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针灸导尿
宁小鹏还是有些担忧，医术方面问题不大，因为他还有苍岛衣傍身，但他害怕遇到难以沟通的患方。特别是三更半夜，要是遇到病人不愿意给他看，可怎么办啊！
他于是说道：“主任，还是给我跟班一段时间吧。”
大家都默不作声，在等陆主任发指示，多一个人排班，而且是壮丁，她们就可以轻松许多。
陆主任思考片刻，给多他一个星期，这个星期跟回夜班，熟悉流程，不过也明确告诉他，从下周一开始，他就独立值班，一个已经拥有助理医师证的人，不能再拖了，总该要成长起来，妇产科这帮大姐们，就等着他来分担工作呢！
他也知道那一天总该会到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好答应陆主任的安排。
欧晓彤非常开心，正要带他出去查房，陆主任马上喊住他：“小鹏，你等一下！”
欧晓彤脸色瞬间转变，不会有什么变卦吧？姐我已经好久没有跟老公去看电影、出去郊游了，早点给宁小鹏独立值班，让我多点时间陪陪家人吧！
陆主任指着电脑屏幕：“你过来看一下，这个是什么问题？”
他转过去，看见中药处方那里跳出一个警示：该药孕妇慎用！
我们医院的信息系统这么先进了？
居然还能够判断孕妇用药，真是绝了！
他再凑近一点，看见陆主任刚刚敲出来的中药是“通草”。
陆主任指着通草两个字：“我在一本旧医籍里面看过，上面说孕妇小便不通，可以用通草的呀！”
宁小鹏晃了一下鼠标，那个警示就消失了：“慎用而已，应该问题不大。”
陆主任望着他：“你确定吗？”
他沉思起来，通草性味甘、淡，微寒，有清热利水、通气下乳的作用，善治热淋、水肿尿少、乳汁不下等疾病。
在农村，一些产妇没有奶水给小孩喝的时候，人们就会挖通草的根茎用来煲汤，加入排骨、猪蹄或鲫鱼来煲汤喝，往往可以促进大量乳汁的分泌，小孩子就有奶喝了。
所以说，人们觉得通草有通下的功效，那么孕妇就不要使用，要不然会引起下胎！
殊不知，主治妊娠气虚下陷、小便不通的“益气导溺汤”里面，就有通草这一味药。
宁小鹏已经浏览完陆主任开的方剂，她使用的是寿胎丸合补中益气汤加减。用这两个方剂联合治疗，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保胎安胎加补气，既可以固护胎气，又可以助脾胃运化水湿，行气而利于尿液排出。
现在问题就出在这一味通草，临床医生觉得可以使用，但是中药房审核的中药师肯定会毙掉，退单叫修改。
中药师的说辞，往往就是“根据国家药典，这味药不能给孕妇服用”。
宁小鹏想到这里，就告诉陆主任：“主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干脆不要用通草了。”
“为什么？慎用又不是禁用！我是自学的中医，你才是科班出身，我没有你懂。难道我开这味通草，真的不适合吗？”
他不得不告诉陆主任，通草并不是关键的药物，少了就少了，并不影响整体的方剂功效，如真加通草进去，像刘芳这么特殊的病人，万一刘芳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不好解释。
陆主任不苟同他的说法：“小鹏，我跟你讲，三七，很多人都反对给先兆流产的病人使用三七，但是我用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出事过，反而是病人的瘀血消得很快。根据国家药典，三七对于孕妇来说也是慎用吧？”
“这就是临床经验的问题了，我在学校听课的时候，教授叫我们不要轻易挑战国家药典。据我所知，有一个教授，使用附子120g呢！我们普通医生哪里敢用这么大的剂量？”
“你的意思，就是可以给刘芳使用通草了？”
他尴尬地微笑：“我觉得……还是算了，要是没有通草，也可以利尿的话，是我就不敢用（通草）。”
陆主任没有再追问，按下回车，把通草删掉了，一位从医三十多年的西医老主任医师，可不想晚节不保。
她点击保存，下达处方，就提醒宁小鹏：“小鹏，你今天多看看她（刘芳），要是小便没有明显改善，就给她做点艾灸针灸吧，我见那些术后尿潴留的病人，做完艾灸针灸很快就屙出一大泡尿。”
“呃，好的。”
陆主任拿起水杯，悠然下门诊去，欧晓彤带着宁小鹏开始转病房……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刘芳再一次按下呼叫铃，告诉值班护士，她又尿不出来了，而且已经把一天的中药（2包）都喝完，现在膀胱区胀得非常难受。
护士给欧晓彤汇报，她就叫宁小鹏过去看看，还提醒他，实在不行就给刘芳做艾灸针灸。
宁小鹏是男医生，法理上不能单独接诊女病人，所以他带着护士去到刘芳的身边。
刘芳警惕起来，还以为他们要重新插尿管，扯上被单盖着下面：“你们想干嘛？”
宁小鹏回答：“来看你啊。”
真的是无语，我堂堂一个妇产科男医生来看看你怎么了？难不成我要摸……不对，妇检你？我还怕妇检多了，深夜会做噩梦呢！
她看见他们没有拿到尿管，才松开手，退去被单，这种鬼天气，空调开到18c都觉得不够凉爽，因为她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火炉。
宁小鹏就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就是尿不出来，都三天了！吃了陆主任开的中药，我更加胀了！”
他就开始询问她的症状，她一边吐槽没人理她，一边零零散散地把症状说出来，大概就是膀胱区很胀，想小便，但是尿很少，容易犯困，睡眠又很差，舌头很淡，吃什么都没味道，大便细少。
他看过她舌头，舌质淡、苔薄白，把脉沉细略滑。
确实，她是因为脾气虚弱引起的小便不通，加上一直卧床，估计心理也有点不适应。
刘芳就说道：“早上陆主任讲过，要是还尿不出来，就叫你给我做针灸。”
宁小鹏告诉刘芳：“针灸有流产的风险，还是插回尿管吧。”
刘芳对宁小鹏不屑一顾：“我手术都做了，难道针灸的风险还能大过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