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技场内的喧嚣还未完全散去，刘宇峰看着个人终端上即将被划走的五十万，手都在抖，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黄明浩则是一脸春风得意，收款码都快怼到刘宇峰鼻子底下了：“刘少，愿赌服输，快点吧，大家都看着呢。”
就在这时，旁边另一个对战台爆发出了一阵更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众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那擂台上寒气弥漫，一只通体冰蓝、眼神锐利的霜晶狐正优雅地踱步，它的对手——一只体型不小的岩石系御兽——已经被冻成了冰坨，失去战斗力。
站在擂台边缘指挥的，赫然是凌薇！
她神色平静，似乎对这种胜利习以为常。霜檩昂首轻嚎一声，周身寒气收敛，踱步回到凌薇身边。
凌薇的目光扫过全场，自然也看到了这边气氛诡异的黄明浩和刘宇峰一行人。
她微微蹙眉，带着霜檩走了过来。
“薇姐！”
“薇姐好！”
看到凌薇走近，无论是黄明浩还是刘宇峰，甚至包括李力、王浩几个三中的学生，都下意识地收敛了气焰，纷纷开口打招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恭敬。
凌薇在三中乃至整个焰煌市同龄御兽师中的实力和地位都是顶尖的。
“怎么回事？”凌薇声音清冷，目光在脸色难看的刘宇峰和得意洋洋的黄明浩之间扫过，最后落在了刘宇峰那只还趴在地上呜咽的辉光狮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云芒’怎么了？”
“薇姐，没什么大事，就是和刘少切磋了一下。”
黄明浩抢先开口，脸上笑容不减，但语气也正经了不少。
刘宇峰憋着一口气，又羞又恼：“切磋？他黄明浩趁火打劫！赌了我五十万！而且……而且他的追风肯定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突然变得这么强！”
“歪门邪道？”凌薇看向黄明浩。
黄明浩耸耸肩，一脸无辜：“薇姐，天地良心！我黄明浩行事光明磊落。倒是刘少自己，为了赢我，可是花了二十万买了那种号称能永久提升潜力、实则可能损害御兽根基的‘顶级药剂’给云芒注射。结果呢？你也看到了，还是打不过我正儿八经训练出来的追风。”
他故意把“可能损害根基”几个字咬得很重。
凌薇闻言，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看向刘宇峰：“刘宇峰，你用了‘潜能爆发’系列药剂？”
她的语气带着严厉。
刘宇峰被凌薇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道：“是……是又怎么样？效果确实提升了！”
“愚蠢！”凌薇毫不客气地斥责道，“那种药剂在真正的高阶御兽师圈子里是明令禁止给未定型的幼兽使用的！它透支的是御兽未来的潜力和生命力，短期的提升是以断送长远未来为代价！云芒是灵兽·中等，天赋极佳，你这是在亲手毁掉它！”
她看向辉光狮“云芒”的眼神带着一丝痛惜。
刘宇峰被凌薇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在凌薇强大的气场和不容置疑的语气下，终究没敢再顶嘴，只是不甘地低下了头。
他内心其实也隐约听说过这种药剂的隐患，只是被想赢的念头冲昏了头脑。
这时，李力眼珠一转，想到凌薇似乎对陈暮印象不错，立刻凑上前，带着点谄媚又有点告状的语气说道：“薇姐，您是不知道，陈暮那家伙现在可‘出息’了！白天在学校装模作样，晚上居然跑到地摊街摆摊卖‘棒棒冰’！那地方鱼龙混杂，简直丢尽了我们三中的脸面！也不知道卖的什么破烂玩意儿……”
王浩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刚才刘哥去找他理论，他还纵容他那条疯狗差点伤了刘哥！”
凌薇听着李力王浩添油加醋的话，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目光扫过李力：“陈暮摆摊，是他个人的事，学校没有规定学生不能勤工俭学。至于你们……”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带着警告，“管好自己。”
李力王浩被凌薇这平淡却带着压力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赶紧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一旁的黄明浩却是心中一动：“陈暮？三中的？”
他之前一直以为陈暮可能是哪个没落家族出来历练或者干脆就是社会上的散人御兽师，没想到居然还是学生！
这两天他也偷偷找人打探过陈暮的身份，只是由于陈暮以御兽师的身份回来才几天，暂时还没打探到陈暮的消息。
再联想到陈暮摆摊时那份远超同龄人的沉稳老练和宠辱不惊，黄明浩对陈暮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几分。
不过，关于陈暮药剂的秘密，他当然不会傻到在刘宇峰和凌薇面前说出来。好东西，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
地摊街上，陈暮看着瞬间空荡的摊位和账户里多出的18万，余额达到了48万，心情不错。他招呼还在书摊前沉迷《沙罗远古传说》的小焰：“走了，回家。”
