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主播开播了。】
【主播难道不是那个一直在说话的男的？】
【这毛笔哪里有卖的，蹲个链接。】
【不应该问这只手哪里有卖的？】
晚上吃过饭，姜离又开始自己的直播大业，林洛则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安安稳稳的坐在旁边，接着给她的直播间担任陪聊。
说句心里话，他还真挺佩服姜宝的毅力，开播这么些天，没挣到几个逼钱，一天天开的还挺勤。
别看刚一开播就涌进来好几个人，弹幕也飘过不少，但其实都是熟面孔，而且全是白嫖的。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全是熟面孔，没有什么生人进来，看似是没有新鲜血液加入，但用辩证法的思维角度去看，这是不是说明有了固定的观众了？
虽然没什么用。
“毛笔字的话，用什么笔只是一方面，水平不行买什么笔也白搭，天赋？天赋也是其次，关键还得是勤学苦练，有句话说的好，菜，就多练，懂吗？”
跟直播间这几个吊人已经很熟了，林洛说话也随意了起来，更像是朋友间的聊天。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林洛开口道：“感谢这位..玛得巴卡的热气球，你想指定写什么？”
两人直播的头两天，李淑兰还坐在旁边瞅一瞅，看看播的什么，后来发现这也没啥意思，一个搁那埋头哐哐写字，一个在那叭叭叭的说。
皇上在现代直播，直播内容是写字，还有人给刷礼物，这礼物看着还挺值钱。
那边没说话，只有直播间的屏幕出来了特效，一个爱心热气球缓缓升空。
这时系统提示有个新人进入直播间，过了片刻，一条弹幕发出。
这一套操作，堪比自己儿子穿越到古代成了太监，然后又穿回来，顺便拐个皇上跟他一块回来，带到家里为所欲为。
林学民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屏幕上又冒出一个特效礼物，他翻了翻礼物栏，而后说道：“又挣了二十。”
“刚才挣得。”
另一边的老两口刚吃完晚饭，林学民正捧着手机收看直播，直播间里一个热气球缓缓升空。
姜离不太清楚这礼物都是什么价格，但看这个特效就觉得不太一般，必然很值钱，但随之心里头也咯噔一下，坏了，这下朕真成靠卖字为生的了。
听到这里，直播间的人还没接话，姜离反倒先抬头看了他一眼，还好她现在直播写字没挣到什么钱，没法靠这个为生，不然真以为这狗东西是在说她。
姜离明显也看到这条弹幕，拿笔的手都不由停顿下来，林洛则出口问道：“可以倒是可以，顺手的事儿，伱随便刷个礼物，也不用太贵重，小礼物就行，我们这边给你写。”
“嗯。”
李淑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也不知道是在说挣得多，还是说这热气球定价高。
林学民翻了翻礼物栏，看着上面热气球的价格，简单换算了一下，“几十块应该有吧。”
等等，这刷礼物的不会是那种吊毛逼人吧，要求写什么长篇大论的，整个几百字的长篇。
【就写刘缪爱赵雪一生一世。】
“你最近天天在那看他们俩直播，有那么好看吗？”
刷个特效礼物，帮写几个字，换算成钱，就是写几个字就能挣二十块乃至几十块。
【不要尬黑，光凭这只写字的手就不可能是六十的。】
“她啊，差不多吧。”
“他们这能赚到钱吗？”
“好处挺多，你们要是有闲的话，没事可以练练，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嘛，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比如你哪天被优化了，被裁员了，下岗了，落魄了，这个时候你能做什么，送外卖，跑滴滴？体力跟得上吗？你跟不上，但你会个毛笔字就不一样了，你还能靠卖字画为生这玩意儿不累，还体面。”
【.】
【保养得好也难说。】
众所周知，恋爱脑的钱都好挣。
【主播也是下岗的吗？】
当然，这些钱肯定得让平台抽走一些，人又不是搞慈善的，能落到口袋里可能就百分之五十，六十？
直播间里的人就着年龄的问题谈论起来，姜离只是埋头写字，仿佛这些与她无关，林洛也没去掺和，六十岁？六十岁咋了，这还算年轻的，要真按真实年龄算，怎么着也一千多了。
李淑兰看不懂书法，也不咋爱听自己儿子在那聊天扯闲篇，后头也便没再关注，倒是林学民，每天准时开个小号进来看直播。
【所以你们这是.女朋友六十大寿？】
到这一刻，林学民忽然感觉，俩人这直播，如果按这个路子发展.
