔻重重。
修行界之中各种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不在少数。
面对自身的安全。
他不得不去做最坏的考虑。
而更让他感到莫名和紧张的，是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必须加快脚步！
对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自己冥冥中有了一种紧迫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出现，让他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逐驱动着他。
“加快脚步……”
“是因为他急不可耐，还是我必须有如此做的理由……”
顾长歌抬头。
看向那道虚影的来源方向。
按照此前布下的空间坐标推算，虚影刚才站着的方位，直指天元大陆的中央，以前的推算没有出错。
“道境！”
顾长歌喃喃着这两个字。
他缓缓站起身伸出手轻轻握紧，空间仿佛被他拧成了一股绳，手掌中出现了一层层的空间褶皱。
顾长歌瞥了一眼轻轻一拉。
顿时空间宛如幕布一般被他拽下，一道深邃的空间裂缝出现在眼前。
接连穿越数层空间。
顾长歌最后来到一片有些残破的世界。
在世界的尽头有一道耸立的高墙，抬头看不见边际，将这个世界隔绝在这里，只剩下残破的一小部分。
界兽！
顾长歌看了一眼这尊庞然大物。
无论再看几次，界兽庞大的身形都让人觉得惊悚！
嗡——
惊蛰剑在身边浮现。
随着剑光一扫而过，界兽身上被开出了一道微小的口子，里面有梦幻般的空间光晕溢散出来。
进入其中。
顾长歌很快便见到了虚空风暴。
无穷无尽的黑色风暴从眼前划过，这些黑色都是由一道道空间裂缝组成，任何物体落入其中，瞬息之间就会变成一堆碎片。
再次见到这些虚空风暴。
顾长歌心中略有感慨，但也觉得有一些亲切之意。
他这次没有用天虚剑阵。
而是直接一脚，大踏步进入其中。
周围游动穿梭的空间裂缝，竟是主动的避开了他的身体，从他周围游动穿梭了过去，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一般。
入道境！
在踏入入道境之后。
顾长歌终于掌握了虚空剑道的力量，虚空剑道这一道则，将空间和剑道之力结合在了一起，与空间之间有着极强的亲和性。
“这就是入道境啊！”
顾长歌有些看着这一幕心绪复杂，
有了刚才的事情之后，他此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虚空剑道的力量的确很强。
但是无论是虚空剑经还是其他东西，都是那虚影传授给他的东西，若是那虚影对他有什么不利的想法……
“也不能如此悲观。”
转念一想，顾长歌忽然自言自语道。
在那神秘之音显露出真正的容貌，其实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在一次次的接触中。
自己早就已经洞悉了这种可能性。
这神秘之音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自己，有很大概率是自己前世的谋划。
只是。
即便心中有了心理准备。
当亲眼见识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对他的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因为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自己对上一世并不排斥。
可对九天十地。
他其实依旧感到很陌生，甚至隐隐有一些隐藏得很深的恐惧。
“如果说这是我留下的后手，那仅仅只是为了帮助自己，继续在修行一途上走得更远吗？”
顾长歌思索片刻目露疑虑。
现在，他更觉得那虚影或许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
自己某个前世留下这一切布置。
应该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只是自己现在并没有得到答案。
那那个虚影知道吗？
若是知道，为何不向自己坦明？
“加快脚步……”
“莫非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以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道境之中。
葬了古往今来无数的英豪。
不仅包括这个纪元，还有上个、上上个，甚至更古老的时代。
自己的前世莫非就埋藏在那里？
顾长歌心中起伏不定忽然静下心来，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必须得去看看，向那虚影询问清楚才行……”
他心里有些猜测。
虚影暗指的东西可能是一场劫难。
一场即将到来的，与导致上一纪元覆灭相同的劫难。
尽管这只是一种猜测。
顾长歌却感觉可能性很大。
自从修炼了太易法之后，自己的直觉变得相当的敏锐，或许是由于天人交感，几乎已经融为了自己一种本能。
如果真是这样……
那时间的确变得紧迫了，他必须加快步伐才行。
思绪千转，不过须臾。
虽说顾长歌一时间想了很多，可实际上不过是瞬息的功夫。
沿着虚空风暴逆流而上。
最后来到了界兽本源所在的位置。
炎魔分身起身走来，进入了星罗界之中。
虽然炎魔分身一直在此处参悟，但炎魔分身的境界并没有提升，这具身躯对虚空剑道似乎并不怎么亲和。
不过虚空剑道虽然没有什么进步。
可炎魔分身却对火行之道和虚空剑道，有了一定的融合理解，摸索出了一条新的剑道雏形。
炎魔分身境界的突破。
或许还得落在这条剑道上。
顾长歌将虚空阳炎渡给了炎魔分身。
这异火与炎魔分身的剑道颇为契合，或许能加快炎魔分身的突破速度。
回头再次看了一眼界兽本源。
顾长歌顺手在此处布下一个空间坐标，而后转身离去。
……
天木神山！
穿过重重秘境。
顾长歌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终于走出了界海。
回头看向后方。
无垠的茂密森林近在眼前，林海如浪绵延无边，视线被一重又一重的山势阻挡，无法探清远方到底有什么。
而在森林上空密布着一层迷离的光晕。
略显扭曲的五彩霞光笼罩在森林之上，这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界海！
饶是有着布下的空间坐标指路。
顾长歌依旧差点迷失在了里面，即便现在已经出来了，心中仍然是止不住的有一些后怕，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连融道境也会迷失在里面了！
“这界海中的秘境位置，竟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时都有可能迷失在这空间里面，真是防不胜防！”
顾长歌看着这片界海心有余悸。
在回来的路上他沿着空间坐标进行穿梭，结果有次穿梭后发现，与后面的空间坐标失去了联系。
幸好后面的秘境没有飘远。
否则想要从里面出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界海中的世界，就像是一颗颗玻璃珠一样堆积在一起，但却会出现偏移的现象，这是这片界海的自然移动，还是说……是有什么东西，拨动了它们？”
顾长歌眼中带着些许疑惑，不断的打量着这片禁地。
他能感应到。
这片界海内的空间性质很稳定。
彼此堆积在一起，应当不会发生偏移才对。
“如果不是前者的话……”
他的目光不断闪烁眼中带上一抹惊然，那就说明在这片界海之中，有什么东西拨动了这些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