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还真是多亏了游人，不然，我们两两相瞒，不知道瞒到什么时候。”
“她找你做什么？”
“你都知道了还问，循棠不是都一五一十跟你汇报了吗？”
“除非要事，他不做梁上君子的角色。”
“那我还错怪你们了。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她也是孤儿院里待过，在那晚之前一段时间，已经被领养走了。
最近她跟以前一些同学有联系吧，以为我有什么鬼神方面的能力，想让我帮忙去看看她家。”
“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我本来就没有那什么神奇的能力，都是你捣的鬼。”
祈愿用尽力气想掐他一把，半点薄皮都没有捏起来，只能用力捶了捶他的胸口。
“她变化很大，我快认不出来了。我不想在以前的事情上面多做纠缠，便…逃走了，算是拒绝了吧。”
“你能帮她什么，她家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她没仔细说。当年领养她的家庭家境应该不错，她现在是网络主播，就算是鬼神那方面的事情，找……”
“我挺有兴趣的，听循棠说，她还自称是你们彼此最好的朋友？”
祈愿的意思是，游人她不仅家里有钱，她自己事业有成，也应该有足够的的钱，去请外面从事驱逐鬼神的人到家里做法事。
夏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除了喜欢床上运动就是赖着祈愿陪她做她喜欢做的事情，不可能在游人的事情上面插手。
听夏可这样说，祈愿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她是这样说。难道，你还真因为她的这句话，去帮她？”
“我不认为你以前有什么所谓的最好的朋友，但是既然别人这样说了，我还真有点好奇，她是以什么嘴脸说出这句话的，是吧？娘子。”
“能保持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的人多了去了，我们没必要去理他们。”
两人关于那件事的风波已经过去，祈愿自认为已经抚平了夏可的小心思，准备去洗澡休息了。
挣扎了几下，夏可却如藤蔓，越缠越紧。
“你不说说你这淤青是怎么弄的？”
“还能是什么，应该就是前两天学游泳的时候碰到的，过几天就好了。”
“你身上哪一处地方不是我小心呵护的，即便有，也不可能过夜。”
夏可说话总是模棱两可，这么一说，倒让他带出几分暧昧出来。
祈愿往四周看了一圈，自从知道橘子是灵兽、能言，她便觉得橘子在两人独处的地方有些不便，怕它听出些什么让人尴尬的事情来。
确认橘子并不在客厅，祈愿倒送了几个拳头给他。
“让你好好说话。我平时少晒阳光，偏白了点，轻碰到东西有明显的淤青很正常。要说你小心呵护我，我不同意，我身上的淤青，大多是出自你的手呢！”
“我也就前段时间这样，不知轻重，现在，我已经驾轻就熟了~”
“哼。”
两人在皮沙发上扭麻花，夏可软磨硬泡，硬是磨得祈愿同意，如果游人再次联系她并想请她去她家看看，祈愿便带着他一同前往。
不出夏可所料，一夜过去，游人便拿到了祈愿的手机号码，频频发出添加逼信好友的申请，让祈愿烦不胜烦。
祈愿一下将手机扔到床上，夏可瞄了一眼，便继续仰躺下去。
“不如，4月4号吧，周六最近的时间了，也算是尽快帮这个朋友一忙。”
“4月4号？那天是清明节呢。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跟家人在一起住，那天就算是过去帮人，也不怎么合适吧。”
“她说可以，连定位都发过来了。”
祈愿刚从隔壁衣帽间取了衣服过来，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跑回床边，见夏可拿着她的手机在跟游人热聊。
“你怎么这样就答应别人了！”
“有些人有些事，早点收拾早好睡，不是吗？”
“你对她这么有兴趣，怎么不直接去找她算了。她现在挺漂亮的，身材又好，你过去献身也不至于太掉价。”
“嗯~娘子吃醋了，这样子真好看~”
夏可故作轻佻，青指抚脸，划过祈愿的脸颊。
祈愿一手将他的手指拍掉，走到桌前灌下一杯温开水。
***
清明当天早上十点，祈愿和夏可按着约定的时间，来到游人所说的住址。
这是一栋高级商住混合楼，在G市中心芬亚区这样的地方是个香饽饽，收楼没到半年已经有许多高级办公室和住宅装修搬入，住宅多为复式，坪数一百到一百八十的都有。
祈愿记不清楚，游人当时说的是买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不过无论是买是租，照这样说来，游人或她家里真的颇为丰厚了。
一楼前台的地方有专门做指引的客服小姐姐，将近一米七的身高，苗条而凹凸有致，身着类似空姐服的工服，见两人在展示牌前驻足，踏着高跟鞋往两人走来。