好像有点搞头了。
【神特么的靠卖字画为生。】
【主播，我给你刷点礼物，能指定写什么吗？】
“刚刚那么个气球就能挣几十块？”
林洛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是个几块钱的小礼物，没想到是个这，坏了，这下真让姜子挣到钱了，老板糊涂。
“练毛笔字有什么好处？”
有了什么皇上穿越到现代的离谱桥段在前，他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事让他觉得离谱的了，但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嘬嘬牙花子。
看到这条弹幕，林洛瞬间了然，怪不得刷这么贵的礼物，原来是个恋爱脑，那没事了。
“就这么点？”
卧槽？
林学民也不太知晓这里头具体的抽成是多少，但他想来也不会抽太多，一半就撑死了，就按百分之五十算，那十块钱差不多。
一个人是十块，十个人一百，每天写上一百个人的，那就是一千。
好家伙，一个月好几万收入，超越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不过有个问题是，一天会不会有上百个人找她去写。
林学民并没去思考这个，他现在思考的是，花钱在直播间找人帮写有什么用，那字又拿不到手里，光是过个眼瘾，这有什么意义？
好像没什么意义。
但即便如此，花上几十块钱让姜离帮忙写字，林学民还是觉得物超所值。
毕竟这可是皇上的字，要真是古代皇上的真迹摆到直播间里，不说价值千金吧，直播间这里头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看一眼都得判三年。
现在几十块让你看，还能指定写什么，还不用进去蹲几年，简直赚大了。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她真是皇上的份上。
默默观察也有一段时间了，林学民对于这个还是难以置信，主要是他发现抛开那些说不通的地方不谈，姜离其实挺正常的.无非就是书法好了些，气质尊贵了些，气场强大了些，然后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还是个黑户.
噢，这好像也不是很正常。
这小子老老实实了十几二十年，从小都按着自己给的规划，按部就班的往前走，突然来这么一手，找个女朋友还疑似、大概率、可能、也许是个皇上。
太突然了，让林学民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皱眉拿着手机，听着林洛在里头不停叭叭，看着屏幕里那些时不时出现的弹幕，和画面里落在纸张上的毛笔字，有些心不在焉，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李淑兰蹲在那边给落落开了个罐头，起身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这几天你忙什么呢，动不动就跟人出去吃饭？”
这句询问让林学民有点回神，随后他伸手推推眼镜，“哦，有事要办，跟人应酬。”
“那今晚怎么不出去跟人应酬了？事情办完了？”
“嗯，差不多了吧。”
“办的什么事？”
“没什么，跟工作有关的，说了你也不清楚。”
“嘁”
见这人敷衍的明显不愿跟自己多说，李淑兰嘁的撇撇嘴，神神秘秘的，当谁愿意打听似的。
几十分钟过去，眼看差不多要到两人下播的时间，林学民直接点击退出，把手机按掉丢到旁边，靠在沙发背上长出口气。
“怎么不看了？”
“他们马上就下播了。”
“都看出经验了哈，连什么时候下播都知道。”说罢，李淑兰正想把脑袋转过去接着看电视，又忽然侧头问道：“诶，我一直没弄明白，这小姑娘家家的，咋不出去找个正经工作，天天在网上捣鼓这些。”
想找工作那也得有身份证.这话林学民没说出来，只是道：“她岁数这么小，连个学历都没有，现在没有学历上哪儿找工作去？”
“没学历有啥关键还得看.这不是，那个”
李淑兰的声音几次停顿，听着也没啥底气，索性不说了。
这年头没学历确实不好找工作，隔壁楼那个谁家孩子不就是，没什么学历，整天忙活着找工作，那些不要学历的又看不上，譬如进厂之类的。
