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韩笙瞪大眼睛。
“对。”路半夏神秘兮兮地小声道，“你喝酒会喝醉吗？”
按照他对中国古代神话传说的了解，从里面崩出来的妖怪，大概率都是海量。当然放在国外就不一定了，隔壁的羽蛇神喝多了酒干出来的事，路半夏都不好意思复述。
但考虑到韩笙目前属于格式化之后的状态，所以路半夏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果然，韩笙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倒是知道喝醉酒是什么意思，毕竟就算不记得喝不喝过酒，韩笙也总记得“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要不试试？”路半夏小声提议。
韩笙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好。”
先不说这是路半夏的建议，韩笙自己也对这个叫做“酒”的东西有一些好奇。
禹文轩看到路半夏和韩笙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心里早就老大不乐意，忍不住咳嗽两声道：“路同学，来，我先跟你喝一杯吧。”
“为啥？”
路半夏一句话把禹文轩给问懵了，吭哧了几声才开口：“那什么……你在学校可是臭……名声在外，今天好不容易见了，高低得跟你喝一个。”
“我不会喝酒，一喝就醉。”
“没关系，就两杯。”禹文轩就差拍掌大喝一声“那不正好”。
“我喝醉了喜欢拉人一起睡觉，谁离我近我就拉着谁。”
路半夏朝禹文轩搓了搓手，后者打了个寒战，连忙往后挪了挪身子，挤出一张笑脸：“那算了。”
“没事，我不跟你喝，她跟你喝。”路半夏转过脸，朝韩笙使了个眼色，“来小韩，给他整个活儿。”
禹文轩先是一惊，接着大喜过望。
俗话说得好，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本来自己厚着脸皮蹭到这什么什么鸟社团的地盘，面子就有些挂不住，生怕韩笙亲口提了白天的事儿。
这要是能把她给灌醉，剩下不就简单得多了嘛。
禹文轩对自己的酒量，还是颇为自信的。
于是生怕路半夏反悔，禹文轩二话不说把自己和韩笙的酒杯斟满，摆出平日斩女无数的标准微笑：“韩笙同学，那我就先干为敬。”
“哎哎哎，等会儿，你还没说好规矩呢就先干为敬了？”韦光正忽然伸手阻拦。
禹文轩恨不得把这个碍事的胖子给拉出去炼猪油，但是碍于韩笙在面前，只得皮笑肉不笑：“什么规矩？”
“你跟女生喝酒，你一杯笙妹儿一杯啊？”
“怎么有人跟女生喝酒一比一啊。”段壬用恨不得全世界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齐特打开手机，播放《算什么男人》，作为背景音乐恰到好处。
魏怜阳耸耸肩，笑着示意这帮神人自己也管不着。
“……”禹文轩眼角抽了抽，“那我两杯，韩笙同学一杯。”
“四杯，不搞价。”韦光正伸出五根手指。
“三杯。”禹文轩表示不能再多了。
“一比三？”韦光正拍桌确认。
“一比三。”禹文轩也来了脾气。
“好。”
韦光正一拍巴掌，二话不说拎起桌上的x台，在禹文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朝面前喝水的玻璃杯里“咕嘟咕嘟”一顿狂倒。
等禹文轩终于回过神来从韦光正手中抢救下来剩下的大半瓶酒时，玻璃杯已经快要装一大半了。
“你脑子有坑？”禹文轩鼻子都快气歪了。
“倒酒啊，怎么，喝不起？”韦光正理直气壮，“你先把这一杯喝了。”
禹文轩看着杯子里白酒，怎么说也有四两了，就算再怎么也猜到了韦光正的心思。
一口闷四两酒，是头驴也遭不住。
路半夏在桌子底下朝韦光正竖了个大拇指。
这家伙总在一些意想不到的时候变得靠谱。
禹文轩现在骑虎难下，话是他说的，虽然韦光正做得不地道，但男人这会儿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他眼睛一转，不动声色地把韩笙面前的玻璃杯倒上跟自己差不多，笑着开口：“这么着，韩笙，你先喝，喝多少，我都喝你的三倍。”
禹文轩的称呼，已经从韩笙同学变成了韩笙，态度也越来越暧昧。
他琢磨着一个姑娘家，再怎么也就喝一口，三倍不是什么难事。
韩笙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地看向路半夏。
路半夏瞥了一眼谄笑的禹文轩，接着凑到韩笙耳边，小声开口：“量力而行，先试试水。”
虽然很反感禹文轩，但路半夏还是有些好奇，小妖怪到底能不能喝酒。
如果真的能喝，说不准还能从老爹那偷两瓶好酒回来，没事儿跟自己嗑个瓜子吃个毛豆整两杯，也挺好。
韩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拿起面前的玻璃杯。
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韩笙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这个味道。
于是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
微辣的酒水在舌尖晕开，味蕾仿佛在跳跃。
韩笙眼睛一亮，手腕微抬，酒液沿着她的嘴唇滑入口中，有几滴从唇边淌下。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韩笙竟然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白酒，接着若无其事地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用指尖沾了沾唇边的酒滴。
……
一气呵成，荡气回肠。
禹文轩张大嘴巴，指了指被喝干的杯子，又指了指韩笙。
路半夏短暂的短路后，立刻反应了过来，言简意赅：“来，请。”
韦光正立刻跟上：“酒是不是不够了啊，不是你来找我们喝酒，酒都不带够，故意的？”
禹文轩吞了吞口水，视线在韩笙脸上反复扫过。
但后者面不改色，大气不喘一口，面颊一如往常白皙干净，甚至连些许红晕都看不到。
于是禹文轩只得硬起头皮，拿起玻璃杯猛灌一口。
一杯喝完，他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起身连句客套话都来不及说，快步向远处的卫生间走去。
众人目送他远去，接着不约而同看向韩笙。
韩笙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酒仙啊，酒仙。”韦光正顶礼膜拜，“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你没事吧？”魏怜阳有些担心。
韩笙摇了摇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很甜。”
“……”
路半夏开始怀疑自己跟韩笙喝酒，会不会是件危险的事。
但没过一会儿，韩笙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路半夏在她身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连忙凑到她耳旁问道：“你没事吧？想吐？”
韩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路半夏起身，和其他几人说明情况，接着示意韩笙跟着自己。如果当众吐出来，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路半夏本想带着韩笙去卫生间，但到了餐厅门口，韩笙却扯了扯他的衣角。
“怎么了？”
“我想去……想去小树林。”
韩笙低着头，呼吸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