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虽然范加尔一直阴沉着脸，但他还是得去参加新闻发布会。
比赛已经踢成这样了，不管他面对还是不面对，结果就在那里。媒体对他的看法已经是注定了。
周天成可以电视一关，把结果抛在脑后，但他不行，身为球队的主教练，只要输球就得是他的锅。
更何况是这样的一场惨败。在曼联的队史上，今天都可以算得上是历史性的一夜了。
不过范加尔可没有什么背锅的觉悟，走进新闻大厅，扫了一眼表情各异，但很多都非常精彩，准备看他笑话的记者们，他直接说道：“在我的执教生涯里，经历过很多关键的胜负，但像今天这样的夜晚……”范加尔说着伸出一只手，“我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够数得清清楚楚，今天没有任何一分钟让我满意……乔纳森·埃文斯确实犯了一些错误，法尔考在进攻端也没有显示出他应有的杀伤力。当然责任不是一个人的，好在这只是一场联赛杯，这个警钟来得及时。一场联赛杯而已。没有任何强队能够保证在杯赛中不输球，留给我们调整的空间还足够。不过最好不要试着看我们的笑话，在联赛中你们将会看到曼联真正的状态。”
所有人都没想到范加尔是这个态度。
那些本来准备问范加尔战术失策或者为什么雪藏周天成的记者现在愣是问不出来。
范加尔这话什么意思？
说白了，赛季初期队员没进入状态，新援的融入也需要时间，等到在联赛中周天成上了，恢复到全主力，曼联可以秒回正常状态，我们只是战略性放弃鸡肋一样的联赛杯。
绕了几大圈，能总结出范加尔要表达的最核心的一点：这场输球跟我的战术完全没关系……
记者们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大家都不敢相信：主教练也能这样甩锅？
尤其惊得《曼彻斯特晚报》的记者们目瞪口呆。
但凡了解范加尔的脾气，都能嗅到一股不太妙的味道。
然而就算是这些以狗仔队着称的英格兰足球媒体，脑洞都还不够大。
没人会想到范加尔在球队内部做了些什么。
没有赢下球，范加尔关起门来第一个找背锅的居然是球队这一场的首发单箭头法尔考，而全场两次回追不及时，眼神防守造成丢球的埃文斯反而逃过一劫，在范加尔眼里，他的错误都只是第二位，比不上没有进球的法尔考。
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法尔考，范加尔直接开训：“拉梅达尔，你得清楚你这样的身体状态造成了怎样的结果。你是来曼彻斯特度假的么？你在马竞一个赛季能进二十八个球，在摩纳哥十七场能进九个球，我需要的是你这样的状态，区区英甲联赛的后卫，比西甲和法甲还难对付么？我看到的是你一次次的倒地！倒地！而不是射门。见鬼，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法尔考站起来，憋着满脸的怒气直接说道：“因为我从没踢过这样的球，这也不是适合我的比赛方式！”
南美人就是这么直接，更何况是在哥伦比亚国家队和马德里竞技享受惯了欢呼的法尔考？
曾经西蒙尼也吼过他，但这是阿根廷“匪帅”独有的风格，他带给法尔考的东西更多，如果不是他，可能现在“老虎”还在南美蛰伏，没有资格傲视欧洲足坛。
但就算是这样，西蒙尼也没这么上纲上线教训过他。特别是质疑他的能力。
这就有点伤自尊了。
另一边，范加尔也从没遇到过敢在自己面前摔门而去的人，他都愣了几秒钟，随后脸色更涨红两分，看着所有球员，提高嗓门：“还有人打算滚蛋吗？这样的比分，告诉我，你们谁敢说自己状态好？为什么是这样？我仿佛看到十一个梦游的人，为什么？是第一场联赛赢下来，就让你们放纵了？还是在周天成的酒吧里让你们太兴奋，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种感觉？那些狗屁记者说的是真的？”
没有一个人敢接范加尔这话，不过范加尔扫过众人的眼神，却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一样，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
休息了一天，周天成本来已经把球队在联赛杯的失利放在了脑后，尽管还有不少球迷天天来到卡灵顿基地外，但这一场之后，球迷的态度开始变了。
他们终于看清楚没拿下桑德兰，根本就不是周天成该背的锅，没了这个中国球星更玩不转。
这次他们是来喊范加尔下课的，就像他们曾经对待莫耶斯那样。
他们可没有耐心等范加尔慢慢打造出最强的曼联，已经等得足够久了，曼联球迷现在期待的是即战力。
钱都撒出去了，买来了周天成这样的，都能把他的国家队从亚洲赛场都默默无闻带到统治世界杯赛场的高度，到底该是谁的问题？
感受到球迷们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周天成只是在心里轻轻一笑，还得感谢范加尔的助攻啊！
等到球队归队，他感觉气氛不大对。身边的法尔考小声提醒着自己：“周，这疯子可能要找你麻烦。”
周天成一愣，他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抬头看到范加尔盯着自己的脸色，好像确实是不大对。
所有人都没想到，新一天的训练居然是以禁令开场。
禁酒令。
“从现在开始，只要在赛季当中，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一个个精神萎靡，或者看到记者们报道你们去那些不该是职业球员去的地方，比如酒吧或者夜店。否则一次罚款一百磅，而且下一场也不用上了。你们都需要清醒清醒……周，你来做个表率吧。”
周天成脸色马上变得不太好看。
“如果那些记者没有说错，那家球迷酒吧是你的产业对吧？而且你也确实跟着去了。嗯？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范加尔话音刚落，在周天成周围，马上响起一片私下为他鸣不平的声音。
“啊？什么意思？这老头来真的？”
“妈的，这家伙脑子有屎吗？这和周有什么关系？”
“这没道理，凭什么？私人时间还不能自由支配吗？”
“看着吧，看看周会不会怼他，我一直觉得周也不是个好脾气，平时没惹到他而已。”
“这疯子，恐怕离下课不远了，作死也不是这样的。拿周开刀？哈哈哈哈！”
周天成脸上是一种带着愤怒的嘲笑：见过甩锅的，可没见过这么花式甩锅的。
天上凭空砸一个锅下来，非逼老子给你接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