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水多，鸭，鹅又跟鸡不同，它们什么草都吃，不用喂粮食，放着都能长大，可张成还是那句话：“它们会将稻苗毁了的”
“毁不到哪里去”水里有浮萍有鱼虾，它们怎么会在去糟蹋拉嗓子的禾苗：“你尽快让人编篓子捞鱼虾进水田，在让人给我挖些蚯蚓，也是越多越好，明天我让人过来修建鸡鸭舍”
河间府如今家畜很少，想买不容易，宋灼蓁要的量又不少，直接让左佑宁派人去龙潭镇买蛋，几天时间而已，她要的量买够了。
“蓁丫头，这真行？”
瞧着木架上一层层鸡鸭鹅蛋，大奶奶是怎么都不信这蛋不要抱窝就能出雏。
经过多次确定屋子里的温度湿度，宋灼蓁很肯定只要蛋没问题就不会有问题：“大奶奶我也不过听我娘提过一嘴，到底能不能也得试了才知道啊”
她也明白要试过才知道，可试就不能少几颗蛋，上万的鸡鸭蛋若是坏了多让人心疼：“你娘说的话应该都不假”
“那是”这娘真是好得没话说：“你看我那蚯蚓不是养得好好的”
不提蚯蚓还好，这一提蚯蚓，大奶奶就觉得头皮发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养蚯蚓来喂鸡，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问题是那蚯蚓还让她给养活了，揪揪钻着密密麻麻的，看着头皮就痒。
“这蛋要是能这么孵，以后可以专门孵来卖”鸭，鹅不比猪牛，更不比鸡，稍微大点就能让孩子赶出门放，长得又快，可鸡鸭鹅都不好孵，没经验的根本就不会去浪费蛋，多数人家都是买的雏。
卖？
宋灼蓁停了停手。
一个鸡蛋一文钱，孵出的小鸡一般五文左右，养大的十五文一斤，这里的鸡都是老柴鸡，最大也就五六斤，市场又局限，不管是卖鸡仔还是卖鸡肉，她都不觉得这是个好生意，心思一转宋灼蓁笑道：“这回若是能孵化出三成来，这技术就交给长青他娘吧，不说能挣多少，但看着孩子养鸡无疑是个好差事”
长青家家庭不好，他媳妇也终于怀孕了，以后看孩子就要耽搁一个人力，让这个人来做这事还真适合。
自家有蘸料生意，又有那么多水田，大奶奶也就嘴上说说，可不管挣的钱多少，这技术就是技术，这么轻描淡写就给了别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顿下手，大奶奶看着恬静的宋灼蓁片刻：“蓁丫头，你会得好报的”
好人有好报？她不信，但长青一家人不错，能帮几把她愿意。
人工孵蛋可以大量的孵化，可时间上并不比母鸡孵化的少，而比起孵蛋，蚯蚓要好养很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从两间屋子扩大到七间。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怎么小鸡还不出壳”在这么下去这边的倒座就要全改成蚯蚓屋了：“静雨，你下去让人来先将蚯蚓运下去”
早上宋灼蓁才在说这时间都到了小鸡怎么还没动静，一个午睡过后静风就带来了小鸡出壳了的消息。
可能是温度均匀，鸡仔在两天之内基本孵化，鸭蛋晚了一天，鹅蛋则多了四天，比起八成的鸡鸭孵化率，鹅蛋要少得多，只有六成。
有先前准备好的蚯蚓，在配上些浮萍，小雏长得很快，死伤不多，不说它们到底能不能解决浮萍的问题，就它们这长势，三个月定能上市，若专业饲养，长青家也算能小有收获。
七月二十二下午，已经半个月没出过门的宋灼蓁终于发作了，左佑宁被找回时她正痛得厉害。
本来宋灼蓁心里是害怕的，但经过两个来月的自我催眠跟孟冬青的坐阵，临阵时她的心态好得多了，可这样的疼一疼就疼了十几个小时后她有些崩溃，于是，在正经生孩子时她将左佑宁骂了个臭头。
门外，听着一句又一句你个王八蛋，都是你害的，我不要生的左佑宁在也忍不住，就这么闯进产房里。
“蓁蓁”
“这产房哪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快出去”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陪产的顾氏推着左佑宁：“这里不干净你快出去”
产房那是男人绝对不能进的地方，男人要见了孩子出生，孩子就会夺了男人的运势。
顾氏是地道的古人，骨子里的思想自然如此，可宋灼蓁不过半个古人。
“你个王八蛋，都是你害的”
拔尖的声音让转背的左佑宁又回过身来，握住宋灼蓁挥舞的手：“对不起”
“··对不起有屁用，你给我将她拿出来”她知道生孩子痛，但她没经历过，根本就不知道会痛成这样：“我在也不生了”
“·····”他要能拿还用她叫，这个都没生出来哪里来的在也：“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稳婆差点翻白眼：“王老爷，女人生孩子都得疼够了”
左佑宁默。
宋灼蓁大叫使劲。
“夫人，已经看到头了，在加吧劲”
都已经脱力了才看到头，宋灼蓁咬牙喊：“水，给我水左佑宁”
她们先前就准备好了，所以宋灼蓁一喊，左佑宁也没发现她喊的居然是他的真名，只是赶紧将挎着的葫芦拿起打开。
咕嘟咕嘟喝了半壶第二空间的灵泉水，宋灼蓁感觉力气回流，一个用力。
“生了，生了，好漂亮的闺女”
嘴里夸奖着孩子怎么跟别家的孩子不同，一出生就圆润白嫩半点不皱吧，一边有条不紊的剪脐带，亮声，清洗包裹在拜四方，在终于说够吉利话后稳婆将孩子交给顾氏，然后加入另一个处理宋灼蓁。
此时又精神抖擞的宋灼蓁将呆愣着的左佑宁推开：“大伯娘让我看看”
她的闺女自己不是第一个看见也要争取第一个让她看见，虽然才出生的孩子看不见什么，但她还是坚持。
听宋灼蓁说话的声音连抖都不抖了，本就没多少担心心情的顾氏将孩子送到宋灼蓁眼前。
“真好看”白白的，嫩嫩的，圆润的脸蛋噘吸的小嘴，翘翘的鼻子一皱一皱，没有睁开的眼睛睫毛顺眼角粘着，但看得出来，很长：“头发真黑”
“还长，满岁就能绑咎咎了”爱不释手的，顾氏跟宋灼蓁说着不挪眼，门外只听到一声婴儿哭就没了声音的大奶奶急了。
“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