“先生女士，早上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们的吗？
如果是有购房或者置办办公室的意向，目前还有少量笋货，我可以帮您们联系专门的销售经理，给您们做详尽的介绍。”
女生多爱美女，祈愿也是，远远见客服小姐姐往他们走来就一直在偷瞄她，真的等到她站在他们面前，祈愿压抑着激动的小心脏，忘记了说话。
“不必，约了人，她下来接我们。”
“好的。这边实行出入登记，麻烦两位到这边做一下基本信息登记，谢谢~”
两人在客服小姐姐的指引下坐在前台前的接待区，祈愿拿了笔登记两人的姓名和手机号码，夏可则开启自来熟模式，与客服小姐姐闲聊天地山河。
楼内的规矩是，外人想进内，必须有相应的证件或者写字楼、住宅的人下来接客才可以入内。
这次是游人请他们过来确认房子有没鬼神方面的问题，她应该按着约定的时间提前五分钟下楼接人才是。
直到祈愿将信息登记完毕，才看到游人从对面的电梯口姗姗来迟，见了两人也没有加快脚步，祈愿心中的不满就在不停地累积。
“你们来了。”
“周小姐，您好，这是您的客人？”
“嗯。”
游人没有想到祈愿会带着男朋友过来，见祈愿和夏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很自然地以为夏可是别人的客人。
久违地，夏可今天穿了一身西装，偏休闲风，与同是丽人的客服小姐姐谈笑风生，好一副春风拂面的样子。
游人早已注意到他的存在，特意掠过祈愿，走到夏可身前撩了撩耳边的碎发。
不知夏可有没有留意，她身上有一种很不好闻的味道，在浓重的香水味下也无处隐藏，隐隐约约却扰人心魂，其实那天初见已经是如此，没想到，今天的味道更浓厚了些。
祈愿按压胸口，站起身，自然地勾住夏可的右手。
“你们认识？”
明知故问，祈愿感官上和心里都不舒服，也不再给游人好脸色看。
“他是我男朋友，今天陪我过来的，你不会介意吧？”
游人掐了掐手指，皮笑肉不笑。
“怎么会。你好，我是游人。怎么称呼？”
“夏可。祈愿她今天不太舒服的样子，我过来算是帮扶着她。周小姐的房子，应该是一百八十坪左右吧？”
“对，”游人又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红唇白齿，露出好看的笑容，“是这里最大的住宅户型了。
祈愿小时候就常生病，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听说你们同居了？真是有劳你多多照顾她了。”
三人走进电梯厢内，电梯门慢慢合上，将从游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封闭在电梯厢内。
祈愿喉咙发酸，阵阵酸水往喉头上涌，只好将头埋在夏可的胸侧，想用他身上的清香将呕吐的冲动压下去。
夏可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手绢，轻覆在她的脸上，那上面有一种较浓的青草香，祈愿闻着那上面的味道，渐渐舒服了些。
叮一声，电梯厢门打开，游人走在前头，引领两人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子走去。
也许是因为外面还下着阴雨，游人没有开窗，一百八十坪的房子分了两层，倒也不算太大，倒是空气无法流通，逼得祈愿一直用手绢捂住口鼻。
房子里面，那种味道更浓。
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一种极致的臭。
游人本想着与祈愿同居的男朋友是干爹类人物，正想趁着今天请她过来看房子，顺便奚落一番。
没想到，也不知这帅哥是眼瞎了还是吃腻了换换口味，竟然跟祈愿这样的货色在一起。
游人咬咬牙，装作一副体贴的样子，为两人准备拖鞋后就走进厨房，给两人各准备了一杯温开水。
整间房子是最流行的INS可爱淘风格，以粉色为主调，红色、白色为陪衬，营造出可爱、性感、女性魅惑的氛围。
游人身材瘦削而凹凸有致，深棕色的卷发长披至腰，与房子整体的氛围倒也没有违背的地方。
祈愿喝了半杯温开水，觉得渐渐好了一些，便催促着夏可干活，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祈愿还不舒服，还是我来吧。这房子是刚装修好的吗？”
“算是，刚装修好两个月了，我用的最好的材料，想着甲醛之类的东西会少一些。我爸爸担心我自己一个人住这里，还让我把房子放着通风了一个多月时间。
我大概两周前搬进来，几天的时间里晚上总是听到水龙头滴水的声音，窗子总是无缘无故自己打开，明明这层楼没有常住的人，我却能听到房间隔壁有人争吵的声音。
我怀疑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祈愿对这些应该特别擅长，你也是吗？”
祈愿知道，她指的是院长出事之后孤儿院里面发生的奇怪的事情，游人断定自己那天逃走就是怕她将事情抖出来，所以才一次次明示又暗示，想让夏可对祈愿产生疑心。
