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和符融两兄弟站在一起，死死盯着淝水对面的八公山，脸上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上面的东晋军队数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过了好一会，苻坚才回过神来，怒道：
“之前不都说南人的军队最多只有七八万吗，这是怎么回事？”
单单是山上都有十来万，那整个淝水以东怕不是至少有三十万东晋军？
这和之前的情报可是差了五六倍之多！
面对苻坚的怒视和质问，符融心惊胆战，赶忙极力为自己开脱。
“陛下，这或许是来自荆州方向的援军，还有建康方面刚刚征召的军队。”
“他们应该是没什么战斗力，仅仅是拿来撑场的。”
这句话又刺痛了苻坚。
号称百万大军的前秦，实际上是六十万民夫，二十五万预备队。
真正能打的就是符融手里的这二十五万先锋军。
当然，考虑到慕容垂等荆州方向牵制桓冲的军队以及吕光带去西域的八万大军，前秦真正动用的可战之兵也超过了四十万，对东晋而言依旧还是一个碾压性的数字。
苻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惊骇，对符融道：
“洛涧梁成的失败看来并非巧合，南人的实力远远比咱们战前所考虑的要更强，接下来的战斗必须要谨慎，稳扎稳打！”
符融连连点头，心生惧意，忍不住道：
“陛下，要不咱们就此收兵？”
本来符融也不同意进攻东晋，是被苻坚强行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听命当这个前敌总指挥。
现在正好有了退兵借口，他自然就更加不想继续打了。
苻坚哼了一声，怒道：
“百万大军都已经出动，打个寿阳城就撤军，朕威望何存？”
“必须要打！”
事到如今，苻坚也没有回头路。
骂完符融，苻坚又叮嘱道：
“南人兵马数量众多，实力强悍，你一定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亲率出击！”
符融连连点头称是。
“陛下还请放心，臣一定小心行事。”
两兄弟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心慌的表情。
这灭国之战，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之前也不是这么个情况啊！
镜头一转，来到了八公山上。
穿着北府兵低级军官服装的刘裕带着几名部下一起走到树荫中坐下。
今日八公山的天气很怪，走在太阳下时热死个人，但到了树荫下没阳光的地方又瞬间变得无比凉爽。
脚步声再度响起，又有一支巡逻小队从对面走来，领头的军官对着刘裕招手。
“德舆兄！”
刘裕认出对方是刘牢之的外甥何无忌，当即露出笑容。
双方一起坐在树荫下偷懒摸鱼，哦不，稍事休息。
何无忌指着前方笑道：
“也真亏大都督想得出来，居然让咱们弄这么多个稻草人！”
“你说，这能骗过对面的秦军吗？”
刘裕闻言，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前方。
只见面前的八公山上，无数稻草人披着甲胄迎风而立。
甚至还有许多灌木丛、树桩、齐人高的树木等等，也都“穿”上了衣服。
刘裕想了想，笑道：
“这里距离寿阳城可是好几里地呢，对面从城里看来，多半觉得咱们漫山遍野都是大军，吓都吓死他们了。”
众人哈哈大笑。
何无忌笑道：
“若是能把那个氐人大帅符融给活活吓死，咱们就能立刻北伐光复旧土，想想还挺激动呢。”
刘裕嗯了一声，重重地开口道：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北伐杀到中原河北，彻底收复那些失去的土地！”
说这句话的时候，年轻的刘裕双目中闪耀着惊人的火焰。
那是对北方家乡的渴望，是对华夏故土的眷恋。
更是对胡人的仇恨，是想要洗刷数十年耻辱的无穷动力！
【第一次亲临前线的苻坚毫无经验，被谢玄的障眼法给欺骗到了，导致对东晋军队的实力产生严重误判。】
【这便是成语“草木皆兵”的典故由来。】
金幕面前的历朝皇帝看到这里也是绷不住了。
【秦始皇嬴政：所以搞了半天，苻坚这小子是被一群灌木、小树和稻草人给吓到了？】
【汉高祖刘邦：……朕其实都知道苻坚这小子可能会出问题，没想到刚到战场一线就出了个大丑。】
【汉武帝刘彻：白痴。】
【昭烈帝刘备：武帝说得太对了，苻坚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白痴！】
【魏武帝曹操：就这种水平还玩亲征？朕用屁股来思考都比他聪明！】
【吴大帝孙权：过于低能，以至于朕的有点怀疑苻坚是不是有点司马氏的血脉在身上了。】
【光武帝刘秀：苻坚这种水平，他若是不指挥还好，万一他指挥上了，前秦真要兵败如山倒喽。】
【秦始皇嬴政：这些姓苻的胡人没事给国家起名叫大秦干什么，简直就是丢朕这个正宗大秦的脸面！】
金幕中，视频继续播放着。
八公山帅帐中，谢石看着侄子谢玄，欲言又止。
又过一会，他终于绷不住了，还是开口道：
“阿玄，你这让草木都披挂甲胄的方式真有用吗？”
谢玄哈哈一笑，道：
“五叔您就放心吧。您想，若是对面的符融信了，那咱们是不是在心理上就占据了先机？”
“若是他不信，咱们左右也无非就是让士兵们给草木披挂甲胄费了点体力而已，没什么损失嘛。”
谢石哑然片刻，发现还真是这个道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侄子从小心思就是出了名的活泛，各种鬼点子就多。
三年前也是各种计策不停弄出来，耍得彭超俱难两个前秦大将团团转。
就让他折腾吧，或许还真能吓到对面的前秦军呢？
谢石突然发现谢玄在和自己对话的时候，手里的毛笔并没有停止，似乎是在写信。
他好奇地开口：
“阿玄，你是写信给三哥（谢安）吗？”
谢玄摇了摇头，笑道：
“五叔，我是写信给对面的主帅符融呢。”
谢石疑惑道：“你写信给他做什么，下战书吗？”
谢玄嗯了一声，笑呵呵地开口：
“对。我告诉他，让他退兵十里地，然后我就带着大晋兵力渡过淝水，背水一战和他们拼了！”
“啊？”谢石整个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