小焰明显有些恋恋不舍，小爪子还按在书页上，喉咙里发出不情愿的咕噜声，似乎在说“再看一会儿嘛”。
“明天再来。”陈暮不由分说，弯腰把小焰抱了起来。小家伙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被带离了书摊。
一人一狗搭乘公共梭车回到家中。
刚进门，小焰就挣脱陈暮的怀抱，像个小炮弹似的冲回自己的小窝，叼出那本《东夏神话故事集》，趴在那里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小尾巴还愉悦地轻轻摇晃。
陈暮看着自家御兽这副“书虫”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一阵无语。
不过他也习惯了，这小家伙最近对神话传说格外着迷。
不再管小焰，陈暮走进自己的房间，准备炼丹。
下午在冥想室恢复了大半，加上刚才摆摊时的浅度冥想，精神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他意识沉入神秘空间。
按照计划，今晚依旧是大力丹、迅捷丹、固元丹、聚灵丹各炼制2颗。前三种丹药留着明天摆摊用，聚灵丹则继续积累。加上之前炼制的，聚灵丹的库存达到了12颗。
“12颗……就算小焰升级了，应该也够它一天消耗了吧？”陈暮心里盘算着，感觉储备暂时够用了。
炼丹完毕，陈暮唤来小焰。小家伙叼着书跑过来，眼睛还黏在书页上。陈暮拿出聚灵丹，一颗接一颗地喂给它。
这一次，小焰足足吃了10颗聚灵丹，才终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表示“饱了”。
它立刻跑回自己的小窝，没有像往常一样趴下，而是摆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四肢崩得笔直，身体微微前倾，昂首挺胸，眼神……努力做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然后就开始吸收药力修炼了。
陈暮看着它这古怪的站姿，虽然觉得有点好笑，但也没多管。只要它安静修炼不扰民就行。他自己也回到房间开始冥想。
这一夜果然平静。小焰保持着那个奇怪的姿势，安静地吸收着庞大的药力，没有再发出昨天那样扰民的嚎叫。
第二天清晨，陈暮结束冥想走出房间。发现小焰竟然还保持着昨晚那个奇怪的姿势站在窝里，一动不动地在修炼！
显然，10颗聚灵丹蕴含的庞大能量，需要它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消化吸收。
保持这个姿势一整夜，小家伙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了，四肢都在微微颤抖，看起来累得不轻，但它依然倔强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小眼神里透着一股莫名的坚持。
陈暮好奇地凑近一看，发现小焰的窝旁边，那本《东夏神话故事集》正摊开着。
他拿起书，翻到小焰看的那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只威风凛凛、散发着神圣光芒的神犬插画。那神犬的姿态，赫然就是四肢绷得笔直，昂首挺胸，周身环绕着如同灵气旋涡般的线条，仿佛正在吞吐天地精华，吸收海量灵力！
陈暮低头看看努力模仿插画姿势、累得腿抖却还在坚持的小焰，又看看书上那气势磅礴的神犬图……
“噗……”陈暮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随即无奈地扶额，“这小焰……看书都看傻了！还真把自己当神犬了？”
他摇摇头，也懒得去纠正它这“中二”的修炼姿势了，只要它自己觉得有用就好。陈暮自顾自地在客厅里练起了八段锦。
等到和小焰一起吃过早饭，准备去学校时，问题来了。
小焰因为长时间保持那个僵直姿势，四肢僵硬得厉害，走起路来歪歪扭扭，跟喝醉了酒似的，四条小短腿完全不协调，好几次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陈暮看着自家御兽这滑稽又艰难的步伐，强忍着笑意，最终还是弯腰把它抱了起来：“算了，今天抱你走一段吧。”
于是，一人一狗，一个抱着，一个在怀里还努力想维持“神犬”仪态却因为腿抖而显得格外滑稽，就这样朝着焰煌市第三御兽中学走去。
来到学校，陈暮敏锐地察觉到李力、王浩那几个昨天还气焰嚣张的家伙，今天像是蔫了的鹌鹑，眼神躲躲闪闪，甚至看到他和小焰走过来，会下意识地绕道走。
“看来昨天教训了一顿，还是有效果的。”陈暮心里门清，也乐得清静。
一上午的课程就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平静度过。
下午实战课，陈暮轻车熟路地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小焰则趴在他脚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还没从昨晚那个“神犬站姿”的疲劳中完全恢复，加上早上走路还歪歪扭扭，此刻显得有些蔫。
陈暮盘算着：“小焰现在一天要消耗十颗聚灵丹，消耗太大，得抓紧时间多炼点。”他正准备像昨天一样，意识沉入神秘空间开始炼丹。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身影带着一丝犹豫，走到了他面前。