让姜离进厂.李淑兰想了一下，这好像不是很合适。
还不如在网上继续鼓捣这些呢。
“现在年轻人都愿意在网上挣钱，跟咱们那会儿不一样了，网上的钱.有些人一晚上就能挣一辈子花不完的钱，放咱们那会儿都想象不到。”
林学民接收的信息面比较广，没觉得在网上刨食有什么不好，也不像有的老一辈觉得除了正经工作外，其余的都是些歪门邪道。
这年头，其它都是虚的，能不能挣到钱才是实打实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时代变了。”他说。
“真是时代变了。”
这边的林洛也在感叹，直播写写毛笔字，这有意思吗？根本就没有，谁看啊，乏味单调无聊。
本来以为姜子开播就是图一乐，结果还真让这货找到了挣钱的门道。
啧啧，刷礼物指定写字。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果然是时代变了。
姜离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她最关心的还是收入问题，刚开始一个热气球，后面都是刷那个礼花筒，然后就固定了下来，但凡找她指定写字的，都刷那种礼花筒，今晚开播一个来小时，起码收了六七个，再加上那个热气球.
今晚肯定挣了不少。
关掉直播间，放下手中的毛笔，姜离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我今天收的礼物是多少钱？”
林洛想了想，“有个九十多一百块吧。”
一百？
听到这个数字，姜离稍稍有点失望，没她想象的多，不过转瞬间那点失望就烟消云散，一百块挺多的了，起码比她前些天加一块挣得要多的多。
什么，之前那几天加一块挣了多少？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更不要问。
问就是七块六毛八。
“往后可以开播的时候可以在直播间弄个公告，什么一个礼花筒帮写。”
林洛试着给出招，感觉这样好像挺有搞头，虽然有点想看乐子，但相比起看乐子，他还是挺希望姜宝赚到钱的。
“弄个这样的公告，会不会显得太市侩了些？”
古代有些个读书人为啥被称作穷酸腐儒，问题就出在这了。
想挣钱，还想维持那点体面，那干脆就不要挣了。
“是有点市侩，但是挣钱，不寒碜。这样，咱们写这样的公告，一个礼花筒插队帮写，这样可以营造出两种错觉，一是找你帮写的水友挺多，二是，好像你不要钱也可以帮写，只是拿礼花筒可以插队。”
姜离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随后她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林洛，不愧是当过太监，对这种门道懂得就是多。
“嗯。”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进卧室拿上自己的睡衣，随后洗澡去了。
现下已是春末夏初，天气暖和，洗澡并不是件多艰难的事，等姜离洗完澡回到卧室，林洛已经躺在被窝里等着了。
她在床上看看，没瞧见大熊，更没瞧见另一床被子，所以.
“你今夜还要同我睡在一个被窝里？”
“怎么，你又不愿意了？”
“.”
姜离被这句反问给噎了一下，她什么时候愿意过？
“行了，赶紧上来吧，被窝我都给你暖好了。”林洛撩开被子，在床面上拍拍，“反正都睡一张床上了，已经属于是同床共枕，睡不睡一个被窝里有区别吗？没有区别，你何必要自欺欺人？”
“哈”
姜离哈了一声，被这话给弄乐了，气乐的，“你当初可不是这般说得。”
“啊？那我当初咋说的？”
“.”
姜离沉默着没出声，就站在原地望着他，敛眼抿唇，一幅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却给人一种她在思考什么，或是衡量什么的感觉。
林洛等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你在那站着干什么？”
“我在想若你是个太监便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