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乐从地上站起来，开始一件件地翻找架子上的衣服。
她第一次拿出来一条裤子，是破洞牛仔裤，上面的破洞非常真实，让秦嘉乐忍不住以为这洞就是被这里的老鼠咬出来的。
第二条抽出来的是一件黑色的吊带，看起来完好无损，除了放置太久，有些发霉的味道和陈旧。
顾衡宇、孙洋和孟鑫坐成一排，全部蹲在地上，呆呆地望着秦嘉乐拿出衣服。
顾衡宇：“为什么女生都这么喜欢逛街？”
孟鑫一脸悲催：“不知道啊，我还没有经历过校园恋爱呢！”都怪病毒爆发和丧尸，他本来有一个同班同学关系还挺好的，反正在他看来，两个人都快成功了，结果……那个女生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孙洋嫌弃地看了一眼顾衡宇：“不知道，别问我，我不搞早恋。”
顾衡宇快速道歉：“对不起，忘了你还是未成年人。学校里没有喜欢的女生吗？”
孙洋哼哼唧唧，右手垂下来，无意识地抠着地面：“没有，她们还没有乐乐姐姐好看呢。”
顾衡宇和孟鑫都非常惊讶，感觉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了。
顾衡宇：“等等，你不要想不开……你乐乐姐姐太剽悍了，你不行的。”
孟鑫：“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林仲豪还在旁边……”
提到这个，三个人全部都闭嘴了一秒钟。
一秒钟后，叽叽喳喳地小声讨论又开始了。
孙洋憋红了脸：“你们能不能不要乱说……我什么都没想过！我就是单纯地仰慕……”
“小伙子，”顾衡宇拍拍孙洋的肩，“你可要搞清楚了。”
秦嘉乐一个眼刀甩了过来：“你们怎么回事？一直在那里叽叽咕咕的……”
三个人立马坐好。
秦嘉乐挥挥手：“男士都把头扭过去！”
孙洋傻乎乎地问：“干什么？”
顾衡宇在他脑门儿上重重敲了一下：“你乐乐姐姐要换衣服了！还不麻溜儿的？！”
孙洋脸色通红，两只手捂在眼睛上，快速扭过头去。
林仲豪非常贴心，把衣服架子全部推过来，像是摞了一座小城堡似的，把秦嘉乐围在里面，像是搭建了一座天然的更衣室。
秦嘉乐手里拿着一件贴身的短袖，一条工装裤。喜欢这件工装裤的原因是，上面两条裤腿，都分别有两个大口袋，完全可以放进去一些子弹匕首之类的东西。
秦嘉乐快速换好衣服，清清嗓子，推开面前的衣服架子走出来：“好了。”
男士们全都扭过头来，顾衡宇眼前一亮：“哎，没发现秦嘉乐身材居然这么好……”
他的声音逐渐减弱，到了最后完全就是一些气音了。
林仲豪冷冰冰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射过来，就好像要从顾衡宇的身上挖出来一个大洞。
顾衡宇完全不怀疑，如果自己再这样说下去，林仲豪手里的匕首就要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咳咳，没什么。”顾衡宇快速想要撇清关系，刚才说出那句话的人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人。
林仲豪收回自己的眼神，从旁边轻轻拎起秦嘉乐的制服外套，走到秦嘉乐面前，温柔地帮秦嘉乐披上外套。
顾衡宇拍拍孙洋的肩膀：“看到没，这才是教科书模版。”
孙洋不安地甩了一下肩膀，想要把顾衡宇的手甩掉：“都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啦！”
秦嘉乐抬起头：“你们都去换衣服吧。”
陈晨拎起来一件：“乐乐你穿上没事吧？这衣服里会不会有病毒啊？”
孟鑫非常学术性地解说：“不会的，因为病毒离开生物体内是无法生存的。”
陈晨这才放下心来，拿着衣服去换。
秦嘉乐倒是对孟鑫的这句话有点兴趣：“这样说来，病毒只能感染有生命的？”
孟鑫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秦嘉乐：“那按照这个理论，只要把病毒排出体外不就可以了？”
孟鑫一愣，觉得也是有点道理，不过秦嘉乐这样说，只是因为她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实践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可是要把病毒排出去就很难去做到吧？”顾衡宇说，“因为进入人体内以后，就直接吞噬细胞，变成你体内的一部分了。”