陈暮抬头，看到是凌薇，有些意外。她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召唤霜檩准备对练，反而站在那儿，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啦？”陈暮疑惑地开口，“今天霜檩状态不好？不对练啦？”他以为凌薇是来取消约战的。
凌薇抿了抿唇，那双清亮的眼眸看着陈暮，似乎下了点决心，才开口道：“陈暮，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给我说。”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一定尽力帮你。”
“啊？”陈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没什么困难呀，我和小焰过得还挺好的呀。”
他拍了拍脚边打瞌睡的小焰。
凌薇似乎觉得他是在逞强，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点明了：“我听说……你在摆地摊。如果是因为缺钱的话……”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可以一定程度上帮到你，比如……介绍一些更合适的兼职，或者借你一些钱之类的。”
陈暮顺着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远处正假装认真练习、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李力等人，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肯定是这几个家伙在凌薇面前嚼舌根了。
“原来是这事啊。”陈暮了然。他看着眼前这位神情认真、家境优渥、实力又强的漂亮同学主动提出帮忙，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前世看过无数遍的网文桥段。
“嘿嘿嘿，这小富婆……该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点前世社畜的咸鱼幻想。
“前世一直想被包养，但是一直没有遇到愿意包养我的人……这小富婆长得也好看，要是包养我的话，嘿嘿嘿……”
想着想着，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丝有点傻气的、带着点YY意味的笑容。
凌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傻笑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脸上也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红晕，连忙解释道：“你…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在帮助同学！毕竟你的实力，在接下来的焰煌市御兽中学排名赛上，应该能为我们学校争取到不错的成绩。我不希望……嗯，不希望一些外部因素影响到你的状态和训练。”
她把动机归结到了集体荣誉上，努力维持着高冷人设。
陈暮被她这略显慌乱的解释拉回了现实，赶紧收敛了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傻笑。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谢谢关心，不过我真没啥困难。”
他指了指脚边的小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看它，吃得饱睡得香，还能沉迷神话故事无法自拔。摆地摊嘛……纯粹是我的一个小爱好，顺便赚点零花钱给小焰买书看，体验体验生活。”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摆地摊卖价值万金的“棒棒冰药剂”真的跟玩儿似的。
凌薇看着他坦然的神情，又看看那只虽然有点蔫但明显精神头还不错的小焰，再想想陈暮平时那种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一时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是强撑还是真的不在意。
她点了点头，不再追问：“……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今天……还练吗？”
“练！当然练！”陈暮立刻应道，“霜檩可是难得的陪练对手。”
他正好也想试试小焰吸收了十颗聚灵丹后的状态，虽然小家伙现在看起来有点累。
凌薇见他答应得爽快，心里那点疑虑也暂时放下，点了点头：“好。”说完，便转身去召唤霜凛了。
陈暮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这小富婆还挺热心……不过包养什么的，果然是想多了。还是老老实实卖我的‘棒棒冰’养我的中二神犬吧。”
他让小焰自己去和霜凛对练，自己则收敛心神，准备开始炼丹。
至于角落里偷听的李力等人，看到凌薇似乎也没对陈暮“摆地摊”表现出什么鄙夷，反而像是关心了几句，心里更是郁闷，只能把疑惑和不满憋回肚子里。