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夏多连忙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法术专利”这种东西，奥法联合会如果真有这套体系的话，那么距离“魔法共同体”就真的不远了。
至于专利收益的减少，妮雅给出了两个原因——
“从萨维尔大奥术师之后，时之塔就没有再申请过任何专利，这些年来新法术发展得很快，很多旧法术早就有了新的替代品。
“另外，自从耐色卷轴其中一套失窃，耐色卷轴的阅读门槛提高了很多，因此大多数人并不愿意开放自己苦心钻研出来的新法术，即便这可能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收益，同时那些看过耐色卷轴的人也会更加保守。”
提到耐色卷轴失窃，妮雅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现在情况正在改善，奥法联合会正在和各个法师塔进行谈判，开放一批新法术，已经有很多法师塔响应了。”
“应该没那么容易吧？”
“是的，真正麻烦的是好几位大奥术师都明确表示反对，谈判几乎进行不下去。”
夏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奥法联合会本身是一个各方妥协的产物，但法师塔就属于各个施法者自己主导了。
这几个大奥术师本身也是奥法联合会的成员，甚至是主宰者，他们都带头反对，让其他人怎么选，除非真的物理说服。
但其他的大奥术师也不一定是一路人，仅仅是在这个问题上看法一致，很难联合起来物理说服少数派。
而即便联合起来，也不一定有用，毕竟大奥术师本身就拥有巨大的威慑力，并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的，而且还要考虑到开战的后续影响。
所以就造成的这种上面决议已经形成，下面却无法实施的情况。
这让夏多想到了地球上的联合国，但好在联合国有五常，基本上五常通过了，就算通过了。而即便决议通过了，还经常被下面拒绝执行，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有五常中的某个支持。
而在耐色瑞尔，奥法联合会有十五位大奥术师，也就类似于有十五常，而且意见时常相左，夏多很难相信上面开会的情景。
太难了！
实在是太难了！
能成为大奥术师都是施法者中的佼佼者，谁会被他人轻易动摇想法呢，除非是一个实力强大同时声望高隆的人，但这样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
目前大奥术师中，声望最高是康杰尼欧，实力最强的可能就是伊奥勒姆了吧，尽管他剿灭了耐色境内的多个兽人部落，甚至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内地的兽人潮。
但这些功绩所带来的声望，却远不如康杰尼欧这位耐色瑞尔史上第一大奥术师来得高，几乎所有的大奥术师都接受过康杰尼欧的帮助、教导，这就是年龄的优势了。
除非【密瑟能核】出现、浮空城上天，伊奥勒姆才能获得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声望，现在还是有些不足。
想到这里，夏多忍不住摇了摇头，又问：
“对了，专利费如何收取？如果有人不愿意交，奥法联合会能进行追索吗？”
“专利费只向法师塔收取，有专门的法师核算具体费用，不交的话奥法联合会有很多制裁手段，最常用的就是扣秘银份额，还有限制图书馆借阅权限等等很多，不过所有手段中都没有直接攻击的。”
“那时之塔每年要交多少专利费，收益又有多少呢？”
听到这个问题，妮雅不禁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你猜？”
这怎么猜？
是多还是少，夏多完全没有概念，正想向塔灵询问，妮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用想着询问塔灵，这方面的收益支出都是独立的。”
“……”
什么时候妮雅也喜欢玩这一招了，没概念的东西怎么猜都不可能猜到的，联想到之前妮雅说过专利收益很少，夏多就随便猜了一下：
“每年收入几千？支出几千？”
对于一座法师塔来说，几千金币是小得不能在小的数字了，比这再小，夏多也想不出那个数字还有什么意义。
妮雅说专利收益很少，至少也应该是一个有意义的数字吧！
听了夏多的猜测，妮雅脸色的笑容更是神秘，“今年的收支是在明天初春结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去年时之塔在专利方面收支多少。”
“多少？”
“收入不到300金币，支出稍微多一些，但也只有不到500金币。”
“怎么会这么少？”夏多想过会很少，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少，这也太夸张了吧。
“新法术增加，旧法术的收益降低，只有一点点衍生收益了，时之塔是这样，其他法师塔也差不多。而如果增加的新法术都申请专利的话，那么不管是收入支出都会增加，具体多少就看各个法师塔自己的经营了。”
说到最后妮雅已经收敛了笑容，她内心是赞同新法术申请专利的，这会促进整体的发展，但只有她赞同也没用，即便她将申请新法术专利，没有其他法师塔的共同参与，最终也不过是换来一点金币。
而金币却换不来新法术、新方向，最终得不偿失。
从妮雅的话中，夏多听出了她对当前环境的不满，当然这一定程度上也反应了公主的态度，只不过公主当前的着力点并不在于新法术开放上面。
但明白了妮雅的想法，夏多也知道为什么妮雅不反对时之塔转型了，拥有进步思想的人自然会拥抱进步本身。
新的生产关系已经出现，尽管短期内的前景还不明确，但拥抱进步其实就已经拥抱了最为广阔的未来。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感受到了时代的潮流，其实从他现有对耐色瑞尔的了解，时代已经在呼唤转型了。
或者说，变革。
尽管道路有些曲折，但前途是光明的。必须小心谨慎，免得死在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之中。
对于上面如何博弈、如何决策，夏多很难影响到，他能做的也只是拥抱进步，然后幸存下来。哪怕是点滴星火，若是数量多了，也会引起洪流。
具体而言——
魔法领域，到这一层次其实具体的法术已经不是重点了，关键是道。将时之塔的转型继续下去，稳定存在，并探索更多有利于魔法发展的新形式。
而在领地方面，或许支持公主主导的开拓运动，就是拥抱进步的另一种形式了。
之后，夏多继续和妮雅交流了一些关于时之塔转型的想法以及具体措施，两人相谈甚欢，经过这次可谓贴心的交谈，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不过依然没有夫妻之间的那种亲密感，更像是一种志同道合的同志关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革命友谊升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