谁会知道，夏可才是那其中真正的始作俑者。
夏可洞悉一切，看着游人扭捏的样子，低头，瞳中闪过一丝杀意。
游人看着夏可努力压着想笑的样子，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所以无法压抑笑容，更得意了几分。
“她比较厉害一些，我会些皮毛。从客厅里看不出有什么东西，不如你带我们到各个房间看一遍？”
几人起身，随着游人走遍各个房间。
一间主卧连带洗手间、衣帽间、小阳台，一间用作直播拍摄的工作间，一间客房，一厨一卫两厅。
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粉色毛绒绒的爱心枕头和椭圆形月桂叶相衬的玻璃镜，除了主卧的床是安置在一个两层阶梯上的圆台上，床上方的天花板是爱心形状的镜子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祈愿嗅觉逐渐麻木，呕吐的反应也慢慢停了下来。
祈愿不太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尤其是床放在圆台之上，上方又是玻璃镜，给人一种供奉在台上，让人观看把玩的感觉。
很快，三人来到最后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的门是亮漆红色，十分亮眼。两人停下脚步，等着游人开门后进去确认情况，没想到，她没有开门的意思，直接掠过，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祈愿一阵错愕，看她没有让人进内查看的想法，也不打算多做干扰。
在她看来，房子除了弥漫着一种无法掩饰的臭味和冲鼻的香水味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在意的地方。
进屋子之前他们也能看到，同一层楼另外有三户人家，房门都是一样的，较为简陋，估计都是楼宇自带的门。
通常人收楼装修时会一并将门换成更高级结实一点的款式，刚好三户人家都用同一种款式的门的情况很少，几乎可以认定，三户房子还没有经过装修，应该是没有人在住的。
几人在房子里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没有听到游人提到的他人争吵的声音，没有滴水声，没有窗户自动打开。
游人自己也说，目前是刚刚开始一个人独居的状态，从满屋子粉色和软物陪伴的装修风格看来，她也许是一个比较娇生惯养，在生活经验方面比较稚嫩的女孩。
最大的可能是，那些东西都是她内心害怕而幻想出来的东西，而不是真正的鬼鬼魅魅。
臭味和香味是游人离开房子之后仍从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的，体味这种东西是非常私人的事情，祈愿和游人不是什么特殊关系，自然也不方便直接提出来。
夏可一直面色淡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像是发现了奇怪的地方的样子。
祈愿心中已有定论，便想拉着夏可往客厅外的阳台走去，两人商量一下。
祈愿拽着夏可的手臂往前走，夏可却固如磐石，一动不动，眼看着游人快走到客厅了，两人还一直停留在别人房门前，不怎么好。
“怎么了？”
“哎呀，这里好像真的有奇怪的东西啊，房门都自己打开了呢。”
夏可往房间的方向指了指，游人一脸惊悚转过身，眼看着房门渐渐打开。
房间里面，地板是黝黑色大理石，墙面和天花板都是与房门同样的漆皮亮红色，红墙中间间隔着齐墙高、手臂宽的玻璃镜，一个由麻绳编制而成的秋千在房间正中间的天花板上垂挂而下。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游人迅速反应过来，将房门关上，一脸讪笑。
“哈哈哈，这个房间是新装修的，味道大了些，我等天气好点的时候再开窗通风呢。这门不结实，没扣上，就自己打开了。
你们都还在，不要被气味呛到了，我还是把门关上吧。”
三人回到客厅，夏可没有跟祈愿商量，便跟游人谈起了查看房子之后的结论。
说是房子里的确有脏东西，被镜子吸引过来的，让游人改成米白色的墙面，将满屋子特别是天花板上的玻璃镜拆卸下来，是自动将脏东西驱除掉最好的方法。
祈愿本来就不懂这些东西，听夏可这么一说，也感觉确实挺有一番道理，未有反驳。
游人听到要重新刷一次墙倒没什么，听到要把镶在天花板上的玻璃镜拆卸下来的时候脸色霎地刷了下来，直到两人穿鞋准备离开，才拾起一副苦笑的嘴脸。
两人穿好鞋，手还没放到门把手上，门把手自己转动了半圈。
祈愿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回头望向游人。
这里是游人一个人独居的房子，除了她以外还有钥匙、能够自由进出的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