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余光注意着她的反应，不动声色的开口：“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裴太太的亲戚都不来走动的吗？时常见她一个人。”
张妈抬头看向裴诗，见她脸上是一副担忧的神色不由得欣慰的笑了笑：“大小姐有心了，不过裴太太娘家那边就只剩她一个，其他的......都是一些太远的亲戚早就不联系了。”
裴诗得到想要的答案，唇角不着痕迹的一勾。
“谢谢你，张妈。”
张妈摆摆手，“小事，大小姐客气了。”
张妈将她送到了后面阁楼前的人工湖旁便离开了。
裴诗看了眼幽静的阁楼，走了过去。
侍奉老太太的老佣人显然也没料到裴诗会突然到访，“大小姐......”
“老太太在吗？我想和她说说话。”
老佣人没有多想，连忙点头：“老太太在上面呢，大小姐您慢些上去。”
“好。”
裴诗点了下头，随后往楼上走去。
老太太依旧在阁楼里阳光最好的地方躺着，裴诗走了过去，她缓缓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裴诗。
裴诗将旁边的椅子拉了过来，“老太太，我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裴老太太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又沉默的凝视着她。
裴诗笑了一下，随后便开口说道：“慕青不是我的生母吧。”
老太太听到她这句话，神色不变。
见到老太太是这个反应，裴诗也不着急。
她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知道您是不会开口的，但我也希望您不会干涉我。”
裴老太太沉沉的盯着她许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是疲惫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裴诗并不介意，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于是她站了起来，给裴老太太拉上滑落的薄毯，随后对她微微躬身：“您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她便转身离开了阁楼。
裴老太太在她离去的那一刹那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她努力的转过头看着裴诗那脊背挺直的背影，幽幽的叹息一声：“明瑶，这孩子是真的随了你......”
无论何时，那脊骨都不曾有一丝的弯曲。
裴老太太那一声叹息，夹杂着无限的哀愁与思念。
裴诗离开没多久，又有一个人抵达了阁楼。
慕青看着面前的老佣人，神色平静冷淡：“我要见老太太。”
老佣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让开了位置：“老太太在二楼。”
慕青沉默的走了上去。
抵达二楼后，她看着在躺椅上假寐的裴老太太以及旁边多出来的一个椅子，语气笃定：“她来过了。”
裴老太太眼神一颤，随后悠悠的睁开了眼。
慕青走了过去，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裴老太太身边，眸光定定的凝视着窗外的人工湖风光。
过了半晌，她缓缓开口：“我还是无法面对她。”
裴老太太没有转头去看她。
她的神色依旧平静，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厉色：“你必须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闻言，慕青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握紧。
她的眼神阴沉，“我的孩子早就死了。”
裴老太太沉沉的叹息一声，“慕青，这执念迟早会让你酿成大错。”
慕青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直到她走到人工湖畔，停了下来。
遥遥的回头看了一眼阁楼上裴老太太的方向，随后她收回视线呢喃一声：“这错误......我早就造成了。”
*
裴诗刚打算离开裴家，便收到了应萱儿发来的消息。
【应萱儿：[图片]，好看吗宝贝。】
她发来的那张图片，是一束蓝色妖姬。
深蓝的重瓣夹杂着些许的白，被包裹在包装纸之中。
裴诗却瞥见了夹杂在花束之中的那张贺卡。
上面写着一行字：杀青快乐。
字体飘扬桀骜，大气凛然。
裴诗心中很快浮现出一个人。
【裴诗：好看，何祈送的？】
【应萱儿：？？？】
【应萱儿：你怎么又猜到了！】
裴诗嘴角一抽，她猜不到才怪呢！
这两人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给应萱儿最后发了一条消息，裴诗便将手机丢到了一旁，驱车离开了裴家。
回到景阙流苑没多久，谢景慵便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裴诗问道：“怎么了。”
“左家收手了。”
谢景慵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他似乎已经料到了裴诗接下来要问什么，继续说道：“左家查到职业杀手来自域外，再加上之前左微薰背负的命案，权衡之后放弃了。”
“......域外？”
裴诗呢喃一声。
谢景慵轻轻的应了一声，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便察觉到裴诗已经冷酷无情的挂断了电话：“.........”
裴诗挂断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沉思。
域外是国外的一片无主之地。
横跨三个大洲，原本是一块中立的地界，但在百年前演变为了无主之地。
那里混乱无序，许多亡命之人最后都会逃向那里，使得关于那里骇人听闻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裴诗安静的坐了一会，随后拿出手机熟练的划到另外一个电话卡的通讯录中，将名为‘何’的人拉出了黑名单。
随后她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和江以臣不一样的是，这个电话她打过去的三秒之后便被接通。
手机对面那端传来一声干脆的御姐音：“喂，什么事。”
裴诗微微莞尔，“你应该知道京都最近都有什么外来势力进入吧？”
女人沉默了几秒，随后笑了起来：“就知道你难得找我没有什么好事，怎么，你想知道什么。”
裴诗眨眨眼：“何大小姐那么忙，我怎么会去烦你呢。”
随后她话锋一转，“这些外来势力中，有没有来自域外的？”
屏幕对面那端的何唤英眉眼一抬，眼底划过一丝讶异：“域外？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地方扯上联系了，业务做大做强了？”
“.........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裴诗无奈的挠挠眉心，何家不愧是从灰色地带转型过来的，这语气里还是带着那股土匪味，神他妈做大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