孟鑫点点头，对顾衡宇的解释比较满意：“这样说是对的。”
秦嘉乐挠挠头：“我也不是很了解，只能借助于科学家研究出来病毒血清了。”
“会的，”孟鑫对这一点非常相信，“最早的大型病毒天花、瘟疫一类的，不是到后来都解决了吗？这个也是一样的。”
末世也总是能解决的，只不过眼前的问题实在是太大了，这需要很多年的时间。
陈晨只换了一件裤子，束口的那种，理由是“不想被植物虫子什么的钻到裤管里去”。
接下来的几个人都换好了衣服。
“好啦，”秦嘉乐拍拍手，“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哇啊！”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开始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这震动来的突如其来，所有的人都没有防备。
陈晨还没站稳，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摔了下去。
秦嘉乐也趔趄了一下，紧紧抓住了旁边的林仲豪，这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顾衡宇和孙洋抓在一起，两个人都很狼狈。
衣服货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噼啪摔成一片，衣服从上面掉下来，满地都是。
柜子上的茶杯在震动中颤抖着，发出类似于哆嗦的声音，最后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地震了？！”陈晨瞪大眼睛，两只手撑在地上。
这地震来得莫名其妙而且突如其来，大概只持续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并且幅度并不是很大。
“不知道……”秦嘉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没听说要地震啊！”
顾衡宇点点头：“如果有预测的话，应该会告诉我们才是。”
林仲豪：“会不会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秦嘉乐：“出去看看？”
孙洋正在一堆衣架里换衣服，闻言立刻抬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秦嘉乐摆摆手：“你好好换衣服，我们出去看一下！”
“哦。”孙洋老老实实答应，这条裤子的扣子特别复杂，他已经纠缠了很久了。
秦嘉乐走出去，站在商店的台阶上，可以看到更远一点的东西。
她眯起眼睛，感觉不到还有余震了。
“为什么震感消失了？”她问顾衡宇。
顾衡宇想了想：“也许是因为，呃，这场地震大概是人为造成的。”
“人为？！”陈晨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顾衡宇抓抓头发：“怎么说呢，因为来的比较突然，而且没有一点预兆，持续的时间也很短。与其说是天灾，我更觉得是人为造成的。”
秦嘉乐：“这么说，丧尸聚集到这里来，也有可能是人为因素？”
顾衡宇点点头：“我认为是这样的。”
秦嘉乐：“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去市中心里面看看？”
孙洋终于解决好了自己的裤子，匆匆忙忙跑出来，生怕秦嘉乐他们背着自己有什么突然的行动：“怎么了？”
孟鑫说：“如果真的要去市中心，那里现在如果有人操纵着这一切的话，我觉得有点危险。”
陈晨：“那现在怎么办？”
秦嘉乐：“现找到一些比较高的楼层，我们看看远处的情况吧。”
“等一下！”顾衡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类似儿童玩具一样的东西，还是深绿色的。
秦嘉乐一脸复杂：“你怎么还拿着玩具飞机？”
陈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东西！”
顾衡宇没笑，反倒是一脸严肃：“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是改良之后的无人机！”
