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儿的七盏灯同时炸裂。
爆开的青金火焰暂时阻隔了金镜的扩张,她趁机甩出三枚染血的铜钱。
正是柳千机留下的天机阁秘宝。
铜钱嵌入金镜,镜面顿时浮现裂纹。
陈景抓住机会,右臂直接插入镜中!
“咔嚓!”
镜面破碎的声响如同冰川开裂。
金色液体暴雨般溅落,每一滴都在地面腐蚀出深坑。
三个白袍傀儡躲闪不及,被金液浇中后竟开始自相残杀。
“棺中有东西!”赵寒光一棍劈开棺椁。
腐朽的棺木下,静静躺着一枚青铜钥匙。
钥匙柄部刻着古井图案,齿痕却组成门扉形状。
当赵寒光的手即将触碰时,钥匙突然浮空,朝他眉心射来!
“当!”
火灵儿的琉璃净火及时凝成盾牌。
钥匙与火盾相撞,迸发的冲击波掀翻剩余的白袍傀儡。
陈景趁机并指如剑,新生右臂的道纹全部离体,在空中组成锁链缠向钥匙。
钥匙疯狂挣扎,齿痕处渗出黑血。
血滴落地即燃,青黑色的火焰中浮现出模糊画面:
一个戴帝冠的背影站在井边,正将钥匙插入井壁。
井水沸腾间,倒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七扇缓缓开启的门……
“初代国君……”老将军声音发颤,“是他打造了钥匙!”
陈景的锁链终于制服钥匙。
当指尖触及青铜的刹那,右臂道纹突然传来剧痛——钥匙在向他展示某个坐标!
远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青霖国都方向升起一道漆黑光柱,柱中隐约可见巨门轮廓。
“来不及了……”火灵儿看向手中开始碳化的铜钱,“门要开了。”
赵寒光突然抢过青铜钥匙,狠狠按在自己胸口:“老子看你怎么吸!”
道纹与钥匙接触的刹那,他全身血管暴起,皮肤下浮现出与古井同源的符文。
痛苦咆哮中,钥匙竟慢慢融入他胸膛,在心脏位置形成个青铜印记。
“现在……”他喘着粗气咧嘴一笑,“老子就是钥匙!”
白沙古井的方向,突然传来清越的钟鸣。
井水自动喷涌,在空中映出最后两口迷雾深井的真实位置——
一口在初代国君陵寝之下;
另一口,竟在他们脚下的马车阴影里!
赵寒光胸口的青铜印记突然发烫。
他猛地扒开车板,露出下方被阴影覆盖的土地。
看似普通的泥土,却透着诡异的青黑色。
火灵儿将最后一缕青金火焰按入地面,火光映照下,众人清晰地看到:
马车阴影里藏着一口三尺宽的微型古井!
“他娘的……”
赵寒光伸手去摸,指尖却穿透了“井口”,仿佛那只是个幻影,“够阴险的啊!”
陈景右臂道纹刺入阴影。
青金色光芒与井中黑雾交锋,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随着道纹深入,井口渐渐凝实,露出锈迹斑斑的青铜井沿。
上面刻着与初代国君陵寝相同的符文。
老将军突然跪地,额头重重磕在井沿:“请仙师……速毁此井!”
“这是初代国君的‘影井’,专吸活人精气!”
仿佛印证他的话,井底传来细微的吮吸声。
赵寒光胸口印记亮起,竟有缕缕青气被扯出体外!
火灵儿咬破舌尖,血滴在青金火焰上。
火势暴涨,顺着井壁烧下去。
井中顿时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黑雾疯狂翻涌。
“不够……”
陈景右臂道纹突然转向,插入老将军背脊,“借血脉一用!”
老将军痛吼一声,脊梁骨竟透体而出!
那根本不是人骨,而是一截青铜锁链!
锁链一端连着他的心脏,另一端则延伸向井底。
“原来如此。”火灵儿瞳孔收缩,“护井卫都是活钥匙!”
陈景拽住锁链猛力一扯。
井底传来崩裂声,黑雾如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凝成个戴帝冠的虚影。
虚影刚要开口,赵寒光就一拳轰了上去:
“去你娘的!”
他胸口的青铜印记光芒大盛,拳风竟带着古井的镇压之力。
虚影瞬间溃散,井水倒灌入地,眨眼间干涸见底。
井底露出个青铜匣子,匣中静静躺着半块玉玺。
与初代国君冠冕同源的灵玉!
“走!”陈景抓起玉玺,“去陵寝!”
众人刚跃上马车,干涸的影井突然坍塌。
地底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住车轮就不放。
老将军突然拔剑斩断自己与锁链的连接,伤口喷出的血落在那些手臂上,顿时腐蚀出缕缕青烟。
“老夫断后!”他将青铜镜扔给火灵儿,“陵寝入口在镜中!”
马车疾驰离去时,最后看到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老将军的身躯被苍白手臂淹没,但那些手臂并没有撕碎他,而是……
将他重新拼凑成了一具青铜人俑!
……
火灵儿的血滴在镜面。
镜中浮现出初代国君陵寝的诡异布局。
那根本不是坟墓,而是口倒扣的巨井!
井壁刻满锁链纹路,井底停放的金丝楠木棺椁上,七枚青铜钉组成门扉图案。
更可怕的是,镜角映出一抹衣角。
有人先到了!
“是白袍术士的首领……”火灵儿突然呛出一口黑血,“他带着另半块玉玺!”
赵寒光胸口的印记突然刺痛。
他望向远方地平线,青霖国都上空的黑色光柱已经变成门形。
而更近处,初代陵寝所在的山脉上空,隐约有七颗星辰连成一线……
子时将至。
火灵儿的指尖在青铜镜面上划出一道血痕,镜中景象骤然放大。
那抹飘动的白袍衣角忽然凝滞,镜中人似有所觉地转过头来——
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众人!
陈景袖中星砂暴涌,瞬间击碎镜面。
“他在镜中留了神识烙印。”
碎镜落地时,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角度的陵寝内部,宛如被分割的噩梦。
马车在颠簸中冲进山脉阴影。
赵寒光突然捂住胸口闷哼,他衣襟下的青铜印记正在扭曲变形,渐渐化作微型井口模样。
“狗东西…”他扯开衣领,发现皮肤下竟有黑雾流动,“那口破井在老子体内复生!”
“不是复生。”陈景并指按在他心口,道纹顺经脉游走,“是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