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心中畅快，那龙且还不下令放箭莫不是把这三丈营墙当成了高大坚城吧？那范增就没有教过他如何守营吗？
此时，秦军冲锋的速度已然慢了下来，因为不减速的已经……
“哎呦！”一名秦军士兵奔跑当中恰好被一块石头绊了一跤，结果一头撞在了另一块石头上，顿时磕得头破血流。
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秦军大部分攻城的士兵都没有拿火把，而且今晚的天委实太黑了点，星光暗淡，高速奔跑中别说是一块石头，就是前边蹲个人也未必看得清。
“啊！”
“滚！别挡道！老子要拿下头功！”后面的秦军接踵而至，一脚踩在那名趴在地上刚要起身的秦军背上跃了过去。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将那军兵活活踩死。
事实上，倒霉的还不止他一个，这片区域竟然到处都是这种尖滑的石头，就算没有被绊倒的军兵，也必须小心翼翼的前进才行，否则下场也比刚刚被踩死的那位好不到哪去。
“哇呀呀！这是什么破路！”一名脾气火爆的秦军将士好几次险些被搬倒气愤难平，想发泄一下，恰巧看见地上有块小石头，卯足了劲抬腿就是一脚，“去你的吧……嗷！”
这一脚踢得真是有狠又准，可是那地上的石头竟然没有按他想象中的那样一飞冲天，而是依旧牢牢地钉在地上，结果他的脚……骨折了！
“嗷……缘何如此啊？”
这名秦军士兵坐下来推了推那块小石头，依旧是纹丝不动，用手向下挖了挖，那小石头竟然越挖越大，赫然是一块硕大的石头只露出了一个小尖尖！
“放箭！”龙且看着秦军大部分都进了乱石阵立刻下令放箭。
霎时间，箭如雨下，秦军慌乱中又绊倒了一批。
盾兵急忙扛起大盾招架，可是这一分心脚下又哪里照顾得到。
噗噗噗……
啊啊啊……
秦军一阵惨叫，纷纷倒在了乱石阵中，后面的秦军见此情景有不少都停了下来，就在距离营墙三十丈左右的地方形成了一道密集的人墙！
嗖嗖嗖……
箭雨再次袭来，目标正是那道人墙，秦军瞬间死伤惨重！
章邯骑马站在高坡上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军队一片一片的倒下，但是距离太远又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啊呀！中计了！好狠的龙且！好毒的范增！”章邯顿觉胸口一疼。
“阿嚏！”大半夜还没睡觉的项羽打了个喷嚏。
“霸王之躯焉能感冒啊？”项羽苦笑着摇摇头，大概是虞姬想我了吧？
也罢，还是写封书信给她吧……
此时，秦军水师也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不过楚军水师却没有像白天一样溃败而逃。
“将士们给我挺住！”桓楚一箭射向了敌船，乌漆麻黑的也不知道射没射中。
“小心！”于英一看秦军战船靠近就知道不好。
嗖嗖嗖……
锵锵锵……
秦军的箭矢大半都射在了楚军水师的大盾之上，有了白天和秦军水师交手的经验之后，桓楚和于英调整了战船上的兵种比例，增加了不少盾兵，为的就是能在秦军水师面前多撑一会。
“可恶！楚军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难缠？莫非白天的时候是故意示弱？”秦军水师大将商蜃越发烦躁起来，本以为片刻就可击溃楚军船队，结果打半天都未能突破楚军防线。
“商将军，以属下看并非楚军变强了，而是这天太黑，我军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啊！”侍卫在一旁说道。
“可恶的章邯，为何不选白天进攻呢？传令下去，大军前压，缩短攻击距离！”商蜃一咬牙，看来想完胜楚军水师不大可能了。
“喏。”侍卫心中一凛，缩短距离楚军的命中也会提升啊，纵然我军精锐怕是也要伤亡不少了。
秦军战船向前推进，楚军水师压力陡增，不过也没什么好怕的，咱盾多啊！
双方靠近之后，秦军这边终于发现了楚军变强的原因，那还是战船吗？简直就是乌龟壳啊！
难怪射了半天卵用没有！
商蜃脸色铁青，“好，好，好，既然楚军那么喜欢当缩头乌龟，那就让你们当个够！冲过去，以火箭破之！”
……
河水之上两军打得火热，可是章邯那边此时已经暂且收兵了。
章邯没法不停止进攻，他必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行，再这样猛打猛冲下去，自己这八万兵马怕是真不够楚军杀的。
等逃回来的秦军把自己的遭遇一说，章邯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楚军果然是早有准备，不过想破楚军此阵也不难。
“传令下去，速速派人多取一些砂石来，待会给本将军填平那片乱石阵！”
既然不能速下，那就只好步步为营了，不过就是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天亮之前难道还突破不了吗？
龙且看着秦军退下去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章邯退得太果断了，重整旗鼓之后必然会对乱石阵有应对之法。
要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啊，这场攻防战或许要打个一日一夜甚至更久也说不定。
就在章邯准备下令发动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司马欣突然赶了过来。
“章邯将军大事不妙！楚军大举进攻馆陶，他们在馆陶那边还有一支水师！”
章邯先是一惊，转瞬就恢复了淡定自若的神情，“无须担心，这必是那范增的围魏救赵之计，想诱我放弃白马津回军支援馆陶。哼！范增也太小看我了，想攻馆陶就让他攻好了。”
章邯说话虽然硬气，但是心里却在滴血，楚军馆陶当然还有一支水师，那才是楚军自己原有的水师，白马津这边的都是秦军的战船啊！
“传令下去，盾兵在前列阵护卫弓弩手稳步推进！长戈兵每人都给我背一袋砂石随后铺垫！我倒要看看楚军还有什么本事。”
踏踏踏，轰轰轰……
秦军列好阵势迈着整齐的步伐逼近白马津营墙，弓弩手不时的探出头将箭矢抛射入营，楚军也以远程抛射回击，但却阻止不了秦军前进的脚步。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五丈！
咔咔咔……轰隆！
走在最前面的秦军盾兵只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被自己踩断了，“有陷阱！”
噗噗噗……
“啊！”
……
陷坑也就两丈宽，深度不过一人，但是长度刚好包围整个白马津大营，或许叫陷沟更合适一点，而且是插了许多利剑的陷沟，凡是掉入沟内的秦军大部分都是当场毙命。
祸不单行，前排的盾兵刚掉陷沟里，楚军的箭雨又至，秦军反应不及再次损失惨重！
不过，营墙近在眼前，纵然有深沟拦路，秦军也不会轻易放弃。
长梯往沟对面一搭，盾兵和弓弩手侧身一让，后面的长戈兵和抬着梯子的短剑兵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