秦嘉乐扯了一下小飞机上的机翼：“为什么和无人机一点也不像？”
顾衡宇气呼呼地从秦嘉乐手里抢回自己的飞机，说：“都说了这是经过改良的！它没有别的功能，就是可以全景无死角地查看地形。”
“哦，”秦嘉乐倒是听说过这个小东西，现在很多人类无法去到的地方，都开始用这种无人机代替了。利用这种工具，他们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在生理受到限制的情况下，不能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你要用这个看看市中心？”
“对啊。”顾衡宇说，“现在正是好时候，这种新型无人机体积非常小，颜色也非常隐蔽，并且记录下来的画面都是实时的。”
“好高级啊，”陈晨说，“你还有几个？”
顾衡宇板着脸：“这种东西还是很占地方的好吗？我只拿了一个，所以一定要小心利用。”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他手中的飞机。
顾衡宇打了个哆嗦：“你们……你们要干嘛……”
秦嘉乐言简意赅：“让我来！”
孟鑫深吸一口气：“不，我觉得这里最不手抖的人应该是我，所以由我来做最合适了。”
陈晨：“我也想试试。”
孙洋：“还是我来吧！我一直都喜欢手机模型，我自己平时也爱玩。”
顾衡宇抱着飞机，看了一眼争先恐后要用飞机的小组成员，最后看到了林仲豪身上：“？”
林仲豪：“我都可以，但是我支持秦嘉乐。”
“啊！”陈晨捂住眼睛，“你们这两个臭不要脸的情侣！”
……
经过一番小小的争执，飞机最后还是落到了秦嘉乐的手上。
秦嘉乐的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有点像是游戏机手柄，两边都分别有上下左右的按键，还有一些目前还不知道什么用途的按键。
顾衡宇深吸一口气：“请你一定要耐心操纵好吗？我们只有这一个，失败了就没了。”
秦嘉乐笑吟吟地点头：“没问题。怎么启动？”
顾衡宇：“旁边有个红色按钮，上面写着‘on’。”
秦嘉乐按下那个红色按钮，无人机晃动了一下，颤颤巍巍地飞起来。
“动了！”孙洋在旁边小声地嚷嚷。
“咳咳，”秦嘉乐咳嗽两声，“你们淡定点。”
虽然没有真正玩过无人机，但是秦嘉乐最起码在小时候是玩过游戏机的，所以操作上来说，并不是非常困难。
无人机晃晃悠悠地飞起来，朝着前面直直飞过去。
顾衡宇：“小心不要撞到那些植物上！”
遥控器前面是一个屏幕，在无人机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是可以360度记录下它经过的地方的景象的。
并且直接传达在屏幕上。
大概缓慢飞行了差不多五分钟，顾衡宇指着前面一个地方，突然来了一句：“有了！”
秦嘉乐被吓了一跳，遥控器上的手指也跟着抖动了一下，连带着，无人机和带来的画面也哆嗦着。
秦嘉乐对顾衡宇怒目而视：“不要打断我！”
“是有什么发现吗？”孟鑫问道。
顾衡宇的手指着屏幕上右上方的一个小黑点：“这好像是丧尸。”
“不会吧？”秦嘉乐有些奇怪，“那么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衡宇说：“你按放大，把这个地方进行放大。”
秦嘉乐按下左手边的按键。
屏幕直接在这个水平上放大到了200%，已经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右上角那个地方果然是小小的一群丧尸。
“怎么会在这里？”秦嘉乐觉得纳闷。
林仲豪：“再往前看看吧，说不定还会有更多。”
秦嘉乐继续操纵无人机前行，果然有了更大的发现。
在前面的一段路上，基本上每隔几米，都会有小小的一波丧尸。它们什么也不干，只是站在原地。也没有像正常丧尸那样，表现出任何要进食之类的动作，也没有在原地来回走动，只是呆呆地站着。
秦嘉乐的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想。
顾衡宇：“再往前看看。”
秦嘉乐慢慢按下前进的按钮，无人机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的一幕就实在是有些骇人了。
丧尸拥挤不堪，就像在平地上形成了一股丧尸海，它们密密麻麻地站在一起，彼此紧靠着，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